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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玉提点了紫袍鬼修的身份,“你遇到的,应该是前任鬼帝之子。”说到这里,谢斐玉敲了一下沈纯玉的头,“情况不明就冲了上去,胆子肥了啊你。”沈纯玉不以为然。谢斐玉又敲了他一下,“亏得人家没多计较。要不然给你点苦头受还是做得到的。”沈纯玉:“……”能不能别专挑一个地方敲?他转移了话题,问起让他回来是什么事。“这事啊,”谢斐玉道,“天衍宗联系不到你,就让我代为联系了。”在沈纯玉“你就编吧”的眼神中,谢斐玉半点不心虚,“鬼域之乱愈演愈烈,你一个人在外像什么话?若父亲和阿爹从妖都回来,怕是也要责怪我。”“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父亲和阿爹离开的不知第几天,想他们。“大概过段时间?妖都也不太平。”谢斐玉跟哄孩子似的,“所以你要乖啊,别惹事。”沈纯玉:“……”他从不惹事,都是事情惹他。无师这一次来容华山只住了六七天就因事离去了,让谢斐玉甚是遗憾。在谢斐玉跟无师上演十八相送的时候,沈纯玉通过传送阵到了天衍宗。宗门弟子见了他,皆奔走相告,少宗主回来了!沈纯玉这个少宗主其实挺不称职的,他多数时间是在容华山,在天衍宗待的时间并不长。他能当天衍宗的少宗主,大概也是因为他有个前任宗主的爹。可以说,九华尊主是天衍宗的传奇与支柱。因此,作为九华尊主继承人的沈纯玉,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天衍宗的少宗主。沈纯玉先去见过天衍宗何宗主。宗主所在的中正峰以雪松为植,以青石铺地,寓意正直坚毅、长青不败、朴素自然。这些雪松已有多年树龄,颇有灵气。其高耸入云,绿荫如盖,看着颇为壮观。更有少许阳光从松顶间隙漏下来,在青石地上落下斑斑驳驳的碎影,兼有不时的清越钟声传来,添了几分幽古之意。走入这雪松林海,无需静心,而心自静。雪松林海的尽头最高处,是为正殿所在。殿中一中年男子,深青长袍着身,须发微白,面容平和,正手执白子落棋。“宗主。”沈纯玉向何宗主行平辈礼。何宗主是九华尊主的师侄辈,因此与沈纯玉算是同辈。“师弟。”何宗主还礼,“此番请师弟过来一趟,是想请师弟在这次东山演练中带队。”东山演练十年一届,已有数千年传承,乃是中州年轻一辈修士的比武盛事。表现优秀者,无论是求名、求利,皆有所获。这里有奖励,有对手,有知音,也有观战的伯乐。十年苦修无人问,一朝东山天下知。说的便是这东山演练。何宗主所说的带队,是年轻一辈参加比武的队。此外,还有宗门长辈随同带队,沿途护送,到场观赛。“此次东山演练,万佛城也会来人。”沈纯玉诧异,“万佛城也会来人?”不怪他诧异。万佛城虽与中州向来交好,但也少有来参与中州盛事东山演练的前例。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修真界多难之时。那么,此番万佛城又是因何而来?第17章东山之变七日后,东山下。沈纯玉带领天衍宗众弟子,恰好与带领戮法宗众弟子的顾河清相遇了,还好巧不巧地正在上山的石阶山道前。这就尴尬了,两宗弟子心想,一条山道,两个对立门派,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位少宗主却是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道,“一起?”众弟子:“……”山道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两人并肩同行还是做得到的。于是众弟子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他们少宗主,与天衍宗(戮法宗)的少宗主并肩而行,谈、笑、风、生!简直要惊呆了好吗!高冷的少宗主也会有言笑晏晏、和煦如春风之时?转念一想,真是为难少宗主了,为彰显他们天衍宗(戮法宗)的名声,不被戮法宗(天衍宗)比下去,少宗主竟表现出如此让人挑不出错的风度来,也是很拼命了。既然少宗主都带头了,他们也只好一个个地跟上去,与对立宗门的弟子并肩同行,共同踏上这石阶山道。戮法宗弟子皆着黑衣,腰悬刀,黑缎带束发。天衍宗弟子则着白衣,腰佩剑,白玉簪绾发。于是,远远看去,山道上就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条并行的长龙。其他宗门见到这奇葩的队伍,也是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天衍宗和戮法宗如此之好了?不过想想也觉得没可能。思来想去,也只能感慨一声,不愧是宗门大佬,与对立宗门狭路相逢却没起冲突,也是很有风度了。沈纯玉和顾河清并不知道别人的看法,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可以说是相谈甚欢了。不过,两人身后的弟子可没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这两人的谈话间,一字一句都藏了刀光剑影。沈纯玉:“没想到才到山下就遇上了顾少宗主。”戮法宗弟子:几个意思啊?嫌弃我们少宗主?这满满的敌视感!顾河清:“我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之巧。沈少宗主近来可还好?”天衍宗弟子:什么意思啊?厌恶我们少宗主?这满满的讽刺感!沈纯玉:“甚好,又有了一点新的突破。顾少宗主呢?”天衍宗弟子:少宗主威武!就是要这么啪啪打脸!顾河清:“挺好的。”戮法宗弟子:我们少宗主就是谦逊有礼!不像某人稍有进步就得意忘形!……东山除了以东山演练出名,还以凤血花出名。传闻曾有凤凰泣血于东山,凤血落地,化为漫山凤血花。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正是凤血花盛放之时。漫山凤血花绮丽红艳,灼灼其华,让人不禁叹为观止。一步一阶上了东山,两宗门的席位又恰好相邻。两人心想,这可真是有缘了。众弟子心想,这可真是孽缘了啊。沈纯玉和顾河清很任性地弃了宗门席位的前首位置,而选了边缘位置,刚好挨在一起。不像众弟子要一步一阶走上来,宗门长老先一步飞上山,在观赛台落了座。天衍宗长老们和戮法宗长老们在台上看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沉默了半晌,不解地看向对方,然后面面相觑。众弟子也纳闷,少宗主这是伪装上瘾了?怎么还挨一起啊?第一天上场比试的是些中下宗门的弟子。沈纯玉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干脆跟顾河清神识传音。白天比试,晚上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