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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几眼,转身出了洞室。幼鹿抬起头看着净涪往外走,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前跟了几步,但它很快又回过头,望了母鹿几眼,又转头去看着洞口一会。几番抉择之后,它还是没有跟出去,而是回到了母鹿跟前,紧紧地挨着母鹿趴下。但它这会却没有直盯着母鹿不放,而是转头望着山洞口,一眨不眨。没过多久,幼鹿的耳朵轻轻抖动,它快速从地上爬起,拿着那双滚圆的清澈眼眸惊喜地望着洞室门口。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净涪就搂着一堆干柴出现在了洞室门口。他看了幼鹿一眼,抱着那堆干柴走到洞室中央空地,熟练地架起火堆,生起火来。随着火堆生起,整个昏暗的洞室一下子光亮起来。火堆的光和热让幼鹿既想抗拒又想接受,左右挣扎了好久。倒是此刻还在昏睡的母鹿感觉到火堆的温暖,无意识地挪动了下身体,凑近了火堆的位置。净涪看了母鹿幼鹿一眼,确定对它们影响不大,这才从褡裢里翻出一个瓷钵,又用这个瓷钵在旁边的暗河里取了水,架到火堆上煮。褡裢是他们僧人在外行走的常用品,和道门魔门那边的储物袋一个功效。幼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净涪。净涪就坐在火堆旁边,看着火堆,不时往火堆里添一两根柴。等到瓷钵里的水沸起,净涪将瓷钵取下,倒出瓷钵里的沸水,又从褡裢里掏出几个干净的馒头,就着这稍稍凉了的开水简单地完成了今天的晚膳。他将馒头吃得干净之后,拿水洗净了手,又查看过母鹿的情况,才伸手拍了拍幼鹿,回到火堆旁边完成今日的晚课。他修持闭口禅,也不念经,只是拿出木鱼放在面前,一下一下规规律律地敲着。明明只有简单的木鱼声,但听在耳朵里,却仿佛又有阵阵钟声重重梵唱夹杂其中。一切和净涪往常在法堂和师兄们进行晚课没有半点区别。明明这个偏僻山洞里只有净涪一人,明明他的师兄们都还远在妙音寺,他一个人的晚课也能做成这个样子……幼鹿不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净涪小沙弥又多惊人,它只是趴在地上,睁着一双眼望着火堆旁边的净涪,听着他那样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心头的惊慌恐惧全部散去,只有一片暖融平和。它几乎就要像它母亲一样睡去,但它身体里的血气却在躁动,总让它清醒着,不肯让它安心入睡。睡不着,它也只能睁着眼睛,就那样看着净涪。渐渐的,它似乎明白,眼前这个只用两条腿走路的四脚兽叫人,它似乎能够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和它所见到的所有山林动物不一样,它比猛虎更让人害怕,可它又和母亲一样想要让人亲近……诵完三部佛经,净涪放下手里的木鱼槌子,双手合十,默诵一声佛号,结束了晚课。他才睁眼,对上的便是比早前灵动几分的一双滚圆鹿眼。幼鹿见他醒来,打量了他几眼,又用力狠嗅了几口空中的气味,高兴地凑到他面前冲他呦呦直叫。就在刚才,这个四脚兽身上的那种危险感没有了!净涪笑着拍了拍他凑过来的脑袋,想了一下,忽然抿紧了唇,挺直了背,格外严肃认真地望着幼鹿。幼鹿正和净涪玩耍得高兴,见此,不由又呦呦叫了两声,侧头不解地看着净涪。净涪面色慎重,他放在幼鹿头顶上的手慢慢涌出朦朦胧胧的金色佛光。金色佛光自幼鹿头顶落下,顺着它的身体张开,很快就将幼鹿笼罩在佛光里。被这股朦胧佛光照耀着的幼鹿眼睛比起刚才还要灵动通透。它也不叫了,只静静地沐浴在佛光之中。整个洞室安静得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净涪才收回了手,冲着呦呦叫着的幼鹿笑了一下,又转身去拨了拨火堆中燃烧着的木柴。等到火堆燃烧得更旺,他便停了手,转而从褡裢里翻出一部佛经拿在手上慢慢翻看。幼鹿受净涪点化,灵智大开,也不去打扰净涪,反而又安静地回到母鹿身前躺下。忽然,正认真翻阅着佛经的净涪手一顿,抬头望向了洞室门口。洞室门口外的黑暗处,又有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响起,慢慢往这边走。净涪一边侧耳听着厚重的喘气声,一边阖上书页,将佛经放到一旁,侧身正对着那洞室门口。幼鹿也听见了动静,它站起身,幼小单薄的身体拦在母鹿身前,戒备地盯着洞室门口的方向。还未等它开口示威,身后一道轻柔的力道就将它拉拽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轻盈地越过它,反将它护在了身后。却是母鹿醒了。净涪回头打量了母鹿一眼,冲着它明亮的眼睛点头,便就站起身,轻轻一拂衣裳,往洞室门口走去。就在刚才,那个不速之客倒下了。母鹿看着净涪走入门口外的阴影,没过多久就拖拽着一个人回来了。是真的拖。看着那个以双脚着地的姿势被拖拽回来的倒霉鬼,饶是母鹿灵智不高,也不由得替自己庆幸。同样是被带回来这里,它可是被抱着的!母鹿将这件事交给了净涪,它并不理会,只回过头去和见母亲醒来更加兴奋的幼鹿玩耍。净涪笑着看了这对母子一眼,手一松,放开了手指间掐着的那片衣领,任由手里这个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瘫倒在地面上。他蹲下身,并没有伸手去碰这个男人,而是只用眼睛打量着他。在净涪眼里,这男人身上伤口上的魔气可谓是再显眼不过了。可见,这人定是和魔修打过一场。看着这密集凌乱的伤口,看着伤口上的魔气,净涪摇头,不过是练气期的小喽罗。至于其他的……倒在地上仍然紧抓着手里的剑,是个剑修。剑锋上还滴着血,对方负伤。剑光黯淡,剑身表面一层污浊散了又凝,剑器受污。身上衣服材料不罕见,但也不稀有,只是普通,又没有明显的门派家族纹印标志,出身不明。净涪的视线最后在这男人的腰间停了下来,那里,松松散散地系着一个墨黑色的布袋。净涪盯着那个布袋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将它摘了下来。那边玩耍的幼鹿瞥见,好奇地凑过头来要细看,但只看了一眼,就呦呦叫着委屈地退了回来。母鹿蹭了蹭幼鹿的身体,呦呦地叫着安慰它,又带着它去玩它惯常玩的游戏,这才让幼鹿重新笑开了。净涪不顾在旁边玩得自在的两母子,慎重地将那个布袋拿到眼前细看。他看了好一会儿,抬头望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