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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挽着各色样式的披帛,十分飘逸,像依着眼睛飘过来的一片一片柔软的云彩。 几人即便是少喝,也有些微酣,耶律阿沂一出来便拜托了女使麦耳,依着杜恒言道:“言jiejie,我有一事求你帮忙。” 说着,耶律阿沂面上越显酡红,少女含羞的风韵,让杜恒言不由一怔,心里立即提了一点,难道耶律阿沂是看中了慕俞? 只听耶律阿沂凑到她耳边,喷薄着少女略带酒味的气息,“言jiejie,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日在朱雀门外头,与林家郎君站在一处的人是谁?家在哪里?可曾婚娶?” 她一口气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儿倒出,杜恒言神情顿时放松下来,笑道:“明日午时你来,不,还是我让女使给你送信过去吧,你在都亭驿中等着便好!” 耶律阿沂听了这话,立即抱着杜恒言的胳膊,娇俏地道:“言jiejie,谢谢你,哪日你若有空当儿,来驿站里寻我啊!” 杜恒言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起爹爹一再嘱咐她,丹国人来了以后,切莫不得外出,爹爹的意思,是不想让她与丹国人打照面。 是以,刚才原本她是让耶律阿沂来乌桕巷子找她的,临末还是改了口。今日以后,她大约都不会再与耶律阿沂再见了吧。 “我家中事务繁多,不便外出,日后若是有闲暇儿,还想去一趟丹国看看,他日还要承蒙郡主多多看顾。” 耶律阿沂立即抚掌道:“言jiejie若是去丹国,一定要来我国上京,我住在北城。” 赵元益听杜恒言说要去丹国,淡淡瞥了她一眼。 众人在汴河大街上准备分手,杜恒言和慕俞要过朱雀门,都亭驿却在沿着汴河大街再往前走的景行坊里。 耶律扎颜对着林承彦拱手行礼道:“林家郎君博闻强记,小小年纪却已精通我丹国文字,识得我国风俗,小王十分期待日后与林家郎君就丹国与赵国的友好互市再作交流。” 林承彦也回礼道:“承蒙郡王抬举,赵国与丹国征战多年,共同迎来此番太平盛世,实属不易,慕俞愿意以所学为两国互通有无添一把薪火。” 待杜恒言和林承彦独自到了朱雀门外,杜恒言才开口问道:“慕俞,你说丹国与我国已维持了将近十年的和平,战事可会再起?” 慕俞笑道:“丹国自来以畜牧业为生,实行轮牧制。经济十分凋敝,又多年征战,已然内忧外患。自两国停战以来,官家派了许多手工业者去丹国帮忙那边的纺织、冶炼、马具、造车、制革、陶瓷、印刷等,这些派遣者,比先前他们俘虏的汉人还要尽心尽力,每逢严冬季节,官家还会赠送粮食、布匹与他们过冬。” 林承彦说到这里,顿道:“我想丹国这次带着一位郡王与郡主过来,许是准备与赵国联姻,若是如此,他们休战的决心怕是比我们还强烈。” 杜恒言也不希望还有战争,可是好像没有战争,武将在帝王眼里,更是一文不值,爹爹那般功勋赫赫的将军,也会因了莫须有的罪名进了监牢。 两人说着往东走,转入了乌桕巷子。 丝毫没有注意到,朱雀门的左边,有一个小娘子一直在盯着她二人看。 待二人转进了巷子,翠微试探着问了一声:“小娘子,我们回王府吗?” 杜婉词原想跟着杜恒言过去看看阿翁阿婆,可是还是不愿再与杜恒言打照面,杜府最后一夜里,二人俨然撕破了脸皮。 她这几日在想,其实杜恒言一直都比她勇敢、坚强,杜府出事以后,她和娘都回了肃王府,依旧高床软枕,呼奴使婢,而杜恒言却带着杜家老小在市井里熬活。 阿翁阿婆,或者说还有爹爹,早在咸宁六年便看出,杜恒言才是与他们通心通肺的一家子,而她和娘,如论如何也是融不进那个来自庐州府明月镇上的乡绅杜家。 这么一刻,杜婉词好像有些明白,她和杜恒言的命是不一样的,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孩儿,而杜恒言是穷乡僻壤的女孩儿,虽然命运让她们在杜家共同生活了九年,可是,冥冥中注定了她们这一生有不同的活法。 杜婉词收回了早已望不见背影的眼,淡道:“回王府吧!” 翠微低低应了一声:“是!” 二人回到肃王府门口,正待从侧门进去,便见赵延平匆匆地从里头出来,见到杜婉词,忙上前道:“婉婉,你今日去了哪里?姑姑病倒了!” *** 皇宫云锦阁里,隔着胭脂色销金撒花帐子,小陈太医正隔着一层薄薄的软纱号着脉,檀木高几上摆着的一盏紫铜麒麟香炉,正静静的燃着沉香。 小陈太医半晌收了手,道:“近来季节变换,乍暖乍寒,淑仪娘子夜里许是着了寒气,臣开一张方子,待从太医局取来后,用水煎服。 从云便见他醮着墨,刷刷地写着:川桂枝一钱半,炒白芍二钱八分,生甘草一钱半,茯苓二钱八分,鲜藿佩各九分,白豆蔻九分,鲜荷梗1支。 从云一抬眼,望见小陈太医俊朗的侧脸,长长地睫毛沉着地覆在眼睑上,心头微跳,一直听椒兰殿的宫女说,宫里一位小陈太医,不仅医术了得,有仁者之心,常为宫女、小黄门们耐心地看病,而且长得一副好仪容。 只见小陈太医写好后,对着上头轻轻吹了一遍,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小黄门。 小陈太医收拾着药箱,忽地想起来阿言嘱托他的事,见边上只有两个宫女,轻声道:“前些日子,臣去杜府,杜家小娘子也是这般,说是夜里丢了淑仪娘子赐予的宝物,寻了半宿才寻着,不易着了风寒。” 他话音刚落,帐子里头的杨淑仪立即坐直了身子,好一会才轻声笑道:“杜家小娘子也是实诚人,一个簪子也值得她那般看重。” 声音轻轻渺渺的,随着窗柩里吹过来的风,晃得人也不知刚才是不是幻觉。 从云带着小陈太医退下。 里头的杨淑仪捂着胸口,不由泪湿眼眶,恒言找到阿宝了!她的阿宝还活着。 端着热茶进来的扶云隐约见里头淑仪娘子有些不对劲,将托盘放下,上前问道:“娘子,可是不舒服的厉害?” 杨淑仪淡道:“无事,你们出去候着吧,我想睡一会儿!” 扶云心下疑惑,不是才醒来,可是主子说了,她也只得应下,躬身退了出来。 杨淑仪却是立即撩了撒花帐子,下了床,只着了绫袜,却是连绣鞋也不套,走到壁橱里头,将自己的首饰匣子一一打开,一样一样地翻着,心里暗念,以后这些都给阿宝。 翻了首饰匣子,又开始找自己存的金子,阿言现在落魄在外,生活定然拮据,她不能让阿宝和阿言姊妹两在外头受苦,好容易从首饰匣子里头找到了几块金灿灿的金子。 又颓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