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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模样的人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烟,吞云吐雾的样子肆无忌惮,光是看着都叫人敬而远之。 严倾站在他们之间,听他们说说笑笑,并没有插话。 可是这一刻尤可意才忽然意识到,就算他看上去不像个混混,皮囊光鲜亮丽了很多,可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是个混混的事实。他站在那群人中有些鹤立鸡群,可他骨子里又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为什么会在杨县重逢似乎也变的没有惊喜可言,她远远地看着他们,看着有个衣着华丽的卷发女人经过他们,好几个混混吹起口哨,叫嚣着“美女,回头“。那个女人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于是一些不怀好意的话从他们口中冒了出来,夹杂着一片粗俗不堪、别有用心的笑声。 忽然间,严倾转过头来点烟,却恰好与她视线相对,拿着打火机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她心跳陡然间一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他笑一笑,或者挥挥手。 然而下一秒,严倾移开了视线,犹如那次在大排档那里一样,仅仅是像陌生人无意中目光相撞似的,各自移开就没了下文。 他继续点烟,姿态悠然地站在几个人之中,动作流畅而好看,侧脸在路灯下颇有几分朦胧。 像是被人拎着心脏一路升到了高空,然后那人却忽的松了手,送她一场自由落体。 尤可意没有继续往便利店走的勇气,却也一直没有掉头走人。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也隔着整个人生。 那不是她的世界。 那个收留她,对她温柔相待的似乎也不是他。 他们就是陌生人而已啊。陌生人,而已。 又有几颗雨点打在了脸上,冰凉的温度令她浑身一颤,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站在街头看着他真的傻得可怜。她匆匆转身往酒吧的方向走,越走越快,却无论如何快不过脑子里飞速闪过的那些思绪。 那些难堪的,曾经有几分旖旎的,嘲笑自己竟然把他搁在了心上的,可以理解为莫名其妙的,看上去竟有那么像心动的,可笑念头。 她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匆忙回到酒吧,身上被逐渐大了的雨势淋湿了时,她才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因为陆童不见了。 先前还在窗边喝酒的陆童留下一桌狼藉的空酒瓶,人间蒸发了。 尤可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抓住服务生的手就问:“那个女生呢?坐在窗口的女生跑到哪里去了?” 服务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和她男朋友走了啊,十多分钟以前就结账走了。” 男朋友?! 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尤可意的手摹地一松,整个大脑都空了。 ☆、第17章 尤可意几乎是发疯一样找遍了整条街的酒吧,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在昭告天下她有多心急如焚。 她一家一家地闯进去,像是没头没脑的苍蝇随处乱窜,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蓝色大衣的女生?个头和我差不多,短头发……” 清一色的回答:“没有。” 而直到从第五家酒吧失魂落魄地跑出来以后,她才终于找回了那么点基本的理智——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陆童打过。 她怕得要死,怕因为自己太不小心,让陆童被陌生的男人拐走了,怕得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通,也忘记了还有警察这回事。 而电话接通以后,她听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那头说:“喂。” “你是谁?陆童在哪里?”她的心揪得很紧,有些不好的预感已经浮上心头。 那人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稳重,“尤小姐,你好,我是冯彦廷。” …… 寂静的夜里,那颗心总算重新受到地心引力的掌控,回到了胸腔里。尤可意惊觉自己竟然在如此寒冷的夜里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把她的衣裳黏糊糊地站在身上,很不舒服。 电话挂断后,天上还在下雨,她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街上,周遭都已经没了人。 这一刻她才感觉到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疲倦地钻进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里,闭上眼睛靠在玻璃上恢复体力,顺便躲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已经淅沥沥地下成了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停止的大雨,她把额头搁在冰冷的玻璃上,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了被严倾收留的那个夜晚。可是那个人不过是个梦中人,而那个夜晚也只是一个温柔得不真实的梦境罢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 不会再有人撑着伞打破她的圆圈,放她自由。 就在这么闭眼放空自己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几声沉闷的声响,与额头相贴的玻璃也震动起来,一声一声,一下一下,无比清晰。 她惊得猛然睁眼,直起身子离开了玻璃,却看见被雨水划得七零八落的玻璃外竟然站着一个人,手中是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安然而立,另一只手微微曲起,指节还未来得及舒展开来……方才轻击玻璃的显然便是它了。 全世界似乎都被连绵不断的大雨覆盖,只有他,只有他安然站在与她紧紧一道玻璃之隔的地方,面容沉静地望着她。 他没有笑,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尤可意几乎是下意识地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就移开目光……和之前一样。 然而他没有。 他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尤可意慢慢地打开了电话亭的玻璃门,然后看见他将舒展在头顶的雨伞朝她轻轻递来来。 “没带伞吗?” 如此熟悉的,温柔的,清冽的,犹如从遥远的梦境之中翩然而至的一句话。 尤可意望着他,几乎无法把他和刚才在便利店门口抽烟的男人联系起来,明明是同一个人,同样的眉眼,可带给她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便利店门口的那人冷漠又危险,处处显露出与他身份相符的吊儿郎当痞子气,而如今打伞的人却和她记忆里一样,像是来自一个阳光普照、温暖宜人的星球,彬彬有礼,温润如玉。 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她望着他,听见胸腔里沉郁的心跳,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若是从窗边跑出酒吧的那一刻便撞见了他,她也许会惊喜地问他怎么会来杨县,打算呆多久,可是有了发生在便利店门口的那一幕,她忽然间意识到也许是时候找回理智了。 她之前都在肖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