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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被两把长刀拦住,他侧身躲过其中一把,另一把被袁家亲卫隔开。胡飞远狠狠望着元棠,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发、誓!”元棠高声喊:“大家都听到了,胡将军发誓,不再为难袁家,放所有人平安出城。”胡飞远大吼一声,将袁德掀翻。元棠只觉得手腕一疼,刀被夺走。胡飞远又扣住元棠肩膀,元棠痛叫。袁德爬起来大吼:“休伤我家小将军!”阿从正绕到堂中,足下右旋,挤到胡飞远身前,以肘击胡飞远下颚。元棠肩膀一松,胸腔翻腾,口里腥甜,忽然喷出一口血。元棠被弧思翰的士兵揍过一顿,有些内伤,大夫也说他需要调养,只是一直没机会好好养,这么一着急,居然牵动内伤,血都吐出来了。胡飞远第二次受袭,怒不可揭阿从前襟被血糊得惨烈,一怔,伸手扶软倒的元棠,有些急切地问:“伤哪了?”元棠居然还能说出几个字:“我没事……”然后两眼一闭两腿一伸。倒下去前似乎听到卢长史的声音叫道:“胡将军,不能动手,都快退下,他是……”第7章办法元棠醒来时已经被挪到后院的房间里,胸口闷疼,有点喘不上气,睁眼看到袁德还在,心放下一半。“你们……”“小将军醒了!”袁德忙去喊大夫。大夫进来给元棠把脉,说:“无碍,这几日必须静养,不可再动气。”大夫又交代了一些话,袁德让小童伺候大夫开药方。元棠喝了一口水,终于气顺了,说:“你们都没事吧,胡飞远呢?”袁德说:“他在前府衙堂,暂时不敢动咱们,但他带进城的兵已经把将军府的防卫全换了。”也就是说将军府乃至整个泽柔城都已经是胡飞远的地盘。元棠环顾四周,才发现屋里挤满了人,袁将军的两房妾也在,还有府里的管事和仆妇。他们都惴惴不安看着自己。元棠切实感受到身为一家之主的压力。袁将军过世后,他的一切都由元棠继承,袁德能力强却不会越过小主人拿主意,不管元棠自己能不能扛下来,这些人都指望他。袁德说:“小将军,咱们还走么,大夫说你这些天不能再劳累了。”“我不要紧。”元棠说,“走,当然走,你们都回去收拾箱笼,把要紧的东西都收拾好,要快,我们很快就要回霁飏了。”管事和仆妇们闻言都行动起来,两个妾室也告辞。元棠靠着床头,琢磨该怎么离开。袁德说:“大不了咱们杀出去,他们胡家又算哪根葱,都是些软脚虾。”元棠笑了,说:“难不成真的在将军府拼得你死我活,哈哈,我可舍不得让咱们家的好手在这和他们拼命,咱们袁家在战场上和北晟打,当真英雄,不在小人身上浪费。”袁德被激出几分血气,说:“对!要是上战场和北晟打,他胡飞远算个屁,当年连座城也打不下来。”说到打仗,元棠又忽然想起来,说:“对了阿从呢,阿从怎么样,没被抓起来吧。”元棠记得他倒下前阿从揍了胡飞远,胡飞远可不像白给人揍的。袁德的表情忽然卡壳,变得有些古怪。元棠说:“真的被抓了?”袁德说:“没有。”“那我去看看他。”袁德脸色还是怪怪的,欲言又止。元棠心更悬起来:“他们不会把阿从给……”“没有。”袁德说,“他没事,小将军别着急。阿从他……身份有些特殊,现还在将军府中,不过被胡飞远派人……跟随,不太好见。”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连左颊的刀疤都皱了,好像在解释一件非常难以理解的事。元棠还不太明白:“阿从什么身份,为什么不能见他?”袁德遣退了屋里忙来忙去的家仆,才说:“他是先太子遗嗣,本来在上筠的法源寺修行,月余前失踪,京里知道他不见了,已让各州郡寻找,没想到他流落到琚城成了小吏。卢长史当年见过先太子,也认得太子遗嗣的模样,刚才在堂前就认出来了。”元棠脑袋里转了好几转,先是觉得难以置信:阿从是太子的儿子,皇亲国戚?不怎么像啊,还流落到琚城成了府吏,还让他遇上了,编故事的吧!又觉得荒唐:这样也行?皇子皇孙跑到边境小城,还能带兵御敌,真是不简单。然后他才稍微接受这个看起来有点离奇的现实,想,太子的儿子,阿从是个大人物啊。元棠对袁德的难以理解有些感同身受,说:“那他的身份岂不是很尊贵,胡飞远不能为难他吧?”袁德犹豫:“应该不能。”元棠从袁德的态度察觉到一些微妙,求知若渴地望着袁德。袁德想了想,才说:“我也只听将军提到过一些……先太子是当今陛下的长兄,贤明谦和,当年在朝中非常有声望。那时北晟主正四处袭战,蕖水一代、江水上游常受北晟侵扰。先太子身先士卒,过江到蕖水各城亲问布防,慰问将士。”“当时椋州北有一股粟安人非常活跃,他们是北晟的盟友,听北晟调遣。有一次粟安人在椋州北劫掠,正好遇到先太子的车驾,先太子就此失踪。有人说他已被杀死,但是却不见尸首,有人说他被掳去,但北晟并没有向朝廷派使者交涉。”“朝中派人秘密寻找,没有太声张,怕北晟先一步找到,对太子不利。过了一年,还是没有太子的消息,朝廷又立了当今陛下为太子。”“八年后,失踪已久的先太子忽然出现在大夏边境,身边跟着一名粟安人女子,还有一个孩子。当时北晟正准备南下,朝野震动,有人认为回来的并不是先太子,而是北晟派来扰乱朝野的jian细,但是太后和先皇总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没多久,先太子被迎回朝中。不到两年,女子和先太子相继去世,只留下那个孩子,又过不久,先皇去世,当今陛下登基,那个孩子便被送出京城。”袁德所知有限,元棠如同隔雾看花,光听袁德描述就觉得疑点重重,足够脑补一出皇家恩怨大戏,但如果把一切都套到阿从身上……元棠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内伤才发作过的胸腔疼得像被生割。他捂着胸口爬下床榻。袁德不解:“小将军?”元棠疼得打颤,手脚并用地找外袍和靴子,说:“我得见见阿从,都怪我,是我害了阿从。”不管皇家恩怨怎么样,阿从的处境肯定是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