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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怜,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相反,选择了利益,等到爬到了高位之后,蓦然回首,又变成了另一个徐阶,另一个严嵩,曾经的理想都成了一句笑谈。 难,真难! 作为唐毅的谋士,王寅和茅坤他们只能提出建议,却不能替唐毅做主,还要他做出选择才行。 唐毅起身,缓缓踱步,不停思索着。 凭着自己两世为人的聪明才智,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实在不行,就和徐阶讲和吧? 唐毅很快又摇摇头,他掀起连番的舆论战,不断抹黑徐阶,和老徐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而且他和徐阶一样,力量都来自于心学,如果唐毅不能一鼓作气把心学和徐阶切开,只会让心学重新落入徐阶的手里。 那样一来,整个全盘谋划,就要土崩瓦解,这是唐毅更加无法接受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唐毅突然一抬头,看到了一张横幅,上面有四个大字,气韵十足:天子门生! 这是考中六元的时候,嘉靖钦赐的。想想当年,唐毅和嘉靖的关系远比现在好很多,处处都能得到嘉靖的庇护,闹出了事情,直接找嘉靖,麻烦也就没了。 可是眼下呢,唐毅要走重臣路线,不能事事依靠嘉靖,而且嘉靖越发昏聩,为了修玄,耗资巨万,国库亏空,嘉靖是头号罪人。帮着皇上做事,就难免被底下的人骂,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唐毅越发站在了大臣一边…… 稍微走神,唐毅晃了晃头,突然他的眼前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闭目思量许久,突然嘴角露出了笑容。 “大人莫非心有所悟?”沈明臣好奇道。 “没错,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内阁成员的决定权不在廷推,而在陛下!” “陛下?” “没错,别以为天子怠政,大臣就能做主。”唐毅感叹说道:“咱们的陛下可是十五岁就和两朝元老对撕,乾纲独断,金口玉言,几十年来,他就是大明的天,不客气说,只要陛下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遮天蔽日,严嵩不行,徐阶不行,杨博更不行!” 提到了嘉靖,三大谋士也有了思路。 的确有些奇怪,朝局一轮一轮的风波,那么多高官牵连进入,却很少看到嘉靖发声,皇帝陛下仿佛销声匿迹,臣子们都几乎忽略了他。还以为嘉靖真的修成了太上忘情,不理俗务了呢! 显然,嘉靖不会放弃他的权柄,死也不会。 唐毅要斗徐阶,杨博想要入阁,牵连到朝局变动,最终的裁判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嘉靖,金口不开,什么阴谋算计,都没有用。 想通了这一点,沈明臣急忙说道:“大人,莫非您想让陛下否了杨博入阁的请求?” “那还不把山西人得罪死啊!”王寅翻了翻白眼,“句章兄,拜托你多用点脑子成不?” “哼,说的好像你挺聪明似的!”沈明臣不服气道:“有本事你想出一个好主意啊!” “我!”王寅也被问住了。 想要左右嘉靖的想法,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被别人知道之后,还会后患无穷,饶是王寅,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沈明臣回敬了他一个白眼,装什么蒜,你也不比我高明多少啊! 唐毅呵呵笑道:“句章先生,十岳先生,你们不用争了,陛下那里我左右不了,可是我能管得住自己。” “大人,您的意思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唐毅微微一笑,“前些日子,朝天观被雷击,起了大火,上百间的房舍,无数珍贵的法器和药材都化为灰烬,保守估计,损失不下二百万两银子啊!” 朝天观着火,没头没脑,三个人面面相觑,茅坤在京的时间最长,他突然想起一事。 “大人,莫非想要上位,都要经过这一关考验吗?” “嗯。”唐毅点了点头,“明知道考题的答案,却要故意写错,真是伤脑筋啊!” 茅坤突然笑道:“大人果然厉害,须知道答错了远比答对了要多得分啊!” 他们两个打哑谜,王寅低着头思索,沈明臣彻底蒙圈。唐毅也不说破,只是让大家伙放心。 刚刚转过天,西苑就传来了旨意,小太监宣唐毅去西苑见驾。 “唉,当了这么多年的乖乖宝,还真有些不习惯。”唐毅对着镜子,整了整头上的梁冠,掸了掸大红袍,又勒了勒金带。弄得跟要去相亲的小青年一样,等到收拾利落,才上了轿子,一路赶到了西苑。 有人带着他,来到了万寿宫前面,他刚要递牌子进去,后面突然有咳嗽声,猛地一回头,来人正是唐顺之,一段日子不见,老师的鬓角多了许多白发,神色之中难掩疲惫,和往常的谪仙人物,大不相同。 唐毅突然鼻子头发酸,唐顺之咧嘴,笑了笑,“还傻站着什么,随着为师去见陛下吧。” 第728章 嘉靖的考题(下) 一段时间,唐顺之没有做什么,可是又比任何人做的都多。 徒弟和徐阁老掀起的大战,烽火何止限于京城,两京一十三省,士绅官员,无不卷入其中,内阁不稳,六部不宁,两京不安……又遇到了一个不负责的皇帝,加上四方战乱频繁,可谓是百病齐发,一起来袭。 可令人奇怪的是斗争仅仅限于官场,国政耽误的并不多,该推的政务还在推着,东南抗倭,西北对付鞑靼,都没有太多的影响,一切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如此反常,并非是大明朝洪福齐天,也不是嘉靖修道有成,百灵相助。而是唐顺之,身为次辅,甘当柱石,始终以国事为重,扛起了繁杂的公务,安抚东南将领,调和九边的督抚,把党争的危害降到了最低。 他没有参与其中,也就使得在京官员不用立刻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唐顺之一手托着两边,一肩扛起朝堂。大明不乱,居功厥伟。 唐毅没有责怪老师不出手帮忙,相反他知道,唐顺之如此,才对他最为有利,唐党和徐党,其实是同一株大树的两根枝干,非要拉开楚河汉界,拼一个你死我活,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可以说是唐顺之,避免了徒弟成为千古罪人。 为了苦心维系脆弱的朝局,唐顺之付出了多少心血,光是从斑白的头发,就看得出来。唐毅心疼老师,难免心酸。 “行之,你不会怪为师吧?” “弟子如何不知老师的辛苦,我们终究是大明的臣子,享受着百姓的供养,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弄得天下大乱,祸国殃民,真的就该死了!” “好!不愧是我的弟子。” 唐顺之微微一笑,十分自豪,有些为有所不为,什么时候,争斗都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心怀着大局,就是社稷之臣。 唐顺之老怀大慰,师徒两个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