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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两买回来的鱼祖宗,唐宛宛还当陛下有什么大用,结果当晚就把这鱼给上笼蒸了,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蒸笼。 宫里头吃鱼要么是熬烂了做汤,要么是整条上桌,讲究全须全尾,图的就是个吉利。 “尝尝可好吃?”晏回问她。 算是半个老饕的唐宛宛仔细品了品,坦言:“rou有点老。” 晏回笑了笑,这鱼起码活了二十来年,rou质自然不嫩,也就是讨个吉利。两人吃了没多少,剩下的都给宫人分了。 第47章 小孩 晏回发现唐宛宛最近学习得更认真了, 连关婕妤派丫鬟来请她打叶子牌都不去了,每日回了宫便坐在桌前做课业, 到了饭点匆匆吃完晚膳就又去念书了, 直到戌时正才停,好像明日就要考似的。 晏回每天批奏章批得头昏脑涨, 往常听着唐宛宛喋喋不休一整晚也丝毫不觉得烦, 还能消疲解乏,成了他每日最期待的事。这会儿她猛地安静了下来, 晏回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习惯。 她写课业,晏回翻她的小话本, 总得找些共同爱好, 以防将来话说不到一块去。翻完了手中这册, 他出声说:“你这的下卷在哪儿,怎么找不着?” “第三排左边。”唐宛宛眼睛黏在书本上,闻言头也没抬地答。 晏回走到书架旁边寻摸半天, 也没找到目标,又问:“怎么找不着?” 唐宛宛只得起身去给他找了出来, 还颦着眉一本正经说:“我认真学习呢,陛下不要吵。” 晏回一向话不多,连批奏章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的, 只在她面前多说两句。这还是生平头回有人嫌他吵,只好无奈地坐回了桌边。 没人跟他聊小话本的情节,任凭书里的用词再风趣幽默,也觉索然无味了。先前盼着她用功读书, 这会儿人家真的勤学苦练了,晏回又觉得闷。 晚上睡觉的时候上了床,晏回躺下好一会儿了,听到身旁的人呼吸平稳,还以为她已经睡熟了,却忽然被她戳了下腰眼。 腰眼乃人身一处大xue,自然敏感得很。晏回一个激灵,忙捉住她作乱的手,问她怎么了。 “陛下。”唐宛宛仰着头望着深色的帐顶,寝殿里熄了烛,帐上的百子娃娃都看不清模样了,只剩白馒头似的一团团。她说话的声音还挺迷茫:“如果有人跟你穿一样的衣裳,你会不会不高兴呀?” 晏回静默一瞬,很是诧异地问:“谁敢跟朕穿一样的衣裳?这是意图谋反啊。”要真有敢跟他穿一样衣裳的人,那他何止是不高兴,必然是抄家问斩的结果。 “也是。”唐宛宛抿嘴笑了笑,不说话了,捏着他手指上凸起分明的指节玩。 她既然这么开口了,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晏回想了想,针工局做的衣裳足够她穿五年,可那些衣裳多是有规制的宫装,就算常服也都样式端庄,上头绣着孔雀或是五尾凤凰,不好穿去学馆。所以宛宛每天出门穿的是她嫁妆里做的那批衣裳,都是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量身订作的,但是图样子是死的,撞衣裳的可能不是没有。 “你们学馆有人跟你撞了衣裳?”晏回在她脑门轻拍一下,还以为她这一晚上就是因这事介怀,不由低声笑了:“明日你换一件就是了,心眼恁得小。” “才没有。”唐宛宛轻哼一声,剩下的话没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想:撞颜色很常见,撞衣裳也不算稀奇,可连着三天都相同这就微妙了。更何况无心和有心的撞衣裳是不一样的,她能感觉得出来。 唐宛宛有点认死理,用惯的东西舍不得换,日常穿用都得有固定的模式。她常用的荷包有六只,常穿的衣裳有六件,喜欢的发式便也准备了六样,正好一周一轮换,每天都没有重样的。 而那人来了不过十来天,就把她这个规律给摸清楚了,连着三天,两人的衣裳、发饰都是一样的,便是小小一只荷包也撞了两回。 唐宛宛每天去得早,坐在靠窗的位置,晌午又不跟大家一起用膳,班上亲近的同窗也不多。旁的女学生可能还没发现这撞衣裳的事,唐宛宛却不会注意不到。 可程盈盈干嘛要跟自己学呢?唐宛宛死活想不明白——难不成是觉得自己穿衣打扮很好看? 次日一大早,絮晚给她梳发已经梳了一半,唐宛宛忽然说:“不要如意髻了,换一个。” 主子难得自己挑个想要的,絮晚自然不敢说什么,心中却有些疑惑。班上都是未出嫁的姑娘,自家娘娘梳过两回妇人髻,叫人看着总觉得怪,感觉跟她的年纪不符,索性按姑娘的发式梳。 如意髻是自家娘娘先前最喜欢的,每六日的第四日就梳这个。 唐宛宛又把荷包也换了一个,到了学馆率先将程盈盈打量了一遍,发式没撞、荷包不同,可衣裳她没换,这就又撞了。 唐宛宛顿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跟这程姑娘并不是心有灵犀,而是人家确确实实在学她穿衣打扮,连她穿衣打扮的顺序都记住了,弄了一模一样的来。 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唐宛宛总是觉得有点膈应。昨晚陛下还笑她心眼小,唐宛宛只好努力放宽心。 晌午她从不跟学馆里的姑娘一起用膳,毕竟每天的午膳都是御膳房送出宫来的,这已经是精简过的。即便如此,四热菜四凉菜一汤一砂煲还是能摆半桌,站着布膳的丫鬟也有四个。被人看见了难免有显摆之嫌,唐宛宛脸皮薄,每每都是坐在园子里用午膳。 这日中午她往园子里行去的时候,有几位姑娘在身后喊:“盈盈!盈盈你等等我啊!” 唐宛宛心不在焉地走着,却忽然被身后的人给扯住了。红素和絮晚也反应迟了,压根没想到有人敢扯自家娘娘,见状忙厉喝一声:“放肆!” 扯着唐宛宛的姑娘一怔,身后另几个姑娘也慌了,纷纷欠身福了一礼:“民女无意冒犯,娘娘恕罪。” “无妨。”唐宛宛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那几位姑娘在她身后嘀咕的声音顺着风飘入她耳里:“明明衣裳和背影都很像啊,连走路的姿势都和盈盈一模一样的。” 另几位纷纷应道:“确实如此。” 这日并不冷,正午和煦的太阳照得脸上暖融融的,唐宛宛却脊骨发凉。联想到之前何卿之说程家有意送程盈盈入宫的前情,她总算明白这违和之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何卿之和何许之都气得不行,“这狐媚子果然跟她那奶奶是一路货色,摆明了就是在学你,学你穿衣打扮学你走路说话,将来还指不定学什么!你赶紧去告诉陛下,让她滚回家去!” 唐宛宛趴在桌子上,一根根揪笔上的毛,一支狼毫都快被她给揪秃了。 “我出宫穿的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