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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早年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cao劳惯了,手上的力气可不小。他被诚勇伯夫人这么扭着耳朵可不好受,跟受刑似的。 “快说!”诚勇伯夫人怒目圆睁。 “娘,您这是怎么了啊,快把爹放开吧。”黄氏在旁劝解。 诚勇伯夫人喘气的声音都粗了,“大丫儿,从前我一直以为女人生孩子就没有不受罪的,还以为女人生孩子没男人的事,他在家不在家都一样。可我听了福儿是怎么生下宝宝的,我便知道不对劲了。阿勆是大将军大都督,朝中重臣,他都能请假在家陪着福儿生产,怎么你爹一个小兵小卒,他在本乡本土当差,我生孩子那几天就没见着他的人影?他忙啥军政大事去了?” “祖父,您快说啊,您那时候做什么去了?”黄宝珞、黄宝琴殷勤劝说,也不知是帮着祖父,还是帮着祖母。 黄氏劝不了诚勇伯夫人,便劝诚勇伯,“爹您快说了吧,说出来娘就不生气了。” 诚勇伯呲牙咧嘴,“夫人轻点儿,轻点儿,你问什么?你生老大的时候我上哪儿去了?夫人呢,老大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四十多年前的事你问我,我哪想得起来?” 诚勇伯夫人怒气难捺,重重在他肩头捶了一拳,“你想不起来,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我那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的,生下老大我简直去了半条命,婆婆体弱照顾不好我,我精疲力尽生下老大便昏睡过去了,一直没见过你的面!” 诚勇伯自己也觉得愧疚,“我那时候……唉,我那时候才到县衙,一心想着升个小官让爹娘和你过上好日子,巴结上司,无所不至。那时候李县丞家里有喜事,我帮忙去了……” “你休想哄我。”诚勇伯夫人警觉,“李县丞家里人口简单,就只有他太太和一儿一女。他儿女那时才五六岁,家里能有什么喜事?” 诚勇伯忙辩解,“真的是李县丞有喜事。他,他瞒着李太太在小营巷置了个外宅,纳了个小妾,我们这帮人跑前跑后的帮忙,那几天可是没闲着……” 诚勇伯夫人肺都快气炸了,“我在家里给你生孩子要死要活的,你去忙活别人家纳小妾的事,你可真热心!”怒火上来,抓起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追着诚勇伯满屋子打。 “娘,有话好好说。”黄氏大惊,追在后面劝。 “祖母,别打了。”黄宝珞和黄宝琴也跟着劝。 诚勇伯挨打挨惯了,知道这时候求饶也没用,咬紧牙关,伸出双臂护住头脸,其余的地方便由着诚勇伯夫人尽情抽打了。 饶是他老当益壮身体好,这番劈头盖脸突如其来的痛殴也打得他苦不堪言。 诚勇伯知道有亲戚在,不好意思大喊大叫,一直闷着头挨打。可是黄氏、黄宝珞等人焦急解劝,诚勇伯夫人时不时的怒骂喝斥,想瞒也瞒不住,还是把其余的人惊动了。 唐梦龙忙把小恬恬交给含黛,“你抱着闺女,我去救外祖父。”和唐四爷一起匆匆忙忙的赶过去。黄铎、黄钧比他俩更快,嗖嗖两声,跳到屋里。 众人一起劝解,诚勇伯夫人也打累了,气呼呼的停了手,“你们问问,看他干的那叫什么事!”唐四爷和唐梦龙心想那还用问么,肯定是岳父(外祖父)年轻时候干的坏事被发现、被清算了呗,黄铎和黄钧哥儿俩老实,忙扶着诚勇伯问原因。诚勇伯脸红一阵白一阵,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唐大爷唐二爷识趣,赶忙告辞了。 老夫老妻打架,挨打的还是诚勇伯,诚勇伯一定不好意思,做为亲戚不便旁观,溜之大吉是上策。 黄铎、黄钧问出诚勇伯夫人发怒的原由,哥儿俩都挺伤心的,“俗话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前走一趟又回来,可见生孩子有多凶险。我娘那是头胎,您连个照面儿也不打,只顾着巴结上司管上司纳小妾的事了,我娘的安危,您是根本没放在心里。” 黄铎是个实在性子,闷闷的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拦着娘了。” 诚勇伯大怒,“你还讲不讲孝道了?你娘打我,我啥都不说了,横竖是我没理。你是我儿子,哪有你抱怨的份儿?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黄铎畏惧父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诚勇伯夫人也怒,“我拼着性命才生下来的儿子,我千辛万苦才养大的儿子,是让你打让你骂的?”抓起鸡毛掸子又杀气腾腾没头没脑的抽过来,诚勇伯望风而逃,抱头鼠窜。 众人又是一通劝说。 诚勇伯原来只是身上有伤,这下子连脸上也挂了彩。 齐国公夫人和蒋夫人都不便出面解劝,只装不知道。张勆出面主持公道,“外祖母确实受委屈了。外祖父,您陪个不是吧。” “对,陪个不是吧。”黄铎、黄钧、黄氏等人都道。 诚勇伯低声下气,“夫人,要是时光能倒流,咱们再回到年轻时候,我一定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守着你,陪着你。” 诚勇伯夫人鼻子一酸,把鸡毛掸子扔到桌上,“你年轻时候不顾家,我年轻时候也傻,就知道顺着你。要是真能再回到年轻时候,我可不会再由着你了,我得管着你,让你该顾家的时候就得顾家,该管孩子的时候就得管孩子。” 老两口说到动情处,都是满脸泪。 黄氏和黄宝珞、黄宝琴也跟着一起哭了。 唐四爷等人也不再解劝了,默默无言。 诚勇伯抹抹眼泪,“梦龙,阿勆,外祖父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们可千万不要学外祖父啊。” “一定不会。”张勆和唐梦龙都道。 他俩哪会跟诚勇伯学呢,张勆对唐梦芙一见钟情,唐梦龙非含黛不娶,对小娇妻疼爱保护还来不及呢,哪会冷落、苛待? 诚勇伯一家人从大将军府出来了。 他们出的不是大门,而是西角门。 诚勇伯低着头,但他脸上的伤再明显了,遮也遮不住。 他亲自扶诚勇伯夫人上车。 “祖父,您这伤还疼不?”黄宝琴同情的问。 “不疼,夫人打的哪会疼?”诚勇伯冲着他的夫人献殷勤。 “下回打得再狠点儿,看你知不知道疼。”诚勇伯夫人哼了一声。 门外昏暗角落里藏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男子,听到这对老夫老妻的对话,眼睛贼亮。 诚勇伯一家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渐渐远去。 大将军府的门也合上了。 天色渐暗,躲在角落里的人猫着腰悄悄出来,消失在夜色中。 这人到了定国公府一个东南角一个小门前,伸手拍拍铁门环,里面有守门的婆子问了句话,这人答了,婆子过来给他开了门。 这人谢了婆子,沿着一条小径走入松林深处。 松林尽头是一个青砖绿瓦的僻静院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