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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还是不是当年的夜百鬼。 柏氿缓缓侧身,盯着入寒渊远去的背影,沉沉眼眸如深雪苍凉。 路边枝头忽然跌落一片枯叶,被匆匆行人踩了个粉碎。 暴雨将至。 杀意,将起。 ☆、第60章 除夕暴雨(1) “夜公子?夜公子!” 柏氿从怔愣中回神,抬头正好对上辛兰清秀的脸。 “辛姑娘。”她应道。 辛兰笑笑,在她的身边坐下,“夜公子这几日总是发呆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柏氿垂眸,避开这个问题,指着辛兰身边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 辛兰端起托盘中的茶杯,递到她的面前,柔和的笑:“这是我新泡的梅花茶,夜公子可要尝尝?” 接过这杯热腾腾的茶,柏氿盯着杯中静静盛开的白梅,极淡的勾了勾唇角,“辛姑娘倒是贤惠,你未来的丈夫,真是有口福了。” 她说得随意,辛兰却莫名涨红了脸。 辛兰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很是羞涩:“哪……哪有的事,夜公子想得也太远了。”半晌,她又从臂弯中露出小半张脸,问得很轻,“夜公子,想做有口福的人吗?” 说完便又将脸埋进臂弯里,忐忑得等着答案。 …… 身边的人沉默得太久,辛兰不由侧头偷偷朝旁边看去。 身旁冷淡的少年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执着茶盏,盯着杯中的白梅,一动不动。 “夜公子?夜公子?”辛兰小声唤道。 …… 夜公子,又发呆了啊…… 十日转瞬即逝,除夕这天,溪宁下了场暴雨。 天空仿佛破了一个口子,不断朝下倾倒密集的雨水。 冬日极寒,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连爆竹都懒得放。 忽有北风刮过,将辛家客栈门口挂着的风铃摇得叮当作响。 除夕团圆夜,辛家客栈却有些冷清。 辛兰带着弟弟到祠堂祭祖去了。 程昀抱着酒葫芦,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饮醉。 殷十三抱着长剑,守在客栈门口,也不知在防谁。 柏氿拿了把雨伞,朝着守在门口的殷十三道:“十三,”将伞放在他身边,“今日,你去张大娘家里守着,务必护她周全。” 殷十三一怔,“可是……” 可是早上主子才吩咐他,叫他看着主子夫人,莫让她离开客栈。 “没有什么可是。”柏氿斜了他一眼,殷十三突然觉得,这凉凉一眼,像极了他家主子惯有的眼神,“快去。”她道。 “……是。” 眼见着殷十三消失在细密雨雾里,柏氿转身,鼻尖却撞上某人的胸口。 揉揉微痛的鼻子,她撇了撇嘴。 这人神出鬼没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人朝她俯下身来,环住她的腰,又将下巴懒懒搭在她的肩头,闲闲笑着:“夫人这么急着支开十三,可是想给你我创造一个二人世界,顺便趁机对为夫行不轨之事?” 柏氿的额角暴起一根十字青筋,重重一拳捶在殷瑢的肚子上。 殷瑢吃痛弯腰,却又在她耳边低笑:“夫人,难得除夕,我们要不要做些特别的事情?” 柏氿眉梢一跳,以为这混账又要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冷下脸色正要骂,却见他牵起了她的手腕,朝厨房走去。 “你要做饭?”柏氿跟在殷瑢的身后,只觉厨房与他杀神的身份实在太过违和,又不可置信的补充问道:“你会做饭?” 殷瑢笑了笑,没有回头,“今日早晨,后院的母鸡正好下了几颗蛋,用来做赛螃蟹倒是极好的。”说着便一脚踏进了厨房。 “等等。”柏氿忽然反握住他的手腕,取下挂在一边的围裙,踮起脚尖朝他的脖子上套去。 这一踮脚,便将她自己送到了他的跟前。 一片黑暗里,殷瑢忽然闻到近处传来极淡的香,清幽如山间翠绿的竹。他正要低头将这香味细细捕捉,这香又消散在空中,再寻不到踪迹。 柏氿已然退开。 她绕到他的身后,系上围裙的腰带,又替他挽起袖口,“好了。” 殷瑢微微挑起眉梢,唇角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不可捉摸。 她方才为他做的这些,倒真像是在一起生活了许久的老夫老妻一般。 “夫人好生贤惠,为夫甚是感动。”殷瑢毫不吝啬又没脸没皮的赞道。 柏氿嘴角一抽,朝他手里塞了颗鸡蛋,当下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要做赛螃蟹么,愣着干什么?赶紧做吧。” 殷瑢捏着手里的鸡蛋,倒也没再与她纠缠。 窗外暴雨瓢泼,窗内有香四溢。 事实证明,这位杀神世子殿下,不但会做饭,而且手艺还极好。 柏氿盯着白底蓝花瓷盘上,那金灿灿香喷喷的赛螃蟹,咽咽口水,忽然有些饿。 殷瑢朝她手里塞了双筷子,笑道:“趁热尝尝。” 柏氿当即便夹了块放到嘴里嚼了嚼。 这赛螃蟹入口即化,鲜美得很。她眨了眨眼,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一口之后,紧接着又不由的朝盘子里伸出筷子。 片刻功夫,满满一盘赛螃蟹,竟是被她吃了大半。 “如何?”殷瑢笑问。 “唔……”柏氿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的嫌弃道:“好咸。” 说着,她突然轻轻打了个饱嗝。 殷瑢眉梢一挑,突然朝她靠近一步,手臂撑在她身边的桌案上,微微俯下身来。 “你做什么?”柏氿皱眉抬头,有些不满这人此刻竟是挡住了那盘赛螃蟹。 殷瑢低下头来,抵着她的额头,又揽住她的腰,几分撒娇,几分无赖:“你吃饱了,可我还饿着……” 柏氿闻言,夹了一筷子赛螃蟹就要朝他的嘴里塞。这人却偏头避开,硬是不肯吃。 “那你要吃什么?”柏氿皱眉。 那人一笑,平白生出几分彼岸花般的艳丽。 他凑在她的耳边,低笑: “吃你。” ☆、第61章 除夕暴雨(2) 柏氿猛地红了脸,未及反应,又有一阵天旋地转。 这人竟是将她抱了起来。 “你?!”柏氿一挣,却被殷瑢以更加强硬的力道,禁锢回他的胸前。 殷瑢抱着她,直朝二楼的上房走去。 眼见着离上房越来越近,柏氿惊道:“殷瑢,你放开我!” “不放,”殷瑢一脚踹开房门,沉沉语调里莫名隐着几分执拗,“这辈子都不放。” 他将她朝床上一扔,柏氿登时被扔得一阵晕眩。正晕着,这人便已压了上来。 柏氿急急抬眼,对上殷瑢暗藏火光的眸。 “你……”一语方起,他却已然迫了下来。 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