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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莫帅冒死相救,将军的剑,恐怕已是没有再使的机会,救命恩人的话,将军也不肯听吗?” 小将冷冷,仍旧是坚持,甚至语出不逊。 朱泉本是听得心中有气,却也终被他这话激出几分理智,回想着方才种种,又联想到出城的后果,他终于,再度冷汗如雨。 阵前的丑剧仍在上演,那立于军前的长仗上,丑化了的朱泉之像却突然被一物钉死在了仗杆之上。 众人闻声而视,却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被一支金翎羽箭穿扎而过,硬生生,钉在了仗杆之上。 众人大骇,纷纷四下张望,遥远的天边,是踏破狂沙的声响。 莫离一马当先,浴血而归,一手提枪,一手握缰,奔腾着,带着肃杀之气,朝着晋同关飞驰而来。 萧湛眼神骤冷,寒声道:“给我杀了他。” 那些原本还痴望着莫离如神天降的叛军,在这一声后,被猛然惊醒,呼喝着杀将了上去。 莫离驰马奔腾,手中银枪挥舞着轮成一圈,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涌出阵阵森寒杀气,密不透风。 他带出去的人马,已被他派去另有所用,独自一人闯关而回,他并不想要居功杀敌,只要能冲破敌人的包围,回到城中,便是成功。 截击莫离的叛军先是大吃一惊,接著又喜出望外。 惊的是莫离身法精妙绝伦,竟能快到今人在一瞬间无法捉摸,飞驰马上,却仍能闪身自如,使他们有力难施。 叛军杀他不中,便有人心生不轨,“嗖”的一声,发出十多粒铁弹子,往他身上撒去,用心阴损至极。 但这等技俩,莫离那会放在心中,体内真气互换,硬是横移半丈,不但避过暗器,还一个翻身,长枪往其方向横扫而去,当胸刺穿那人。 这一枪,立时震慑住了其他叛军,本来如虹的气势,顿时云散烟消。 莫离见机不可失,长枪划过天际,轮出一道道闪亮银芒,再次杀将了出去。 萧湛心中焦愤不已,却也只能重重拍击右腿,咬牙切齿,若是他无伤在身,定不让莫离独大,可现如今,他却只能使出车轮战法,只求能逼他力尽而擒。 本想着人多势众便是打不过,也能围死他,可怎耐那些草包士兵,几十万大军竟真有拦不住莫离之势。 “拿弓来。” 终于看不下去,萧湛长臂一伸,立即有小兵为他送上弓箭。 搭手弯弓,竟是三箭齐发之势,萧湛面上,已露杀机,虽惜莫离是难得的将才,但紧要关头,亦只能做出如此牺牲。 如若让他回得城中,有他在,晋同关这一战,将会是难上加难。 嗖嗖嗖!三箭离弦,带着森冷杀意,直逼莫离而来。 莫离一声暴喝,策马而飞,长枪锵锵挡下左右两箭后,迅速向后翻腾,当他定住身形,平稳落地,那最后一箭,竟已被他含在口中。 ‘呸’的一声,将羽箭重重吐在地上,莫离带血的面孔上,有着嗜血的兴奋,望向萧湛的眸间,尽现鄙夷。 萧湛见三箭失手,面有阴沉之色,堵气一般连连再发,他脚虽有伤,但手劲仍在,阵前兵乱,他已是顾不上太多,有几箭被莫离横档开来,竟又是误伤好几名士兵,但萧湛已是动了杀机,根本不给莫离有逃脱的机会。 心知情势不对,莫离不再恋战,迅速夺过身边一骑,腾跃而上,大喝一声后,驭马飞驰。 眼见莫离要逃,萧湛面色再变,冷声下令:“给我一起射!” 声过如雷,晋同关前,万箭齐发,任是莫离将手中银舞得行云流水,却还是被几支冷箭钻了空子。 “开城!” 嘶吼之声,带着破空之气,在晋同关的上空盘旋着,引发一阵阵的惊呼声,那古老而沉重的大门,带着迫切之意,轰然开来,莫离周身浴血,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入城中。 几乎在同时,原本沉睡的萧翊,忽而从恶梦中醒来,梦中的莫离一身是血,神情肃冷,竟是如地狱罗刹一般令人惊心动魄。 抚去额间冷汗,他举步而出,抬眼望天,估莫着时辰。火辣辣的太阳,耀目刺眼,他半眯起了眼,收回目光,却正巧望见正在晾晒沙莲的云晚歌。 沙漠里的太阳着实毒辣,不过半日功夫,那沙莲已快枯透,云晚歌小心的翻动的沙莲,试图让它晒得更干更彻底。 听得脚步声近,她欣然抬眸:“你醒了?” “嗯,你呢?一直没睡吗?” “一会儿再睡,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宝贝,要是不晾晒好,可以损了药性的。” 她认真的解释着,笑眯眯的眼睛,让萧翊安心不少。 “是吗?” 漫不经心的回答,让云晚歌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放下手中沙莲,面带关心的问:“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你要收集到多少沙莲才会去找你师傅?” 早就该这么问的,只是他一直舍不得放她离开,可这个诡异的梦,却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召唤着,要他回去。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想离开了是吗?” “早一点回去,让所有人安心。” “那,明天我就送你出去吧。” 她回答得很干脆,然后又指着晾晒着的沙莲道:“今天可不行,我得把这个弄好。”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这东西呢。” 她温柔的笑着,望着萧翊的侧颜发呆,为什么,当他说出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觉得有些难受呢? 各怀心思,二人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云晚歌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沙莲,而萧翊则是一脸愁容的望着大漠深处,漫天黄沙无边无际,除了望雪城以外,四处寸草不生,算起来,他倒真还得感谢那场风暴和那个引他而来的幻境了。 若是没有那些诡异的幻象,他又如何敢深处腹地至此? 若是不能来此,他也就绝不可能遇到现在的云晚歌了。 思绪翻飞间,他突而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扭头便问:“月儿,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