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1

    把自己套进那件超紧、超窄、超小的粉肤色裙子里。

    我不自在地挪开目光。

    「我是不是该提醒你……」

    「得了吧。你又不是没看过。」伊莉转了圈眼珠, 不以为然，「记得吗？八年级的时候, 圣诞舞会, 结束后我们去你家, 本来打算做，结果你乔突然回来……」

    我扶额，不想回忆这件事。「别提了, 我记得。等等。这个世界的我也跟你发生了同样的事？」

    伊莉正在调整拉链。她的表情像是不太想回答我的问题。

    「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你。」她说，微微抿唇，「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准备做什么？你有两天假期。」

    我偏过头，想了想，「大概……在〝我〞的电脑内翻箱倒柜？找寻任何可能的线索？」

    伊莉拉好衣摆，转过身来，面对我。

    「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我下班后，陪我去参加彼得的摄影展。里头有几张照片跟我们有关，说不定这能有什么帮助。」

    我盯着伊莉，心里想的是跟现在完全无关的事情。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的〝我〞也没有在八年级成功破.处？不是，我的重点不是在这句话唯一的动词上。我的意思是，也许我该更了解〝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有比较才有差异，有差异才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好啊。我去接你下班。」

    伊莉露出微笑，走过我的身旁，习惯性地亲吻我的脸颊做告别。我发现我已经放弃提醒她这件事，可能也根本就习惯了。

    一整天我在〝我〞的所有具备纪录功能的高科技产品内找寻线索，没什么收获，显然〝我〞并没有料到，有天这件事会突然发生。

    我真的该养成写日记的习惯。失策。

    伊莉预计六点下班。五点五十分，我站在奥斯本企业大楼底下等候。出乎意料，站在柜台后、负责接待的年轻女士一眼认出我。

    「艾伦先生。」接待小姐微笑，一手已经拿起电话，「您今天也是来接您夫人下班吗？麻烦请在贵宾室稍作等候，我这就通知她。」

    「不，不不。」我几乎是反射性阻止对方，「不用了，她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不用麻烦了。」

    接待小姐保持微笑，放下话筒。「那如果有任何我能为您服务的地方，都请告诉我。」

    我点点头，退到大厅角落。说真的，我不习惯奥斯本企业这种大财团的气氛。这比我去布鲁斯的韦恩企业更让我不自在。不管是灯啊，那些后现代的装置艺术啦，甚至大厅中央的鲜花喷水池……为什么喷泉上要有花圃啊？这是某种仿希腊式的设计吗？

    ……嗯？等等。仿希腊式？

    噢。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导致伊莉下楼、出现在大厅时，我根本没发现她。我很专注地审视奥斯本企业大楼厅堂的每一个设计环节，非常确定这里有着那么点希腊神话的影子。比方角落的白色石柱，比方窗边的波塞冬大理石像，比方旋转门正上方、那幅特大了的希腊众神油画。

    「你在看什么？」

    伊莉走过来，问我，同时挽起我的手。

    我侧头，目光飞快瞥过她，指着油画中间、站在巨大蚌壳、泡泡、珊瑚和鱼群中，手握金色三叉戟、仰首望前，神情英勇严肃、嘴角微微上弯的女神。

    「那是你？」我问，瞇起眼。

    「噢。」伊莉眨眨双眼，「对啊。那是我，太不像了，对吧。」

    我瞇起眼，就瞇着眼，眼神定在伊莉脸上。

    伊莉看着我的双眼，笑出来。「干嘛啦？你要纠结这件事几次？我真的不知道哈利会让画家把我画上去。而且那根本不像我。我才不会摆出那种便秘脸。」

    「不会啊。」我觉得还蛮像的。而且那也不是便秘脸，有时候伊莉真的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当她突然决定做出某件在其他人眼中、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时。她通常很柔弱，但那只是通常。

    「你怎么会穿这套衣服？」伊莉换话题。她打量我，带着笑容。

    「什么？」我不明所以，「我就是在衣柜内，找到这件法兰绒上衣跟牛仔裤……这套衣服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伊莉盯着我，微微抬高眉角。

    「你跟我求婚时，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她说，伸手整理我的衣领，「同样的浅色牛仔裤、格纹法兰绒衬衫，那时候是冬天，所以你套了毛衣跟外套。」

    大厅内的气氛忽然出现微妙的改变。我听到脚步声，跟伊莉同时转过头。哈利奥斯本走出电梯，往我们的方向来，面无表情，用右手扯松领带。

    我敢打赌这个动作他练了很久。

    「我们一起过去吧。」伊莉说，对哈利微笑，「走吧。开幕仪式要开始了。」

    哈利瞥了我一眼，「这个家伙也要去？」

    我撇嘴。「真没礼貌。」我才想问他为什么也要跟去咧。今晚不是应该只有我跟伊莉吗？

    「哈利。」伊莉抬眉，那是一个略带警告的表情。「我们三个会一起出现在彼得的摄影展上，这是他第一次举办展览，你们不许搞砸。告诉你们，多莉也会出席。彼得很有可能今晚跟多莉求婚。」

    「如果他没有让什么意外吃了他的勇气。」哈利冷冷嘲讽，对我皱起眉，「这家伙又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巴里艾伦。」

    我希望我的表情没有因为这句话、变得太难看。一针见血，这句话戳进我的心窝。

    但伊莉更用力地挽住我的手臂。「他就是。」她说，语气坚定，「现在，停止争吵，我们准备上车。」

    我发现，成年后的伊莉……怎么说？变得强势了。以前她大部分的时候缺乏主见，容易被身边的人牵着走。不晓得是什么事情让她改变。

    展览会场是一艘小型邮轮。据说是钢铁侠出资赞助场地，船身经典的金红配色让人难以忽略。因着这条小道消息，来看展的人变得很多。大家都想了解一下，究竟是怎样的摄影家，让托尼史塔克提供资助。

    邮轮停靠在哈德逊河边，接近皇后区。从邮轮上可以清楚看到皇后大桥在夜里的美丽剪影。

    我见到了彼得的女友，多莉。之前聚餐看到的朋友们都到场了。当女孩子们聚在一块儿，讨论某些她们自己的话题时，我盯着皇后大桥发呆。

    夜晚河面上的风挺冷。我想起伊莉只穿着单薄的套装，她可能会觉得冷。

    这么想的同时，我转头，发现伊莉拿着两杯香槟走过来。

    当我发现时，我已经脱下法兰绒衬衫、当作外套盖在伊莉身上了。

    「你穿得太少。」我解释。这句话真够多余的。

    「我知道啊。」她朝我眨眼，「我就是等着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

    ……这是什么恶趣味。我无言，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