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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饿了。” 萧嵘讪讪一笑,伸手熟稔地拉过荆长宁的手:“走,今天中午有好吃的。” 白皙的手很软,拉在手里触感极好。 萧嵘笑得很开心,真好,好在小宁儿对男女之事什么都不懂。 身后,几个大汉遥遥望着。 “喂,你说公主会不会嫁给少将军?”一个大汉笑着问道。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两人一起入山,少将军牵手牵得那么熟稔,怕是两人早就有了情义,说起来,倒也是般配得紧。”另一个汉子说道。 “难啊,瞧着公主一点也不像动了情义的模样,少将军的路,还长着呢。” “准备什么时候走?”饭桌之上,萧嵘望着荆长宁问道。 荆长宁扒着碗里的饭,认真地思考了下。 “明日下山。”她顿了顿。“毕竟,还有件事没有处理完。” “那我在山里等你回来。”萧嵘闷闷说道。“要,要快些。” …… 五天了。 愚生的手一抖,竹篾在他的指尖割破一道血口,嫣红的血珠滴落在竹篓之上。 愚生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真是个可怜人。”他喃喃语道。 门扉之上轻叩声响传来。 愚生周身一颤,眸底泛出喜色,飞快地回过头去。 然后他的眼眸眯起,神情一瞬凛然。 凛然的神情一点一点松懈,渐渐化作漠然。 “你怎么来了。”愚生顿了顿,“二弟。” 阳光倾泻,羽眠立在门扉之间,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衬得他整个人温朗如玉。 愚生下意识理了理衣衫,指尖的嫣红却在衣衫之上留下了一条红痕。 他自嘲一笑:“倒是狼狈了。” “大哥。”羽眠闻言,心底一酸。 阳光中央,两人的视线安静地交缠,愚生怔了怔。 “进来坐坐吗?”他笑着问道。 羽眠摇了摇头:“我是来向大哥道歉的,我不知道舅父他会这么做。” 愚生垂眸:“我没有怪你,我知晓的,只是庄文山说得没错,你我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退出这场王位之争,我是你大哥,我不想羽国因此陷入纷争,我让着你,或许会好些。” 羽眠闻言,心中隐隐作痛。 他忽的朝着愚生跪下,“羽眠,在此向大哥谢罪。” 愚生一怔,连忙上前,伸手要扶起羽眠。 羽眠摇了摇头。 “大哥,随我回去吧。”他说道,“父王宾天,密不发丧已近半月,一切事宜都需要大哥处理,舅父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他会答应的,大哥,你随我回去吧。” “你先起来。”愚生沉声说道。 羽眠摇了摇头:“大哥若是不答应,羽眠就长跪不起。” ☆、第116章 扁舟摇归年 愚生眉眼微敛。 “二弟,我若回去,你登位必会名不正言不顺,你应当知晓的。”他说道。 他是嫡长子,而羽眠是不过是庄姬生下的次子,半月前,羽王突发恶疾去世,那时,羽眠尚在林国,庄姬的大哥庄文山找到他。 “……我知道大公子一向心怀天下,应当知晓如今天下形式,王上宾天,羽国要稳就必须要有一位明君,而你,不合适……我会扶持二公子当王,你若是愿意相让,羽国可保安定,若是不愿,整个羽国便会陷入王位之争,你和二公子皆得民心,没有三年,这场争斗不可能真正尘埃落定,你应该知晓,三年的时间,会让羽国国力衰竭多少……大公子和二公子一向亲和,应当不想羽国和亲情两者皆失。” “……好,我会悄无声息离开,你就说父王宾天,本公子哀伤过度一病不起,过几个月向天下宣出本公子的死讯,二弟登位当没有阻碍。” “……公子仁心!” 愚生望着羽眠,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保持着向上托起的姿势。 “生在王室,注定会有这样一天,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我相信你,你会把羽国治理得很好,庄文山也会好好地辅佐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死”后,好好待我母后,她也是个可怜人。” 羽眠抬眸,眸滩清澈透亮。 “大哥,我不在乎名不正言不顺。”他温朗地笑了笑,“因为我不想当王。” 愚生惘然。 “大哥,你应当知晓我的,我不喜欢,从来都不喜欢宫廷的争斗,我喜欢山河,喜欢一叶扁舟便是一生,我向来知晓大哥对我的好,便厚着脸再求大哥纵容我一次。”羽眠扬着唇笑了,“阿瑟有了身孕,我答应了要带她远离世事纷争,寻一处青山绿水。” 羽眠清亮着眼眸望着愚生的小院。 “大哥,你向来对我最好,如今连王位都能拱手想让,不如就再纵容我一次。”他伸手指了指愚生的小院,“我喜欢你的院子,我不喜欢王位,大哥把这小院送我可好?” 羽眠笑眼望着愚生,眼眸中是清亮的期待颜色。 是真的,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愚生苦涩地笑了笑,他的二弟,真的是个很纯粹很纯粹的人,他不说假话的。 他是真的喜欢,才会开口向他要,在他的眼中,王位真的不如一间简陋的小屋重要。 羽眠亮着眼眸,指着屋子说道:“可以再建得大些,在院子里再置一架秋千,阿瑟荡秋千的样子最好看,还有那里,可以搭一个紫藤花架,等我和阿瑟的孩子出生了,可以一起看紫藤花开,想必极是有趣。” “秋千吗?紫藤花架吗?”愚生愣愣地望着狭隘空荡的院落。 仿佛有一道身影在院落里穿梭,青色襦裙,墨发不羁地随风漾着,她荡着秋千,冲着他笑,他拉着她的手,坐在紫藤花架下,数着一串串流瀑般倾泄的花雨。 耳边传来羽眠的轻唤。 “大哥,你让给我好吗?” 让吗? 换回本该属于他的王位。 他沉默地立在院落之间,整个人像是失却了魂魄。 他这十几年来活的很认真,只要是他觉得该做的,便去做,他学诗书习射御通礼义。 他以为他可以做得很好,却在不久前被那个叫长宁的女孩子撕开面具。 ——“你装什么装?” 他想要的,他很贪心的,原来他不是如他告知自己的那般清风朗月,他一直都是在装的,只是装久了,连自己都瞒过去了。 可是,如今呢? 他忽的觉得自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寻不到方向。 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真的想要王位吗?撇开一切虚伪约束自己的诗书礼义,他竟从来都不知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二弟。”他伸手扶起羽眠,“你给我点时间可好?” 羽眠点了点头,温朗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