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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地唤她,青辰只勉强点了点头,然后便扶着大门进了府。 谢文元原是在院子里徘徊,听到门口有动静,便立刻循声奔出来,看见果然是青辰,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沈、沈大人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若是大人出了什么事,他还怎么向有恩于他的宋阁老交待呢! “扶我进去,给我水……” 月光流泻到青辰的身上,谢文元发现,她的嘴唇已是又干又白,眼睛里冒出了很多红丝,有些苍白的脸孔依旧清隽,只是看着令人心疼。 谢文元边扶青辰入后院,边道:“大人受苦了,看样子,那孟歌行是折磨大人了,大人是如何回来的呢?” “逃出来的。”青辰有些虚弱道,“我听说,你们抓了孟歌行的弟弟……” “正是,他弟弟如今还被我们关在牢里。孟歌行捉了大人,我们只能去捉他弟弟,好用他来交换大人。”谢文元皱眉道,“只是没想到,那孟歌行好像不怎么在乎他这弟弟,也不急着换人……那个人简直是个疯子。幸好大人您逃出来了……” 青辰的脑海里浮现出孟歌行那张笑嘻嘻的俊脸,他拿着鸡腿诱惑她说吃鸡的模样。听闻弟弟被捉时,他的样子分明是着急的,可又不着急换人,可见其心思深沉和那股不愿屈从于人的狠劲。 也不知道如果她没有逃出来,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饿死。 这般想着,青辰不禁抬眼望了望繁星漫天的夜空。如果她死在云南,京城那边又会有什么动静呢。若真的在云南入了土,没有诀别的诀别,倒真的成了永别。 “今夜已晚,明天一早就把人放了吧。” “就这样放了?”谢文元有些不甘心道,“他哥哥如此折磨大人您,我们把他弟弟留下,也好威慑他,叫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必了,用不着这样。”青辰想到什么,随即又问,“他弟弟今年多大岁数?” “回大人,十岁。” 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大人的事,与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她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去对付孟歌行。虽然,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给他安排间有床的屋子吧,再拿些吃的,让他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便联系孟歌行的人,将那孩子送回去吧。” “……是,大人。” …… 天亮了。 鸡都还没有叫的时候,孟歌行就醒了。 他披了见宽松的外衣,不紧不慢地来到关押青辰屋子外,让人打开了上锁的门。 一个人可以五到七天不吃东西,三天不喝水,新来的知府大人已经被他关了两天半了。那副纤瘦的身子骨,想必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孟歌行原是想等满了三天再过来的,可也不知怎么的,今日天还没亮他就清醒了,心里总是徘徊着这个清隽温雅的沈大人的身影。 于是他就来了。 弟弟被官府捉去一天多了,他知道他们想用他来换她,他也确实打算换。只是他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实现目的的。想跟他玩花招,他孟歌行奉陪到底。 让下人们端了壶水,孟歌行便进了屋。谁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了一惊。 原本堆在一起挡住铁窗的杂物都被挪开了,窗口上铁栅大开着,上面绞着一件拧成绳状的衣衫,屋子里哪还有什么人。 他居然跑了! 孟歌行望着那扇铁窗,眉头微微一蹙,就这般半叉着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他勾唇一笑。 好个沈青辰,真是聪明得很啊。 有意思。 “来人啊。” 孟歌行手底下的人听到这一声,忙过来请示,“老大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杀只鸡,今天早上我要吃鸡。” 这个新来的知府大人让他感到亢奋,亢奋到让他想吃一只鸡,好以充足的精力与那人好好周旋。 他们要是敢动他弟弟一根寒毛,那这辈子,他们都别想安宁。 * 与此同时,青辰也早已起来了。 休息了一夜,她的元气已是基本恢复了。灾后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处理,于是早饭也只是匆匆用了些,她便到了公堂里处理公务。 稻子被砸死了,粮食减产,这是元江府的首要大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百姓们饿肚子。 青辰让人送来了账册,亲自清点了一遍元江府官方粮仓的存粮,看有多少粮食能应急。结果却非常不尽人意——粮仓里哪还有什么粮食,去年就不够吃,就更别说留到今年了。 元江府,穷得十分彻底。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如此看来,借粮是势在必行了。她又唤来人,问了一遍附近几府往年的粮食产量,好到富庶一些的府去借。结果管钱粮的官员只是垂首摇摇头。 “怎么了?如实说来。” 那人随即又捧上一本账册,“大人,这是近年来借粮的账册和欠条。” 青辰翻了一遍,才明白从三年前开始,随着弃田入教的人越来越多,元江府的粮食就已经不够吃了。前任知府已是向附近几府都借了一遍粮,一年借的比一年多,这些欠下的账都还没还,他人就归西了。 也就是说,元江府不仅穷,还背了一堆的债。在前债未还清的情况下,谁还会借新的粮食给她呢? 青辰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对着这些账册和欠条凝眉不语。 这时,谢文元叩门进来了,汇报了一些灾后事宜。青辰听完了,想起什么,又问:“那孩子送回去了吗?” “已差人去跟白莲教联系了,只联系上了便按大人的吩咐送回去。不过那孩子不肯走,说是身子不舒服。” “他怎么了?”青辰搁下手上的账册,问。 “我摸了他的头,有些发烫,大约是有些发烧罢了,应该不打紧的。” “请大夫了吗?” 谢文元摇摇头,“只都要送回去了,便没请大夫。况且,他哥哥还那般对您……” “去请大夫吧。”青辰边道边起身,“我去看看他。” 孟歌行的弟弟被安置在后堂一间小屋里,青辰去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显得很是不舒服。 青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 果然是发烧了。 小孩见了来人,虚弱地睁了一下眼,又闭上了,只嘴里喃喃道:“我病了,走不动。求你们帮我请个大夫吧。” 青辰为他拉了下被子,“放心吧,我已经命人去请了。很难受吗?” 那孩子点了点头,随即又睁开眼睛看向青辰,“你是沈青辰吗?” “我是。” “怪不得你们会放我走,原来是我哥哥放你回来了。”他听说哥哥捉了新上任的知府,模样还很俊,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青辰不置可否,只问:“除了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