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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还没好?”他打断道。 随安然抬手摸了一下嗓子:“还有一些,你听声音听出来的?” 温景梵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手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对,你这里还有些沙沙的……而且鼻音有些重。” 随安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修长的手指正好落在他的喉结上,此刻他正做着吞咽的动作,那喉结轻微滚动……在这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性感得诱人犯/罪。 随安然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默默地咽了下口水。再开口时,声音怎么都不能平静无波:“同事都没听出来……” 温景梵没接话,却是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随安然没忍住,还是侧头去看他。他微低了头,侧脸的轮廓清晰,像是被打了柔光,朦朦胧胧得让人看不真切,但他的五官——却又是十分清晰地印在她心里。 五年前,这个人,也曾这么对着自己笑过。 不过那时候,他的声音还不是现在这样低沉平和,要更加少年一些,清澈得如同山间泓泉,足以洗涤灵魂。 这么一走神,差点走过头。 她带着他看了看房间,“这个单人房的话空间就稍微小些,但是优点便是简洁实用……而且。” 她微微一顿,走到窗边,推开窗:“这里视野很不错,工作累的时候可以远望一下,缓解眼睛疲劳的。” “这里不错。”他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就站在她身后,离她不过半臂的距离。就以这种姿势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神情自若地退开半步,四处打量。 “就这里好了。”他扬了扬嘴角。 随安然点头应下,见他已经走到沙发上坐下,很规范地念了一串酒店官方用词。等她边想边背完了,才发现他已经微闭了眼睛,一手撑在扶手上,支着额头在休息。 她放轻声音总结了最后一句:“您好好休息,祝您入住愉快。” 说完,正准备撤退,刚走了几步,就被他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等等。“他声音低沉,沉得有些沙哑。 随安然侧目看去,他已经睁开了眼,虽然面色疲倦,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清亮。见她听见了,并且已经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何又说了一句:“等等。” 随安然走过去,隔着几步距离看着他,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些困。”他牵了牵唇角,露出个很淡的笑来。 左手伸进毛呢外套的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子,抬手递给她:“可以试试这个。” 随安然顺着看过去,是一盒含片。 温景梵见她不接,手又抬了抬,坐直了些:“我以为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关系了,不需要这么拘谨。” ……这么一说,她好像还真的没有不收下的道理了。 她抬手接了过来,轻声道谢:“谢谢。” 温景梵只慵懒地坐在那里,抬眼看了看她,又瞌上双眸闭目休息。 随安然迟疑了一会,还是提醒道:“累了的话还是去床上躺一会吧,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最重要。” 温景梵沉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里也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我以为像你这样有事业心的女孩子,应该不大会说出这样的道理。” 随安然默。 在他眼里,自己的确拼命啊…… 可不是他三番两次入住的时候,自己不是在熬夜就是在加班,不是在加班,就一直在工作…… 但如果有休息……她才不要加班啊! 想归这么想,安然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见他依然不动,神色倦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心底压抑着的淡淡心疼还是涌了上来。 “不知道你是遇上什么棘手的工作了,不过睡好了才有更好的精神。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值,你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他才出声应下,声音清朗温和:“好。” 却不知道这一个“好”,回答的是她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亦或者,他回答的是她的这一整句话。 回到办公室,她开始处理各种琐事,恍惚从工作中抽身,看见被她放在一边的铁盒子润喉糖,出了一会神…… 似乎能想象,他在录音棚长时间配音时,嗓子有些不舒服之后,就会停下来,含一颗润喉糖的样子。 她打开盒子拿了一颗喂进嘴里,清清凉凉的感觉从舌尖漫开来,一点一滴,缓缓化进心里。 就像那一个清凉的夏日,他站在钟楼的顶层,执桩敲钟,一声声,声声入耳。 她抬眼看去时,恰逢他低下头来。 距离有些远,并看不真切,但依稀也能察觉这个少年目光清澈如同山涧清泉,波光粼粼。 那样的夏日并未有一丝的暑热,相反,以一种很舒适的温度,伴了她一整个季节。 。 南方的夏天,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场大雨,瓢泼而来,又转眼放晴。 下午闷热,蝉鸣一声急过一声。 随安然在客堂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她正靠在床头看书,窗外是大盛的日光,刺眼得明亮。 她一页页翻着,除了外面鸟声虫鸣,便安静得只有翻过书页的声音。 看了一会有些累,她卷上薄毯准备午睡。刚躺下,便听见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走到门前时,停顿了片刻,随即便是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响。 她微撑起身子往门口看了眼……不过自然是没能看见什么。 她无论是否在屋里,都会很妥帖严谨地关上门。这会能看见的,也不过是自己紧闭的房门。 那开门声之后,便很迅速地重归安静。 随安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却在不停地猜测着……为什么还不关门? 正这么想着,门口就传来很规律的敲门声。 她想得认真,这突然的动静吓了她一跳,惊坐起,却未出声。 对门少年声音清澈又动听,清清朗朗的,就像屋外偶尔掠过的风:“你好,我是住在你对面的房客。想跟你借支笔,可以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起了身,到桌前拿了她的那支钢笔走过去开门。 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