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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是沙老三,因为能被这声音唤一唤便已死而无憾了。 这客栈中当然有沙老三。 可他却并未看向那美人,因为他看见了一把剑。 乌鞘古剑,和一双握剑的手。 “西门吹雪!” 他失声道。 门外男人缓缓走了进来,他的衣服很白,即使是不远而来也不沾丝毫灰尘。他的面色也很冷,似乎面前人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将杀人做到如此虔诚。 也只有一个人会来杀他。 西门吹雪并未看别人。 他甚至也未看沙老三。 他只是道:“你如果杀了她,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他说的是谁? 自然是那红衣美人。 众人目光都不由露出惋惜之色,可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这江湖中命总是比美人重要的。 沙老三也看向了那美人。 他的神色有些恍然,很快又回过神来,咬牙道:“我只要……你就绝对不拦我?” 他那杀字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我说话向来算数。” 他并未看向客栈里。 而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没有人知道。 沙老三挣扎几番,慢慢拿起了手中的剑。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活路。 那红衣美人面色未变。 她的手中一直有把剑,可所有人都认为那剑不过是把玩之物,那剑柄太华丽,而剑锋又太干净。 吴裙执剑微微敛下眼来。 沙老三目光微动,手下却毫不留情。 中原剑法各有所长,他曾拜到武当门下学艺,又因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反而在这塞外融百家之长自创了一手独门剑法。 这剑刁钻诡动如蛇,正是沙老三赖以成名的沙蛇剑。 那水红的裙摆微微浮动着,屏风剪影上倒似舞蹈一般。 众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只求这美人能在沙老三剑下多活几招。 那剑风越来越密,紧紧地笼罩着吴裙。 她已被逼到窗柩处了。 寒芒擦着脸颊划过,削下一缕乌发来。 她的眼神是那样动人。 可却始终没向门外的白衣人求救。 众人都已不忍再看了。 沙老三的最后一招已至,美人或许也要香消玉殒了。 窗子被剑气激的啪啪作响。 水红的飞袖恍若飘在云端,吴裙终于动了。 她只学了一剑,因此也只使出了那一剑。 那是很美的一剑。 只是简单一刺却似已叫人避无可避。 众人先看见那剑芒上绚烂的血花,才看见那双握剑的如玉的手。 这是西门吹雪的剑。 如今却被一个女子使了出来。 吴裙收了剑。 她似乎也终于有些懂他的寂寞了。 这世上能有什么比生命在剑芒上绽放更美呢? 可这寂寞又被另一种更深的悲哀压了下去,她的神情不由有些萧瑟。 “你可懂了?” 白衣剑客突然问。 他看着她,双眸如寒潭一般深曜,映出了那美人此刻的样子。 “这世间种种生死原都跳不出这一剑来。” 吴裙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眉宇间已初具剑意,似那柔软的水仙自枝蔓束起,竟开的越艳了。 白衣剑客心下微顿,不知怎的竟想起那梅花自剑锋飘落的绝色来。 夜已深了。 客栈里两道人影飘然离去。 陆小凤刚解决了一桩麻烦。 此刻正在怡红院里大块朵颐。 他左手边坐着整个妓/院里最漂亮的姑娘,可他却并不看她。 他斜躺在椅子上用肚子吸着酒喝,看起来怡然的很。 “你似乎很不高兴。” 他看着旁边梳妆的美人问。 她或许并不是最美的,可却是最让人舒心的一个。 欧阳情叹了口气:“这怡红院里两个冤大头都不花钱了,我要怎么高兴的起来?” 陆小凤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大笑,他自然也知道这第一个冤大头说的是他。 以往来这怡红院里他总是要叫上几个姑娘的。 可他却并未顺着她的意思,陆小凤喝了口酒:“这第二个冤大头是谁?” 他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欧阳情却真说了。 “这第二个冤大头你也认识。” 她说着又是叹息:“原本他每次来都要找四个最美的姑娘服侍他的,虽是什么也不做,但沐浴焚香也是好的,可他现在却不来了。” 陆小凤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你说的莫不是西门吹雪?” 欧阳情笑着点了点头:“难不成陆大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陆小凤问。 欧阳情又倒了杯酒递给他:“自然是西门大侠收徒一事。” “传说那女徒弟不仅人长的极美,剑法也是了得。” “这塞北通名册上有二十二人,均被其斩于剑下,我看啊,他以后倒是不用出门了。” 陆小凤接过那烈酒一饮而尽。 他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西门吹雪的剑,只望她…… 他已有些醉了。 裹着红披风自窗柩上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吴裙这一月接连杀了二十二人,均是作恶多端之徒。 那柄疾愁剑上的寒芒始终未歇。 可她还是未入道。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你心中有碍。” 他面上神色冷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吴裙抬眼看着他。 “你是否已做到了真的无情?” 她又问了一遍。 肩上的伤口缓缓渗出血迹来。她脸色苍白,却始终看着他。 这肩上之前也有一剑,是眼前人亲手刺的。 “你受伤了。” 白衣剑客淡淡道。 那红衣美人却并不管那肩上的伤口,她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的剑上还滴着血,顺着秋叶落下。 她实在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白衣剑客眼眸微沉,在那红衫落下时接住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抱人。 怀里人既是他的徒弟又是一个女人。 并且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吴裙微侧着头枕在他肩上,眉头缓缓蹙着。 她实在是疼的厉害,睡梦中也下意识的避开伤口。 那冰凉的唇贴在脖颈处轻轻蹭着。 西门吹雪微微眯了眯眼。 “庄主?” 候在梅林外的管家见状示意婢女将吴裙扶下来。却见那素来喜洁的白衣剑客淡淡道:“去备药。” 那人已向深处走去。 红与白在夜色里交织着,凛冽的让人心惊。 院中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那美人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