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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怀但笑不语。 慢慢地走在街上,一只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江景怀微微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里并不是繁华的街道,零零散散只有几个铺子和摆摊的,和城里的繁荣没得比。街边有几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在玩丢沙包,你丢我躲。 “陆迟,你抢我的皮球,把皮球还给我!” “呜呜~哥哥。陆迟是个坏蛋,他抢我的皮球!” “佳琦,等着,哥给你抢回来。” “陆迟,你小子,不就打了你几下吗!哭什么哭,甭哭了。” “就你这怂样,还做我妹夫呢,能不能把你退了。” “不要,我mama说佳琦是我媳妇儿,不退就不退。” “哥,媳妇儿是什么,有小皮球好玩吗?” “我不是陆迟的媳妇儿,陆迟是我媳妇儿,哈哈哈~~~~” “你这里填错了……”邮局里,正在上班的陈英正指导着一个顾客填单子,说完后,她伸了伸懒腰,往外看去。 男人清减英俊的面容慢慢从她眼前…… 轰隆,陈英的脑袋炸了,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叶、叶江……” 陈英也顾不得这是在上班,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她生怕自己跑晚了,就错过了什么。 心砰砰乱跳,陈英的脑海一片模糊,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什么了。只是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呐喊,叶江叶江叶江!叶江回来了! 前头的人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慢悠悠转过身,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真的是叶江! 陈英心花怒放,没错就是这双眸子,深邃的想让人在其中游泳的眸子。 “为什么跟着我?”江景怀拧了拧长眉,默默看着这个年轻姑娘,似乎有点眼熟。 “你、你……”陈英结结巴巴:“你、你是、叶江吗?” 江景怀幽黑的瞳孔骤然紧缩。 叶江,这个犹如昙花一现的名字,居然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梦魇,埋在记忆深处。 “你是谁?”他低沉的嗓音陡然严厉,神色冷肃。 “你还记得不?那一年,我要去田桑桑家里,遇到了一条蛇,是你帮我把蛇杀死的。” “我是陈英啊。” “陈世美的陈。英雄…不,英明…不,英勇…不,英气的英。” 陈英期待地瞧着他。 131 擦肩而过 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姑娘,但那脸是模糊的。 江景怀淡淡看她,声音带着重伤过后的轻茫:“大概是…记得。”至今记得那条蛇的模样。 陈英呼了口气,眼巴巴地问道:“你、你是来找田桑桑的吗?田桑桑她……” 不待她说完话,江景怀的眸色倏地暗沉,抿了下唇,冷声回道:“并不是。” 他转身往回走去,原本想去田家村一探究竟的心在被人提及时就淡了。既然扳指已经物归原主,何必去看她? 陈英僵在原地,他要走了?就这么走了?那田桑桑呢? 不,她抬脚往后跑去,她要去找田桑桑! 江景怀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午日头大了起来,渐渐地他蹙起眉头,感到体力不支。 “啊呀…摔倒了。”小孩儿软糯的嘟囔声响起。 江景怀低下头看脚边,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小男孩,趴在地上正撑着手要起来。他下意识用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小小的身体捞起,站稳,然后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说道:“下回走路当心些。” 说完,也没特意要去看小孩儿怎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自顾自向前走去。 “哦,谢谢叔叔。”听声音像是个叔叔,孟书言乖乖地应了声。耷拉下脑袋轻拍着自己的裤脚和衣服,两只手笨拙地碰在一块,想把手上的脏灰蹭掉。他一向是最爱干净的,不能忍受自己灰溜溜的,mama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小手拍到肚子的位置时,孟书言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一抹绿色急速闪过。 冥冥之中似乎被什么牵引着,他转了转脑袋,清澈的大眼睛搜索着刚才遇到的男人身影,可街上稀稀疏疏总有人走过,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个人。 刚才,有一双手绕到他的腰上,把他抱了起来。 宽厚粗粝的手掌,一下子就把摔倒的他抱起来了。 好厉害哦。 那手上似乎带着个玉扳指,很像爸爸的那个扳指。 孟书言扁着嘴,眼里闪着泪花。他向前迈了几步,试图寻找身影,可再也瞧不见了。他很后悔刚才为什么急着衣服,反而没去看那个叔叔。 他把疑似爸爸的人丢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 “哇…爸爸……”孟书言一想到这,就忍不住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别问他为什么哭,就是想哭呀。 好像心灵感应般,江景怀停下脚步,回眸望去。 那双狭长且乌黑沉沉的双眸,有什么隐在其中,晦涩难懂。 方才,那个小男孩,熟悉的花香,忽然好想去看看他的脸…… “连长!”一道洪亮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几个队员是收了消息就往这边赶来,见他没有生命危险,都打心眼里高兴起来。 不远处还停着辆军车,就是来接他的。 “景怀,伤得重不重?”方同舟担心地看了下他搭在腰腹上的手,“又接到任务了,我们只有十二天的假期。你的伤十二天后能好不?” 其实,应该再多休息休息的,以他看江景怀元气大伤,十二天好像有点好不了。 “也不是第一回干这个了,哪那么娇弱。”江景怀摇摇头,问道:“什么任务?” 方同舟说道:“临江几个省市发生了很严重的水灾,上头有命令,让我们十二天后过去救灾,接他们的班。” 江景怀顿了顿,问:“谁的调令?” “是陆政委。” 江景怀哦了声,似笑非笑,“走吧,回去。” “桑桑,田桑桑!”陈英一路火燎火急地跑回店铺里,大吼:“叶江回来了!” 田桑桑放下手里的活计,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叶江,谁啊?” 忽的,她眼睛睁大,“你说叶江!?” “就是叶江!”陈英拉过她的手,匆匆道:“他就在那边,你快跟我过去,去晚了人就没了。” “你就跟他道个歉,然后让他把你和言言接走,总不能让你们娘俩单过啊。” 拉了半天,手中的人像一塑雕像似的没有动静,陈英回头着急问:“你怎么了?” “我不去呀。”田桑桑干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