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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又要回京了。此番回京,还要担任一国之三品大员,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侍郎, 宣旨声落实,是让人觉得恍惚不真实。 她有些疑惑, 这一道圣旨, 来得如此突然, 距上一道圣旨不过才隔了三个月的时间。是谁的主意呢? 是谁向朱瑞谏言了, 还是朱瑞自己乾纲独断? “多谢大人宣旨。敢问大人,我何时进京?” 那人道:“圣旨没有写明归期,自然是自接到旨意开始,越快越好。沈大人若是安置好了这边的事情,还是尽早启程吧……大人到云南不过短短一年,就有了一年两稻、让白莲教众回归田地这样的斐然政绩,朝中都已经传开了,个个对大人敬佩不已。陛下知道了,亦是对大人您称赞有加,这才盼着大人快回京里去,施展更大的才能呢。” 青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是皇上要我回去的。敢问大人,我此番回去,内阁那边……” 那人笑笑,“大人是因为曾在金銮殿保了太子殿下,想知道徐阁老的意思吧?您放心好了,皇上提出要大人回京的时候,徐阁老是赞成的。倒是……” “倒是什么?”徐延如何,她并不那么在意。 那人有些困惑道:“倒是宋阁老。大人是宋阁老的学生,按理说,宋阁老应该是最乐意见到大人您回京的。可是我听说……宋阁老对此似乎有些异议,还惹皇上生气了。” 青辰的眼睛黯了黯,“是什么异议?” “您的老师说,应该让您在云南再多历练一段时间,一年多,总归是太短了。虽有政绩,却也不足以为傲,必得三年五载,才算是真正历练了。不过宋阁老向来是这样的,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却总是谦虚。严师出高徒,您是他的学生,他少不了要以自己为标准来要求您,可满朝文武又能有几人像他一般呢?您别往心理去,他也是希望您更好……况且,这天下到底还是皇上的,皇上让您回京,便是认可了您的能力,只到了宋阁老跟前,您再证明给他看也便是了……” 这一番实情,倒与她想象的没有什么出入。宋越果然还是不希望她回去的。是对她要求严格吗,还是他有其他的想法,她并不清楚。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事,她好像都失去了平日理智清晰的判断。 他不想她回去,可是朱瑞硬要她回去了,谏言不被君主采纳,还惹了君主生气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 他这么抗拒她回去,又知不知道,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想回去。云南的稻子还没有熟,堤坝还没有修完,投靠的蛮人没有完全安置好,她专门挑的地方让人饲养的战马也都还是小马驹……她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并不那么急着回去,而且,她与宋越两人的关系至今说不清楚,见了面,又该怎么面对呢? 是该恭敬守礼,仿佛从无瓜葛地道一声:拜见阁老。 还是该满怀笑容地说一句:老师,我回来了。 如果当初不是没有诀别,今日要重逢时,也不会让人如此犹豫。 “多谢大人相告。大人辛苦了,这边喝口茶吧。”青辰邀请道。 那宣旨官却是摇摇头,“不必客气了,沈大人。我还有事在身,这便要走了。哦,对了,这是锦衣卫陆大人让我转交大人您的东西。” 青辰接过那东西看了看,“锦衣卫令牌?” “这是陆大人的指挥使令牌。”那人道,“陆大人说了,这一路路途遥远,漫长崎岖,只区区十几个府兵护送您上路,他担心这路上不安全。您有了这块令牌,只到了驿站出示给驿官,便会有当地的锦衣卫来保护您……大人与陆大人是挚交吧?陆大人对您真是关心备至,连令牌都交给大人了……” 青辰的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陆慎云的面容,冷淡孤漠,却心细如发,对她还是那么好。跟他比起来,她的老师倒显得很是薄情了。 思及此,青辰苦笑了一下,收了令牌,送宣旨官出了衙门。 谢文元这会刚从大门口进来,听说青辰要走了,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 这就要走了? 这么好的官员,这么好的上司,他这一生数十年,不过只遇上了两个。可惜的是命数有别,他终不能长久地追随他们,与他们一起为了社稷百姓而付出。仔细想想,这也许是必然的结果,正因为他们都很好,所以才要到更广阔的舞台施展自己的抱负,若是被埋没了,反而是社稷的不幸了。 “大人,下官帮您收拾行囊……” 青辰却是摇摇头,“先帮我将没有处理完的公务都拿过来吧,总要全理清楚了才能走……” “是。”谢文元颔首,去了。 要回京城当官的人了,心思却还放在这偏僻一隅的政务上,便是连当初被人奉为云南最好的巡抚的程远志,走的时候都没有完全与她交接好。 想来,当初还在浙江的宋大人也跟她是一样的。 * 青辰要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三天就传到了孟歌行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跟弟弟乐呵呵地吃着鸡,乍听到这个消息,满桌的酒菜就全被他一怒扫到了地上。 “狗皇帝朱瑞,我.cao.你祖宗!” 第144章 孟歌行的弟弟见此一幕, 都怔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了,如此打心底发出的愤怒和暴躁, 让他感到有点害怕。 刚才他们跟哥哥说的话, 他没有听太懂, 只隐约知道是与沈大人有关。 男孩犹豫了一下,懂事地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残羹,把吃了一半的鸡腿捡到破碎的碗里。 孟歌行叉着腰,急促地喘着气, 垂头望向自己的弟弟,沉默地站了片刻。 然后他弯下腰,捉住弟弟的手, 很是克制地低声道:“你还是个孩子,小心别划伤了手。让大人们来收拾吧……对不起, 哥哥吓着你了。” “哥哥怎么了?” 孟歌行顿了一下,方道:“你的救命恩人要走了……哥哥要出去一趟, 我让他们给你重新做饭。” 原来升任户部侍郎,就是要走的意思,难怪哥哥这么生气。 孟歌行坐上马车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仍旧是堵得厉害,好像云南所有的坏天气一下全部都被他吸到了肺里, 怎么也吐不出来。 狗娘养的朱瑞, 才升了她做云南布政使, 他还以为她至少会在云南待个三年五载的。没想到, 他这么快又要她回京了。 狗娘养的朱瑞, 当个皇帝如此善变,他妈的他知不知道君无戏言?要让她走,当初何必要让她来? 孟歌行垂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舍不得她走啊。胸腔中那一颗猛烈跳动的心不舍得她走,身侧垂着的微微颤抖的手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