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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笨拙的给他盖上锦被。他有些怔怔的望着那只手,一时间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竟然什么事都想不起来,直到坐在他对面的人,蓦地开口沉声唤道:“顾三公子?”“寒公子”就在独孤俨开口的瞬间,顾之淮仿佛蓦地想起了什么,脸颊一下多了几分血色,却因为脸庞过于苍白显得怪异,垂下头来的时候脖颈之上,还留着几个淡淡的红印子,他慌乱之间朝后退了退,下一刻却觉得不应该如此,又强自抑制住不让自己挪动,声若蚊蝇的低声喃喃道。“我……我们……”独孤俨看着他慌乱的模样,想到那时候自己给他解药性时,那带着竹叶清香滚热白皙的身体,眸子不由霎时深了一层,眼角余光见他连脖颈都有红色,便知道他当真不好意思,直起身拿了桌案上的玉瓶,抬手递了过去轻声道:“先将药吃了,再说其他。”顾之淮看到那药瓶到了自己眼前,顿时小心抬手伸过去接了过去,抬手之时里衣袖摆滑落而下,露出小臂之上仍旧鲜红的红线,以及红线之上吮吻的点点痕迹,独孤俨几乎是在霎时错开眼,没有再去看顾之淮的动作,耳边只听那人有些低哑的声音。“多谢寒公子。”独孤俨缓缓垂下了眸子,仅是点了点头权作应答。将手中的药就着水吃了,顾之淮方才镇定了些,端坐在榻上舒了口气后,想起今日发生的事,面容不由再度苍白下来,手指不自觉捏紧药瓶,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那小厮的影子,回想起那时模糊的记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敢问寒公子,那个小厮……他……”听到他问起这件事,独孤俨才转过脸来,直视着他回答道:“他已经死了,在你沉睡时,我将尸体埋在院中,到晚上会将他带出去,你不必担心。”顾之淮闻言霎时一颤,手指不由自主攥紧:“死了……”独孤俨见他是这样反应,抬步低身坐在他身边,稍稍凑近了他低声问:“害怕?”“不……”顾之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有些不敢直视的偏过脸来,脑中闪过那小厮暗害自己时,他推断而出的两个可能,此刻却都暂时不能验证了,后来又想起了其他重要之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里衣,却并未在内里发现任何东西,想到那时小厮脱了他的衣服,他面色先是白了一白,随即又禁不住低声喃喃,“那血书……”“不必担忧。”独孤俨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知晓他是在找什么,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他在这人熟睡之时,已然将那带着血字的锦帛烧毁,眸光愈发凝然的沉默许久,方才接着缓缓道,“我已拿走放好,那小廝就算看见,也再也说不出话。”顾之淮听他这样说,念及那东西是他的,且独孤俨武功高超,血书让他保存自然好,可他毕竟对那血书内容,心中一直有着疑虑,闻言犹豫了一会终是问道:“敢问寒公子,那血书之上写的……可是真的么?”独孤俨仿佛早已预料,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闻言倒是直起身来,目光淡淡的望着他道:“你想知道?”“我若是没有看见,自然不想知晓。”顾之淮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是两人虽有肌肤之亲,其实却并不相互熟悉,因此他只能试探着道,“但既然已经看见,若能一解疑惑,自然想要知道。”独孤俨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眉宇之中暗色一闪而过,定定注视着他低声问:“你可知晓,独孤博是谁?”顾之淮闻言沉思片刻,眸子垂下缓缓应道:“照我猜测,能告父亲通敌叛国之人,大抵该是个将军。”“猜的不错。”独孤俨没想到他一猜就猜准,手指不自觉在袖中握紧,这一回不曾有丝毫犹豫,便直视着那人一字一顿道。“独孤将军因顾文英缘故,与及其子已然俱亡,我乃是独孤将军的属下,要代替独孤将军父子报仇,更何况我的母亲因貌美被掳,我更是不得不去救——至于这血书上所写,我虽不知真假,但觉应当确有其事,不然顾文英为何平白无故,非要害死一个将军不可?”□作者闲话:141.南昭慕容“是么……”顾之淮听了他的话,丝毫没有起疑心,手指在锦被上划了划,神色多了一分阴郁,唇角却扬起一丝讥嘲,“我久不出宅院,困于这方寸之间,只为苟延残喘——却不知我的父亲,还做了这样的事。”独孤俨听到那苟延残喘四个字,禁不住想起那人伏在锦被上,一边咳嗽一边吐血的模样,眸光倒是更深了几分,稍稍挨近了顾之淮轻声问道:“你的病……你不是这府中少爷么?怎么病成这副模样,也没有府医来看?”顾之淮见他关心自己,暂且压住了自己心里,关于那血书的思索,唇角逸出一点苦笑应道:“这是胎里带的病,治不好的,寒公子不必担心,这几年我还死不了。”独孤俨神色晦暗的望着他许久,终究站起身来朝着外间走去,快要走到门前推门之时方开口道。“你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寒公子。”顾之淮望着他的背影,眸子被阳光映亮,一时间竟有些迷离,却愈发显得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多谢你……今日帮我。”独孤俨仅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一般,转过脸来低声应了:“不必。”顾之淮眼看着他走出门外,将屋门紧紧关闭之后,忍不住先是松了一口气,低身躺下闭上眼睛休憩时,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虽然那血书之事他已经管不了,但帮着这位寒公子救母亲,他还是可以有些作用的……旧一年的元宵节转眼过去,天气就开始渐渐转暖,又大抵过了一月有余,翼王府的丫鬟换上春衫,淡粉的颜色与新绿交替,仿若道旁正长花苞的桃花,娇嫩美丽让人心中欢喜,而溶梨院中的那棵梨花树,也已焕然一新萌发鹅黄嫩芽,令每一个走到身边的人,都禁不住伸出手来,轻轻触碰春日里新长出的嫩叶,又不自觉露出会心的微笑。“清欢。”着一身暗红绣金春衫的少年,正安坐于梨花树之下,手指自面前的白玉盖上,极轻的滑落而下,唇角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最近我们府上,可是要请什么贵客?”“请人?”正低身给他续茶,也穿着一身崭新的桃红春衫,面上带着微笑的小丫鬟,闻言倒是有些怔怔,低头想了一会后有些不解其意,“没听说过……少爷为什么这么说?”“那盛开的二乔和洛阳红,可都是明都内的名贵花种,且现下还不到开放的花期,但前几日我去后花园散心时,却偶然瞧见她们摆了许多,那花那样贵重——若不是府内要接待贵客,我怎么能在院子里瞧见?”顾之素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