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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别叮嘱过的。”“嗯,真期待。”刀轻声回着话,似乎也很高兴。西杜丽在悄悄地打量他面上的神色,在并未发现任何失落或是失望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是极少数知道面前的青年的本体是一把武器的人之一。刀能够变成人形,即使在有神存在的这个时代,对平常人来说,也是相当骇人听闻的事情。王不想看到毫无意义的混乱出现,因此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将变成人的刀丢给大祭司,或许也有让她好好盯着的意思。只不过,西杜丽还是觉得,王对一丢就能几个月不管的刀有特殊的关切。这可是相当不容易——比王突然洗心革面不骂人杂种还要不容易的事情啊。“关——切。”刀看着西杜丽,轻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西杜丽以为他对这个词还有些不熟悉,没有多想。凝望过来的眼神不乏柔和,她笑着说道:“王的性格……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关注着的人,他肯定不会让我照顾你。”这位王啊,即使这些年收敛了年轻时的暴虐,骨子里的傲慢可是一点儿都没少的。若是什么人没有能让他多看一眼的价值,他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可谓是任性到了极点。所以,能够被记住,时而想得起来问上一句,就是王对刀的态度并不一般的证明了。所以,西杜丽才会这么坚定地认为。“主人的想法……”“嗯?”视野范围中,刀所化的青年眸光潋滟,似是充满欣喜。“如果能得到主人的关·切,我会感到荣幸。”他说。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男人,恐怕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第二十八章“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本王刚好捡来了一只野兽。”王是这么说的。语气平淡,却从轻微上扬的尾音中带起了一丝嗤笑般的意味。高傲,冷漠,不以为然尽显。就像他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刀的异样那般——刀也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存在着相当奇怪的地方。看似爱护,看似对原型在初次展露时刹那惊艳的刀剑尤为关注,拿在手中时也在细致地把玩。可他对他并没有真的上心。没有主人对自己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珍宝的喜爱,甚至可以说,连最基本的“警惕”、“怀疑”还是“厌恶”,都不曾有。要问,警惕怀疑厌恶,这些都是相当负面的情绪,为什么要这么说?理由很简单呀。王不是已经间接地回答过了么,非常显而易见。没有人——会对自己随意得来的东西……哦,应该说是,随意得来的、还对自己抱有【杀意】的东西产生喜爱之情。没错!正是【杀意】。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自醒来的那一刻起,他从混沌的黑暗中睁眼,轻飘飘地落在地面,再在未消散的浑噩中抬头,向自己的正前方看去了一眼——出现在视野中心的男人极其鲜明,没有任何手段能削弱他张扬至极的存在感。而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感受到的不止是两人之间由些许血液搭建起来的微弱联系。还有强烈的,在某一时间险些抑制不住的愤与怒,以及自心头猛然翻卷起的暗潮中诞生的杀意。真是奇怪呀,那时候的刀明明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究竟叫做什么,可他还是想要杀死眼前这个男人。并非被对方冰冷的赤眸激怒,应该说,杀意的来源,跟这个男人本身没有关系——应该没有关系。奇怪。刀一直都在忍耐。他自己都能找出自己身上存在的不妥来,所以,即使待在金发男人身边,会让他心头本就汹涌不已的黑影更加攒动,他也在忍,同时慢慢等待。杀了“他”。想要杀死这个男人,他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些都不重要。黑影融化成的淤泥像是在缓缓流淌着,想杀掉这个男人,脑袋空空的失忆者仅有的这一情绪也太深沉复杂了,实在是令人困扰。“……唉。”刀的确被困扰着。他从来都没怀疑过,那位王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瞒住,更何况,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想要隐瞒的意思。所有的敌意全都盛放在眼里,只有在凝望向某一个男人的时候,本应澄澈的眼眸中暗潮涌动——是的,男人早就发现了。可他不在意,即使知晓了自己的所有人心存如此胆大妄为的念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爪牙已经打磨尖利了么?”这是再见面时,王对他说的第二句话。第一句前面就提到过了,一来就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把刀比作了野兽。“野兽”,听着便让人觉得粗鲁,不管怎么看,都跟刀的形象严重不符。不提气质如何,他即使不说话,光是让自己的身影映入别人的眼中,都是一道极为赏心悦目的风景。这样的人,哪里像是野兽?所以,刀听到这番话,只是面露不解地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呵。”王又笑了。前面虽然跟刀有所交流,但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正眼看他。一日的政事才刚过一半,现在正值午后,王在这个时候叫他过来,有什么意图,刀揣测不出来,干脆直接就来了。这本应是繁忙的王一日中颇为稀少的休息时间。往常,他一般会在午后小憩片刻,稍微减缓了疲劳,再起身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各种繁琐事儿。刀见到他的地方,果然是议事厅背面的后殿。殿内有由细绒铺就的柔软床铺,浅淡的香气从香炉中轻缓地飘出,让能让人宁静的气息在殿内蔓延。那个金发的男人就睡在这里,枕着更加松软的靠垫,若不是开口说了那两句似乎没有多少善意的话,刀放慢脚步进来,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王也不说叫他来有何用意。而且,他在或不在,好像对自顾自睡着的男人毫无影响。刀走过来之前,王就合上了眼睑。像是睡颜的面容肃穆,悬挂在金发前的额饰倾斜在眼前,显出更多的俊美出来。他站着。又被无视了。要继续站着吗?还是说倒转回去径直离开。刀想着,“主人”没让他走,同样的,也没说不让他坐。那他就坐下了。殿内没有多余的坐处,地上倒是扑了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