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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屋里并不是安静地。 躺在她身侧的愚生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了面前一张放大的脸。 他皱了皱眉。 “她是我的未婚妻,与我睡在一处并无什么不合礼法之处。”他沉默片刻说道,“而这位郎君不请而入,行径甚是粗俗不堪。” 萧嵘眉一挑,目光略过整衣起床的愚生。转了几步走到荆长宁面前,伸手扯住了荆长宁耳朵。 “行了行了,醒了就别睡了,我大老远跑来追……啊呸,找你,我也不容易。”他嚷嚷道。 荆长宁睁开眼睛,伸手拍掉了萧嵘的手。 “关我什么事!”她揉着一团乱七八糟的黑发冲着萧嵘嚷嚷。 “你个没良心的卷了我血刃寨的财物就跑了,我自然要来找你算账。”萧嵘摊开手,“把我的金子珠宝玉璧通通还给我!” 荆长宁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嵘公说的是什么,小女子不知。”她弱弱说道。 “我去!”萧嵘跺脚,一眼瞥到荆长宁乱七八糟的衣襟。“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愚生望着面前的一幕,眉愈渐低沉。 “这位郎君,我未婚妻要更衣,还请你回避。”他开口说道。 萧嵘愣了愣。 未婚妻? 未婚妻你个头啊! 萧嵘转头望着荆长宁:“你师父给你瞎整的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荆长宁沉思片刻:“他的确有点傻,但人还不错。” 萧嵘听见前半句话笑了笑,听见后半句话瞬间不笑了。 “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赶紧退婚,退不了咱就跑!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伸手拉住荆长宁,皱着眉想了想,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朝着荆长宁身上一披,“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带你走!” 荆长宁愣了愣。 身侧,愚生沉声喝道:“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萧嵘皱眉,未曾理会愚生。 “你说,走不走。”他目光认真地望着荆长宁。 愚生眸间泛出冷意,伸手拉向萧嵘。 萧嵘伸手反握住愚生的手,两人用力将对方的手向外侧掰去。 “不错,脑子虽然不好,还有几分身手。”他露齿一笑,“那小爷今天倒要讨教讨教!” 只片刻,荆长宁便瞧见两个人手肘相撞,打得不亦乐乎。 只猜测愚生会武,却并未亲眼见过,而萧嵘的身手荆长宁是知晓的,毕竟……咳咳……打过。 两人的招式皆是果敢老辣,暗中的劲头狠狠相撞,没有丝毫留情。 真正武功高强之人相互较量,并不像传闻里那般英俊潇洒,拈花飞叶杀人无形。 力道,招式皆旗鼓相当,那么剩下的便是谁更快,更狠,能抓住对方每一次出招间的漏洞,狠狠地握拳挥掌打过去。 至繁者至简。 所以…… 荆长宁只见两个人抱在一起掐了起来,你甩我一拳我扔你一巴掌。 凶残!太凶残了! 要喊停吗?荆长宁吞了口唾沫。 不想喊。 这样打着挺好玩。 “刷”的一声,萧嵘一拳落在愚生脸上。 “好!”荆长宁拍手叫道! “啪”的一声,愚生屈膝撞到萧嵘腰际。 “好!”荆长宁跳着脚拍手! 两个人打架的人一脸懵逼,目光一个对视,不约而同地朝着荆长宁望去。 “好什么好?!”两个人齐声喊道。 目光如虎,煞是迫人。 荆长宁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二位的身手极好,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当叫好。”她真诚说道。 萧嵘松开了扯着愚生衣领的手,愚生收回了绊住萧嵘的脚。 “没意思,不打了!”两人齐声说道,又感概这样的默契而嫌弃地对望了一眼。 “哼!”两人抱着胸口背对转身。 荆长宁一脸可惜了的模样。 直到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沉默了片刻,萧嵘出声打破了沉静。 “小宁儿。”他低唤道。 荆长宁周身一顿。 小宁儿。 如此亲切又熟悉得让人心痛的三个字。 之前,他也曾这么叫过,在师父拉着她要走的时候。 “为什么?”她抬眸,神色怔怔地望向萧嵘。 为什么他要这么叫她?为什么会让她在隐约间有一种熟悉之感? “你今天必须和我走。”萧嵘沉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什么时候答应的? “……小宁儿,记得等我,过些日子我会带你去一个很漂亮的山谷,陪我玩过最后一阵,我就放你离开。” “……好啊。” 就是她骗他喝茶的那一次吗? “是,就是那次,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一趟山谷。”萧嵘说道,神色认真。 荆长宁脑海中浮现萧嵘毫不犹豫喝下那杯茶的神情动作,隐约有些颤动。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荆长宁重复问道。 为什么?他会这样熟稔地叫她小宁儿? 萧嵘沉默片刻。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是登月谷。”他说道。 荆长宁的心似一瞬被重击了,整个人呆立原地。 ☆、第104章 登月谷之行(九更!来浪啊!) 登月谷,是昔年若敖军埋骨之地。 若敖军得知林国毁约伐楚,举兵对林,急欲归楚。 然而,林国将若敖军逼入登月谷,若敖军陷入与云国的苦战之中。 林国右将军洪泰命三军从登月谷山头浇下滚油,整座山迎风化为火海。 五万若敖军,二十三万云军,尽皆化作皑皑白骨。 登月谷…… “随我走。”萧嵘望着荆长宁说道。 荆长宁咬了咬牙。 “好。”她应道。 一声“好”,愚生面上的神情凝固。 “我本来想,今天娶你的。”他开口说道,“虽然准备仓促了些,但我是认真的。” 荆长宁目光平静地望向愚生。 “我只是来退婚的,我不会嫁给你。”她说道,话语冰冷。 第一次,她这样明确地对愚生说出不嫁的言词。 愚生只觉心头像是有一块被生生挖空了一般,有些回不过神。 他伸手想去拉荆长宁的衣角。 却是一袭柔软布缎从指间划过。 荆长宁披着萧嵘的外衫,拉着萧嵘的手,迈步毫不留恋地离开。 愚生怔怔地望着荆长宁的背影。 真的毫不留恋吗? 他们毕竟也经历了那么多,在九雨峰中,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场。 这些日子,同榻而眠,她就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真的,只是来退婚的吗?还是他留恋太多了? 她拉着那个男子的手,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