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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清醒。燕翩翩冲过去扶起浑身冰冷湿漉的燕翎,紧紧抱在怀里,“哇”地一声便放声大哭起来。 有一位好心的皮毛商人见了十分感动,赠了一件毛裘安慰道:“赶快帮他换身干净厚实的衣服吧,莫要着凉了落下病根儿才好。”燕翩翩接过衣服十分感谢,竟将刚刚取出扔在地下的银两悉数赠给了那名商人。那商人推辞不过,便又多送了许多衣物。 那商人刚走,燕翩翩才想起自己竟还未对真正搭救燕翎性命的恩人表示感谢,然而此刻自己已身无长物,十分困窘。那人见了并不在意,径自在路旁招来一辆马车,抱了燕翎进了马车,给他换好衣服,留车夫和燕翩翩在前驾车。 衣服换好之后,那白衣人只说外面风冷,招呼燕翩翩进来。燕翩翩钻进马车,只见燕翎脸色发紫,仍旧晕迷未醒,心中想起刚刚的情景,十分后怕,又偷偷掉了些眼泪。那白衣人见了十分怜惜,温柔地安慰道:“没事的,他身体强壮,最多受些风寒便好了。等待会进了城,到家后便煮些姜汤喂他喝下,再请个大夫检查一下便好了。你们的马我也托人送回府上去了。” 燕翩翩听他安排十分周到得宜,语气更是无比怜爱温柔,心中着实安慰许多,便说道:“燕翩翩多谢恩公搭救哥哥燕翎性命,此份恩情燕翩翩实在是,实在是无以为报。”说罢竟又有些呜咽。燕翩翩与燕翎一胎所生,感情十分亲密,加上七年前她一连失去两个哥哥,心中悲伤难以言表,对燕翎这个哥哥更加珍惜爱护。她贵为将军之女,他人别的恩情她或可利用将军府的权势金银报答,然而此时眼前白衣人却是救了她硕果仅存的一名哥哥,因此动了真情,实在想不出如何报答才能表达心中的感激,结舌了半天却只堪堪挤出一句无以为报。 白衣人听了十分感动,见了她心中害怕却强忍泪水的模样反而更加心疼,竟不自觉地抚着她的额发,又安慰道:“我何须你们报答,只要你们以后再要背着家人出去玩耍,切莫再像这般任性胡闹了便好。”燕翩翩虽未见此人真实面目,然而却莫名觉得此人十分亲近,令人信任,便用力点了点头,坚定地答了声“嗯”。 燕翩翩见他带着面具不肯示人,本欲问他缘由,但想着问他姓名来历他尚且推脱不告,因此深恐其中有许多凄惨隐情,触及恩人的伤心往事总是十分不好的。她想到此处便勉力忍住,也不去深追他的来历了。沉默了一会,那白衣人拿出一个狭长的黑布包来,递给燕翩翩说道:“你猜猜这是什么?”燕翩翩一脸茫然,小心地问道:“给我的?”那白衣人笑了一下,答道:“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我只是从一朋友那里借来的,知道你想看,就拿给你看一眼。”燕翩翩心中好奇,便接过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一柄桃木鞘的宝剑。燕翩翩失声问道:“含星剑?”白衣人点点头,示意她还可以拔出剑来仔细观赏。燕翩翩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小心翼翼的抽出剑来,口中喃喃说道:“这剑真沉。” 白衣人笑道:“这剑剑身宽尚不及三寸许,长不过二尺七寸许,在各种长剑中原也是属于十分轻灵的,只是它的剑柄独特,因此反而比一般长剑要沉些了。”燕翩翩兀自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便细细观看剑身。只见剑脊表面果然如传言般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符文图案,闪耀着金色的光华,两面剑脊的两侧,亦有两道浅浅的血槽,但若非仔细观察并不能察觉,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窄浅很多。陨铁铸造的剑身部分却光华内敛,并不如普通刀剑那般精光四射。“听说此剑剑气骇人,没想到它的光泽却如此温润,全然没有铁石寒光的森气,反而有点像,有点像珍珠的亮泽呢。真好看。”燕翩翩想了许久,终于才找到合适的比喻,便心满意足地收剑入鞘,递还给白衣人。白衣人正要接过,燕翩翩却又突然缩回手来问道:“听说这剑的剑脊里面有二十八颗银珠,主人每有杀气它便会感应得到叮咛作响,不知是真是假?” 白衣人又笑了,答道:“这个,它里面确实有二十八颗银珠,也确实会响。不过据我那位朋友说,它响的原因或许是受主人内力激荡所致。当一个人运足内力时难免会有杀气,所以当年公子起与少林了空方丈才会想出落叶拂身的内力比拼方式。因此传言想是因果倒置,非是剑感应杀气主动鸣响,而是剑气催动银珠作响。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既然内力可以激发银珠发声,何以与人拼斗时兵刃相接碰撞,却又不能激发声响?而且在这一寸许宽的精铜剑脊内部依照星宿方位留下二十八个圆洞,又放进二十八枚银珠,却保持表面十分完好,全无开洞的痕迹,工艺之高明实在是匪夷所思。加之此剑锋利无匹,因此我倒觉得这种古老传言宁可信其有了。” 燕翩翩听他讲解地十分有理,心里又无端地十分信任他,因此听得心悦诚服,本想让他催动剑气听一听那清脆的银珠声响,然而他后几句话又听得她心里发毛,感到有些瘆人,便急忙将剑还了回去,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我也听说过此剑的传闻,是江湖中有名的邪物,从如今大家看到它出世的反应就知道了,可为什么也还有那么多人去觊觎它呢?” 那白衣声眼神里还流露出一丝笑意,还杂着几许赞许,柔声说道:“你很聪明,能看出来还有许多人在觊觎它。其实这也不难解释,想想你小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又怕翎......”那白衣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又怕别人和你抢的时候,不是也会故意将那东西说得一无是处,直让别人讨厌终于不再和你争抢么?历来宝物俱都不详,其间缘由有一半都不过如此,而另一半则是因为争抢的人太多,引得世间贪欲过分集中罢了。” 车声辚辚,马车仍在徐徐前进着,燕翎一直被燕翩翩紧紧拥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忽听得迎面一阵马蹄之声,燕翩翩心中一动,便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一队劲装骑士迎面疾驰而来。那为首骑士一张国字脸,面庞皮肤粗糙,显是长年在边塞遭风沙磨砺所致。眉毛浓厚,鼻梁挺直,刻意留着胡须,虽然不甚浓密,但十分贴合他的脸庞气质。 燕翩翩见了此人十分开心,便招手道:“殷大哥,我在这里!” 那为首之人正是燕将军手下第一勇将殷无伤,年纪十分年轻,如今尚未到而立之年,却刻意留着并不十分成熟的胡须,想来是为了效仿兰陵王彰显成熟霸气,震慑军士和敌人吧。毕竟殷无伤原是雁荡派前掌门兼江湖盟主梅远山的弟子,始终不过一名江湖豪侠而已。更何况他虽然早已颇有名气,却未免太过年轻。七年前在江湖众人纷纷跟随公子起决战赤焰教时,他却独自一人前往大同协助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