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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廷公断你的罪过,但你家的女儿教养的极好,哀家对江氏女并无偏见。江清灵如此出色,想来她的堂妹应当也不会逊色。若是江道异愿意让女儿过来陪哀家,你下次来,便也领她过来吧。” 这便是许诺不会罪及江家子弟了。 江道奇站在原地,眼神里有某种东西闪了又闪,似是自己都不相信这位太后娘娘会这般轻易的对他表现出宽恕之意。 太子若不逼宫,先皇就不会身陨,这其后的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可以说,他和晋国公才是太子殿下遇难的始作俑者,自己又为了让江家得到滔天的权势而选择了换婴。这一切在他自己看来都不可饶恕,结果太后却表现出友好的态度? 难道张摇光顾全大局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事都能忍? 少帝迎回这样的一位太后,未来怕是更加不可限量。 江道奇只是微微权衡了下利弊,便立刻跪下谢恩。 “在下替令弟谢过太后娘娘的恩宠。下次再来,在下那侄女必定和在下一同拜谢太后的大恩。” “谢恩不必,此事哀家会和晋国公说的,你还是回去问问你那侄女愿不愿意吧。若是她不愿意,哀家也不勉强。” “太后慈爱,江家感激不尽。” 张摇光给了江道奇一丝希望,而且这希望的风险实在太小,收益又太大,让江道奇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出了门,江道奇扭头看了眼身后沮丧的两个女孩,心中不由得豪气大生。 姻亲关系哪里看什么长相性格,无非就是家世和背景罢了。 虽然他现在是失败了,但一个家族的未来不取决于他们如何享受胜利,而在于如何忍受失败,再继续站起。如今机会来了,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试一试。 他江家只要还在,总会爬到顶峰,又何必和勾结胡人的反贼做什么交易! “尹斯齐,对不起,我得拿你当做我侄女晋身的大礼了。” 彭城,少帝居住的行宫。 少帝南下迎接太后,自然是一路都有当地的官员在落脚处提前建好行宫。因为这位年幼的皇帝下旨不准奢靡浪费,不准另建行宫,所以一般都是由当地的名臣或大族将自家宅邸暂时让出来修整,清空所有人,让宫中禁卫和宫人驻扎,再请皇帝进驻。 彭城当地最著名的两个大族是刘家和韦家。楚承平和亲亲便住在韦家。 韦氏的大宅中有一个大湖,湖水乃是活水,禁卫军担心有人从活水源头潜入,便在湖边两岸驻扎了不少禁卫和羯人勇士,以防刺客混进行宫。 此时,顾卿和亲亲平平两个孩子便正是在这湖边游玩,看看风景。 若说赶路有什么最无聊,就是不能随便下车这一点。一天坐下来,就算再舒服的车也会腰酸背痛。双脚更是殷切的呼唤着大地。 一到彭城,两个孩子先是接待当地的官员和乡绅德老,然后再处理一些朝中送过来的奏折,好不容易闲了一点功夫,在问过齐太傅并不碍事以后,便迫不及待的在这处宅子里游玩了起来。 李锐和李钧带着羯人勇士和禁卫军们一路跟着少帝和meimei瞎晃,按照约定,只要暴露于人前,便是李湄穿着帝服冠冕,楚承平穿着普通宫女的衣衫跟随。 为了不让皇帝太引人注目,李湄身后还有几个在楚承平身边随侍的小宫女和太监,这些孩子都是一些看到也当没看到的聪明孩子,只顾着低头走路,连头都不敢多抬。 等到了湖边,顾卿欢呼一声,指着那画舫就要下湖去玩。 如今秋高气爽,天气也格外晴朗,正是泛舟于湖上的最好节气。李湄和楚承平被顾卿的大呼小叫逗的也心痒痒了起来,便提出到湖中去泛舟的想法。 韦家的画舫只有一艘,其余都是小船。李锐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全,便有些犹豫。 李钧看着画舫,也是一脸难色。 “陛下,若是您要上船,便要多招些禁卫军的精锐过来保护了。”李钧皱着眉头,“羯人是不上船的。” “为何?”李湄学着楚承平的语气问道。 “羯人崇拜火,相信大水会熄灭光明的火焰,船行在水上,是他们的大忌。”李钧接着补充,“而且,他们是游牧的民族,不善舟楫,一生也游不了几次水,识得水性的更少,上船就没法行动自如了。” “所以我们才不选水路到南方,因为羯人不上船是吗?”李湄举一反三,立刻想起为什么舍弃平稳快速的水路不走,而是走陆路。 “不是这样的。”一旁的楚承平摇了摇头,出声道:“因为我们的部队都是骑兵,走不了水路啊。” 李湄吐了吐舌,觉得自己真笨。 “既然陛下有兴趣泛舟湖上,那臣便安排一下吧。陛下请到湖边的凉亭稍作歇息,等会臣这边安排好了,再派人去接您。” 湖亭建在湖边的高处,一来怕是湖面升高后被淹,二来景致也好。只是这路径为了追求意境,被修成了青砖小路,路面也并不宽。昨日和前日下了雨,所以他们才停留在彭城,如今青砖上的水还没干透,难免有些湿滑。 顾卿是阿飘,上去的不费力气。李钧和身后的羯人勇士小心翼翼的护着李湄,以及穿着女装的少帝往小山坡顶上的湖亭走。 裙子总是比裤子不方便的,楚承平虽然不觉得穿着女装有什么屈辱,可是一道路难走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别扭,脚步也慢了下来。 一个羯人穿着环锁铠,小心翼翼的护在李湄的身侧。然而李湄行在青砖之上,这个羯人就只能踩在长着青苔的倾斜泥路里。羯人在草原如履平地惯了,哪里能习惯这样的路,身上又穿着笨重的甲胄,没一会儿脚底一滑,就往坡下坠去。 李湄身边值守的羯人勇士和禁卫军都是最精锐最强悍的武士,身上穿着的也大多是为了显示近卫军强大的铁盔或环锁铠。 这山包再矮也有几丈,这一下若是坠下,这个羯人也不要活了。 李湄见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齐太傅反复叮嘱的“不要冒失”了。 她伸出手去,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拉住了那个羯人。 “陛下放手!” “他会把你也带下去的!” “快去抓住陛下!” 被吓到的羯人和禁卫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羯人高大,这些勇士体格都粗壮的很,以他下坠的力道,绝不是一个十岁大个子还没多高小胳膊小腿的汉人小孩能拉的住的。 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行。 然而李湄伸手往回扯,不但成功的止住了这个穿着环锁铠的羯人下坠的势头,而且在她一个用力之下,这个怕有几百斤重的大汉便划着一条弧线被抛到了前方的青石地上,发出了 “嘭”的一身闷响。 她甩一个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