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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太春风得意,张春竟忘了阿镜在蓝浦的时候那一招了。 在执事带人来接的时候,阿镜悄悄拉住张春道:“待会儿上轿前,姑娘务必回来,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张春问:“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阿镜眼圈发红,回头做拭泪的样子,带着点儿哭腔道:“我怕招惹你哭出来。对了,你别告诉执事我在这里,我又担心他们因为昨夜的误会而为难你跟我。” 张春见她这样“多情善感”,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因为这种小离别而落泪”,心里一软就答应了。 在见过执事嬷嬷准备上轿的时候,张春按照约定回房。 阿镜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紧紧抱住,简直姐妹情深。 就在张春感动的要流鼻涕的时候……脑中一昏,人事不知了。 现在回想,张春才真的要哭出来。 听张春说完,所有人在表示同情的同时出离愤怒:阿镜那小蹄子怎么这么坏呢?先是耍心机混上山来,半路上勾引少主,上山又闹出了放走妖人的丑闻,现在更加过分,居然打昏了正牌仙侍自己取而代之了。 不行,一定要戳穿那小蹄子的丑恶嘴脸,还张春以公平,整肃仙侍的队伍。 大家一致决定去当面揭发阿镜,务必要让她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仙侍们同仇敌忾,离开琉璃峰往丹顶的时候却被一队巡逻弟子拦住,大家争先恐后地解释说有人冒名顶替上了丹顶,弟子们听后,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当即不顾拦阻她们,白影如电,先行赶往丹顶。 剩下的仙侍们面面相觑,仰头看着如在云雾中的丹顶,以及那一级级仿佛望不到边儿的台阶,只得认命的继续往上攀爬。 *** 阿镜却是舒舒服服被抬了上丹顶的。 丹顶是方圭山最高处,地势险要陡峭。 因是借这一处山顶而建,并不宽敞,只是一个比仙侍所住的院子略大而已,院子门口矗立着一座朝天青铜鼎炉,院内正面三间小殿,左右偏殿,各供奉神像。 殿后矗立一座灰扑扑的锥形高塔,说是高塔,却也不过三层,外间的栏杆处只容一人驻足。 虽然名字极为雅致好听,但这地方朴拙到几乎简陋的地步,几乎比不上观天大殿的一角。 丹顶是方圭观主秦瞭修炼的所在,敢在这种险峻的地方修身养性,本身已经是极不凡的定力了。 抬轿的弟子来过不知多少回,早轻车熟路,把轿子放在了院门口,请阿镜下轿。 阿镜低着头,头顶罩着白色的垂巾,一直到膝。 据说寓意着从此割断仙侍跟山下凡尘的种种羁绊,对阿镜而言却是歪打正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冒替了张春。 自打选仙侍以来,就没有出现过冒名顶替的现象,所以也没有人想到,今日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执事嬷嬷也并没进门,在院门口行礼道:“第二名木字仙侍送到。” 里头“铛”响了一声,仿佛是答应。 执事嬷嬷向着阿镜一招手,阿镜会意,迈步走了入内。 执事嬷嬷退后数步,下丹顶而去。 阿镜深深呼吸,进院门往内,抬头就看见正间小殿内的供奉神像。 方圭山供奉的也无非是三清四圣之类满天神佛,虽然多半长相跟阿镜记忆中的大为迥异。 然而面前这一尊,看着却十分陌生,不记得是哪位神圣。 阿镜仔细打量,突然察觉这神像却有点儿奇异的眼熟,再细看的时候,哑然失笑——这岂不是跟方圭观主秦瞭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忖度,迈步走进正殿。 只顾细细打量,不妨将走到供桌前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身体直坠落下。 *** 如同梦中。 阿镜浑浑噩噩,还未睁开眼睛,耳畔就听见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 原本戴着的隔断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阿镜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 抬头看时,见人竟然在一处极为空旷的所在,并无任何陈设,满目空荡荡的,她不记得丹顶有这样空阔奇特的屋宇。 墙壁上有些影子微乱的晃动。 阿镜举手在墙壁上一模,触手冰凉,原来竟是石壁。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从正殿坠落的,那现在……她岂不是正在方圭山的山腹之中? “啊……”一声尖叫,仿佛痛苦,又仿佛极乐。 阿镜头皮发麻,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循着那声音而去。 脚下果然也是坚硬的山岩,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山腹里竟有回音,一点儿放出,便扩大成数倍,就像是许多人在连绵不绝的低吟一样,十分诡异。 直到拐过了一道垂落的石壁,阿镜猛地站住双脚。 原本看着清俊儒雅的方圭观主,此刻正抱着一个寸缕不着的女孩子,显然是个修欢喜禅的姿态。 阿镜虽觉着这方圭山有古怪,但却也料不到竟会看见这种情形,一怔之下,突然又认出来,这女孩子正是先前一同来到的仙侍之一。 女孩子的脸上是一副迷醉沉溺的神情,似乎真的将要升仙,但阿镜却发现她的脸色已不是当初般红润,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枯瘦灰败,那股死气已蔓透了全身。 阿镜不再迟疑,叫道:“住手!” 秦瞭对这声置若罔闻,仍是有条不紊地动作着。 那女孩子却像是听见了似的,眼珠有些木讷地移动。 阿镜觉得可怜,又觉着可厌,左右看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秦瞭动也不动,只是那石头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啪”地将石头打落,跌在地上变得粉碎。 阿镜吃了一惊,正要再想法子,横空一道白练跃了出来,将她拦腰裹住,阿镜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向着秦瞭的身边而来。 与此同时,只听得“啊啊”之声惨厉响起,被秦瞭压制的那女孩子,手足乱动,挣扎不已。 秦瞭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拍,枯萎的皮囊往后跌倒,像是被抛弃了的一根枯柴。 阿镜猝不及防看见这幕,浑身发僵,忘了反应。 秦瞭单手掩衣襟,动作行云流水:“是你?”手指在阿镜脸上抚过。 他的身上散发着熏人欲死的腥臭之气,手冰凉滑腻。 阿镜窒息,发现身上被那白色的丝缎般的东西裹住,竟无法动弹:“观主,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观主笑了笑:“修炼啊。你没看到吗?” “修炼?”阿镜匪夷所思,“那些想当仙侍……上天伺候仙人的小姑娘们,都被观主这样害死了?” 观主淡淡道:“身为炉鼎,这是她们的宿命所至,我不过是帮她们解脱罢了,倒是你,你并不是仙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