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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这边刚考完试,周父便带着他开始跑一系列手续。已逝父母的资产都需要过户,房产本来还要等上三年。不过楼鹏宇在本地官场浸yin多年,周父又极力斡旋,房管局便悄悄开了后门给办了过户。唐婧经商多年又善于理财,所以除了他现在正住着的新公寓外,居然还有五套公寓三栋别墅。楼昕谦自己都被房产证吓了一跳,别说跟着跑腿的周冠童了。周冠童还是没有搬回自己家,钟点工却是不需要了。往往在小区门口吃完早饭,周父便来接他们去办手续了,在外面跟着应酬到半夜才能回家。几天下来,周冠童焉了,哪怕是跟着楼昕谦他也觉得真是太无趣且憋屈了。那些人嘴脸真是可恶,打完官腔就开始问楼昕谦有没有后遗症,父母没了心里难不难过,这不是屁话吗?他经常管不住自己开个嘴炮,被周兴强说了几次便觉得伤了自尊。楼昕谦也觉得官场人嘴脸丑陋,但是自己父母的东西总要接管,求人办事哪能总看笑脸呢?周兴强让周冠童去考驾照算了,能分担下司机的劳动,也省得跟着误事,周冠童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不过他只高兴了七天,因为轮到上车,他看见了邢可昭。这边周父帮着楼昕谦梳理遗产变卖公司,那边周冠童和邢可昭在驾校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要说周冠童和邢可昭有什么旧怨,那真是数不着的。周冠童和楼昕谦他们周围都是有钱有权家庭的孩子,张扬但不跋扈,成绩不算最好也能数上中上。一群人不论打球上课还是课外活动,总是堆在一起,就连排座,老师们都知道把他们放在一块。能在丰城一中教书的,该有几个死眼皮?他们小圈子不算特别排外,但往往也没人掺得进去,眼界不同,自然连话题都不同。有愿意加入小圈子的,自然也有自视甚高觉得他们是一群渣滓,只是靠父辈荫蔽的。邢可昭所在的后三排就是这种人的大本营,他们都是家境一般、成绩在中下游、贪玩的学生。丰城一中向来是升学率第一,排座和成绩紧紧挂钩。邢可昭和他的死党赵成可从不觉得自己不努力,虽然他从早读就开始混时间,一到考试就寻思怎么作弊,但仍觉得自己坐在后排是老师偏心,是自己没有送礼的缘故。楼昕谦最初想到最后一排来坐的时候,班主任甚是忧心。他看得清这群孩子的愤世嫉俗,自己虽然没有因为家庭条件决定学生关怀多少,但是和邢可昭的几次谈话,都因邢可昭的油盐不进而有始无终。一班七十多个学生,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关怀去照顾某一个人。安抚好了大部分不甚偏激的学生后,他才把刚出院的楼昕谦调到了后面。征得周冠童父母同意后,把周冠童也放到了楼昕谦同桌,免得楼昕谦被欺负。楼昕谦出院后就不再担任班长,又坐到了最后一排,很多人看热闹,自然有人落井下石。还没两天,赵成就讽刺他残废了还要装X,不知道摆出这样给谁看。楼昕谦本来就一夜间性情大变,他立刻反击赵成:你连身像样的皮都没有还要装人,也不知道丢人现眼。多亏周冠童在一旁时刻预备揍人,否则赵成岂能善罢甘休。楼昕谦不管不顾,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怎么刻薄怎么来,震惊了一群人。赵成被骂得颇伤自尊,又被人告到了办公室,挨了顿批出来,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邢可昭决定要为弟兄找回面子,天天暗暗观察楼昕谦,看看能找到什么龌龊事,不仅能报告给老师,还能晚上回寝室八卦损人。越观察他越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你看楼昕谦吊着胳膊亲戚也不来送饭,肯定家里没什么人疼他了;你看他也是嘴贱,别人多说几句,就要翻脸;他上课也是趴着睡觉,老师都不管不问,还不是因为他家现在没钱?啧,这落地的凤凰,跟我们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滚了黑泥早晚的问题。说不清什么心态,邢可昭变得特别狗腿地围着楼昕谦,说话都开始不自觉地学习他的腔调。楼昕谦根本不待见他,他还要拼命地往上凑。他甚至跟楼昕谦建议,一天十块钱,他让他妈给楼昕谦送饭,免得楼昕谦暗自心酸。当然了,邢可昭最近的目标是赶走周冠童,自己去跟楼昕谦同桌。别说老师不愿意,楼昕谦自己也看不上眼这种挥霍父母血汗钱混日子的人。他嘴贱是因为别人先嘴贱,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家里人不来是因为父母都是独生女,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自顾不暇;他愿意跟周冠童同桌,是因为周冠童家教良好,从没有踩低捧高这种坏毛病。而邢可昭为了讨好楼昕谦,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赵成的坏话,明面上还和赵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种小人,呸。周冠童的眼里一直是没有邢可昭这种人的,他知道自己享受的一切都源自父母早年的拼命,他不爱学习却一直努力地去认真听课、完成作业。父母一直告诉他,不管你觉得老师怎样没水平,他能站在三尺讲台上,就代表他有可以教你的东西。不喜欢一个人可以,但是要尊重这个人和他代表的群体。他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这群不上进的人为什么讨厌老师,又不愿意努力。世界很大,人那么多,他哪有那么多心?前后桌小半年,除了楼昕谦对着邢可昭冷嘲热讽之后,他给楼昕谦端茶倒水瞥一眼自找没趣的邢可昭之外,两人毫无交集。这会闹得鸡犬不宁,当真就是邢可昭自己作死。起初看见邢可昭,周冠童只是生理性厌恶。他很烦邢可昭上赶着去招惹楼昕谦,哪怕他知道楼昕谦看不上眼这种人,也为他打扰了两人相处而厌恶。更何况邢可昭是一直围着楼昕谦转的,跟自己也没什么话好说。他心里只是烦了些许,并没有当回事。周冠童早就学了车只差一本证书,有不少人都是这种情况,他们七八个人分成一组走走过场,教练也就不大过问了。每天就来练习下倒车入库和过桩之类的,别人不理他,他也不理别人。实在无聊就背几个单词,这样晚上回家还能讨楼昕谦高兴高兴,赏他一把亲密接触。天热得厉害的时候,他就搬一箱绿茶跟同组的伙伴们分分。他们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要不之前也摸不到车。中年人又都足够圆滑,不得罪人,大家安安静静地处着,十分和睦。对比起这边和颜悦色,那边零基础要学习的教练可就没什么好脸了。十几个人每天都被骂得灰头土脸,痛苦万分。教练严厉归严厉,人倒不错,把塞给他自己的红包都拿了出来,每天晚上一群人合伙吃个饭,也相当于AA了。周冠童以啤酒过敏为借口滴酒不沾,别人酒足饭饱都在攀关系显摆的时候,他就装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