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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侯这种时候要来见自己,犹豫再三还是让康乐侯进来了。可一见了康乐侯的面,宴宁就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因为康乐侯面色酡红,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有些醉了又因为情绪激动才有的这幅模样,和太后估计没什么关系。“康乐侯,你——”宴宁蹙了蹙眉,正要问康乐侯为何这么急着见他,结果一抬头就看清了康乐侯手里拽着的那个人的面容。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安河边要给宴宁送红瓷瓶的凶相男子。“陶迅昌?”宴宁皱眉,喊出了那凶相男子的名字,“你怎么会和侯爷在一块?”“王、王爷……”陶迅昌讪讪地笑了笑。而康乐侯抢他一步开口道:“他来给我送花瓶呢,来人,把花瓶送上来给王爷鉴赏一下——”康乐侯话音一落,他身后便有小厮端着个木箱上来,掀开盖子后,在康乐侯和陶迅昌进来后便和宇文猛站到角落去的漠尘见状,又忍不住往宇文猛身后缩了缩,小声道:“他怎么又把这个红瓷瓶带来了……”这红瓷瓶留给漠尘的阴影太深了,以至于他一见到这个红瓷瓶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流着血泪的恐怖人头。不过康乐侯很快就给漠尘解了疑惑,继续道:“今日一大早我在兰谷楼下逛着,看见陶大人抱着个木盒在翩跹台附近左顾右盼,就和陶大人打了个招呼,谁知道陶大人一见我就欢喜得不行,还要给我送珍贵无比的红瓷瓶。”“哦?”宴宁闻言,扫了陶迅昌一眼。陶迅昌低着头,脸色苍白不敢说话。康乐候见他这幅模样,又笑了声道:“但是这样珍贵的宝物,我可不敢收,还是送给王爷好。”康乐候仗着有个做皇后的meimei,女儿又是皇帝身边的宠妃,所以被封了康乐候。他也知道外戚权势过大对家族没什么好事,所以身上没有任何实权,空有一个爵位,和宴宁差不多整日玩乐,倒也没让皇帝太过忌惮,反而得了不少荣宠,可是这并不代表康乐侯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本来今日清晨他偶遇陶迅昌时只是想打个招呼,谁知陶迅昌见了他就马上凑过来要送礼物,送的还是红瓷这样珍贵的瓷器。谁都知道醴陵红瓷金烧而出,所以这类珍贵的瓷器多大都进献到宫里去了,只给皇家的人用,就算一般官僚人家里有,除非是帝赐,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来放。再说康乐侯遇见陶迅昌的时候他正在那左顾右盼呢,看着摆明了就不像是来找他的,结果偏偏一见到他马上急着来送这样的大礼,于是康乐侯马上就发现的不对劲,婉拒道:“红瓷这样珍贵的瓷器大多是皇家独用,我不敢收,不过七王爷也在这里,就在八珍楼上,这红瓷你倒不如献给七王爷。”第47章陶迅昌要是认下这话,改道把红瓷瓶送给宴宁,那康乐侯倒也无话可说了,但偏偏陶迅昌听了这话后,还是支吾着不肯改口,又婉言劝康乐侯收下这红瓷瓶,所以康乐侯就觉着不对了。他甚至还想的更深了些,猜想这是皇后想打垮成氏一族的手段,毕竟他的女儿可是皇帝身边最宠爱的妃子,背后还站着一个成太后。于是康乐侯就把陶迅昌拽到宴宁面前了。他哪里知道陶迅昌不肯把红瓷瓶献给宴宁是因为他已经献过一次了,而宴宁没收下而已。其实陶迅昌心里也苦,他其实在宴宁不肯收这花瓶后就打算先留着,等到三个月在太后的寿宴时送进宫里,可谁能这花瓶居然这么邪门。他在今早天亮了后就让仆从去把藏品屋里的这红瓷瓶拿去扔了,可不管扔几次,这花瓶都会莫名地回到远处,扔也扔不掉,砸也砸不碎。陶迅昌没了法子,在最后一次出门扔花瓶的路上却忽然碰到一个身穿黑色直裰的男人,再一细看,陶迅昌才发现这个男人竟就是最开始在瓷器摊上和他争抢花瓶的那个男子。陶迅昌见了他,心里是无比后悔,暗骂自己那日为什么不把这花瓶让给黑衣男子,这样他就什么事也没了。不过这会儿又撞见了他,陶迅昌便想着把这花瓶送给黑衣男子好了,反正他不是一直想要这红瓷瓶吗?但不等他开口,黑衣男子却先说话了。黑衣男子让他来翩跹台,把这花瓶送给第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如果那人不收,他要劝三次,如果劝过三次后那人还是不收,那这花瓶黑衣男子就会自己来取走。当然陶迅昌也想过,要是这花瓶被那人接受了怎么办?可黑衣男子却勾唇道:“没有人会收的。”陶迅昌现在巴不得赶紧扔了这烫手山芋,闻言哪有不答应的理?于是立马赶来这翩跹台了,而康乐侯正是第一个与他打招呼的人。可惜的是,陶迅昌才第二次劝说康乐侯收下这红瓷瓶,就被康乐侯拖到宴宁面前了。旁人不知道这红瓷瓶有什么猫腻,宴宁却是知道的,更别说那日告诉他这是骨瓷的宇文猛正被他奉为上宾,就盼着宇文猛能帮他找到卞玉蘅。宴宁听完康乐侯所言,眉头拧紧,正欲开口,宇文猛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劝道:“既然如此,王爷就收下这红瓷瓶吧。”闻言瞪大眼睛的不止是宴宁一人,陶迅昌看见宇文猛后也睁大了眼睛,但是这邪门红瓷瓶能够脱手他求之不得。本来如果是宴宁要收走这红瓷瓶,他可能还会犹豫,毕竟如果宴宁发现这瓷瓶有鬼,那肯定会来找他秋后算账,可一见了宇文猛,陶迅昌便觉得是宇文猛想要这花瓶,倒也没太担心了。而宴宁虽然奇怪宇文猛为什么这样说,但康乐侯和陶迅昌都在,他就没直接问,闻言只道:“好,那这瓷瓶本王就收下了。”康乐侯人微醺着,也没想到宴宁竟这么爽快的收走了花瓶,嘀咕了两句就走了。陶迅昌也脚底抹油赶快开溜。那红瓷瓶被虞荣放到了屋内的圆桌上,宴宁看了一眼瓷瓶,问宇文猛说:“宇文道长,你为何要劝我收下这个瓷瓶,你不是说他是骨瓷吗?”漠尘还躲在屏风后面不肯不出来,宇文猛绕了弯去牵他,漠尘才贴着他缓缓靠近圆桌,但仍是不敢挨着红瓷瓶坐下。“对,这等阴邪之物,你身上的红衣可护不住你。”宇文猛道,“那你带着这瓷瓶回王府吧,今夜你的卞公子会来寻你的。”宴宁闻言登时大喜,根本顾不上宇文猛前一句话里说这花瓶是阴邪之物了,还对宇文猛说:“如果玉蘅今夜真能回来,我一定重谢宇文道长。”宇文猛嗤了一声,睨着花瓶开口道:“不用,王爷你把这花瓶送我就行了。”宴宁点点头算作了然,且宇文猛既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