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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有种懒洋洋的味道。 黎夏眉心越皱越紧,然后松开眉心,坦然望着前方萧嵘的背影说道:“没看出来。” 萧嵘翻了翻眼睛。 “我就知道你看不出来。”他叹了声,解释道,“就是因为看不出来才不正常,这么大一片地方,既然有人烟出没,却一点人的痕迹都看不出来,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有人,却悄无声息地仿佛一点痕迹都未曾发生过,甚至像是刻意被摸去一般。 他分析了一天的情报,从层叠的蛛丝马迹中,隐约间,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能隐去人烟的,只有最贴近死亡的人。比如死士。 萧嵘右手在剑柄上按了按,忽的出手拉住黎夏,目光在四周迅疾一掠。 “小心。”他低喝一声。 黎夏还未反应过来,只被萧嵘拉着向左侧迈了两步。 话音未落,三根约莫小指粗细的钢针狠狠扎在黎夏原来站着的地方,直接没入土壤,留下三个并不明显的黑洞。 黎夏倒抽一口凉气,旋而后怕地望向萧嵘。 若不是萧嵘眼疾手快拉开他,那三根钢针足够要了他半条命。 萧嵘摊手笑了笑。 “说了会很危险。”他说道,“人家布好了陷阱就等着把来人一网打尽。” 黎夏一怔。 “所以你这是……” “可是这阵法技术含量很低,只要有人来就自己启动了,在小宁儿来之前,我们先闯一遍如何?”萧嵘挑眉,得意地望了眼黎夏。 阵法被启动,便等于被破坏了一番,她再来,危险会降低很多。 黎夏笑了笑,道:“听起来不错。” 长剑从剑鞘中抽出,一道嗡鸣擦着剑鞘发出。 萧嵘挑衅地望了黎夏一眼,用剑尖指了指当中正前方的那座茅草屋。 “比比?”他挑眉,“就比谁先冲进去!” 黎夏挥剑挽了两个剑花。 “好。”他点头说道。 远处,阳光明媚,风掀起墙头一块陈年的土末,砸在一株野草新发的嫩芽上。 一处,是慵懒地微酥的春光,另一侧,是死生一线的冰冷。 萧嵘挥剑挡开暗处飞出的密密麻麻的飞刀。叮叮当当的落地声连成一片。 他不羁地抬眉,随着飞刀落地的声音迎风甩了甩一头张扬的墨发。 回头,冲着落在他身后约莫两步远的黎夏,挑衅地抬了抬眉。 黎夏笑了笑,望着萧嵘额头浮现的晶莹汗珠,抿了抿唇没有理他。 似乎很近,却又很远。 生死,本就是世上最遥远而不可跨越的距离。 …… 高泰屈指在剑鞘上敲了敲,目光悠悠地望向明成。 “你在你的公子心中,分量有多少?”他问道。 明成闷声转过头去,不言语。 高泰目光转到东方乐月面上。 “你和南宫大家情同姐妹,而荆长宁又是南宫落月发誓追随的人,你说,你在荆长宁心中,分量又有多少?” 东方乐月垂眸,沉默。 高泰屈身上前,伸手捏住了东方乐月的下颚,一点一点地抬起,逼着她的目光对着自己。 东方乐月啐了声,冷笑。 “你的目的果然不止文逸。”她说道。 高泰将东方乐月的脸甩开。 “聪明人,有的时候会很招人嫌。”他说道,“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样的绝境,聪明反倒也会显出一种无奈的可怜。明明知晓一切,却只能看着悲剧在眼前一步步发生。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东方乐月冷笑道:“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可怜的,悲哀的,还不知道是谁。” 高泰仰天大笑。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悲哀,什么是绝望!” “高大人,有人闯入阵中,朝着庄子这边过来了。”一个死士闯进石室禀告道。 高泰转头,压抑着兴奋问道:“他们来了?” 死士答道:“不是文逸和荆长宁,是萧嵘和另一个男人。” 高泰沉了沉眉:“他们来做什么?” 东方乐月笑了笑:“你想对荆郎君动手,可能会很难,即便我在你手里。” 高泰冷笑一声。 “他们当真以为我的阵是这样容易闯的吗?我来林国远比丹雪传出招亲的时间要早的多,主上布下的阵,也绝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破解的。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再加上手中有人质,他姓荆的要想破局,做梦!” 东方乐月心中一颤。 “你主上是谁?他想要做什么?”她忽的抬眸,定定地望向高泰。 高泰戏谑地望了东方乐月一眼,并未有作答的打算。 他后退两步,靠近石室的后墙,伸手在其上一块砖上按了按,一道隐秘的石道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过,以防万一,还请两位移步。” 说罢,高泰拉起明成和东方乐月,扔到了暗道下。 石门关上。 东方乐月护住小腹,顺着石道滚了滚,等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陷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随后,明成滚到了她的身侧。 四周很暗,森冷之中,比上面的石室更加可怖,然而东方乐月翻身坐起,目光如炬。 心中,有千万思虑炸开,一时有些发堵,她微张唇齿,暗不见光的黑色里,她的脸容上满是惊讶。 “林蔚然?”她惊出声道。 明成稳了稳神思,便听见东方乐月这样惊呼道。 “高泰的身后是林蔚然,这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想出来的吗?”他问道。 东方乐月摇了摇头。 “我们都小瞧他了,不,应该说没有人想到,他在那样的境地,还会有这般的能耐。” ☆、第156章 暗覆一局棋(下) 如果这是一局棋,那么是怎样的人,在什么样的境地下能设下这样缜密的布局? 林蔚然。 他只来过丹国一次。 那一次,他只呆了不过两日。 东方乐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心思。 在这座村庄看似荒芜的表层下,是一环扣一环的危机,若要布下这样一个局,从布置人手,选择方位,到瞒过众多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样一个圈套,至少需要半年。 这就说明,林蔚然从很早之前来丹国,就已经想好了今天。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公子,尚没有成林王,他的手中怎会有这么多可供他驱使的能人? 能躲过诸国的情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些。 更不用提,在当时那个情景下,他正在被林津追杀,自身难保。 这样一个局,在那般境地下,他竟然都没有放弃,甚至还成功了? …… 林国。 林蔚然勾唇浅笑,将满盘棋子一颗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