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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外头的传言,他是在掌间凝聚出一个神奇的星洞,是从那里取出来的。”摩丹斯倒抽了一口冷气。“是‘星辰’……”他喃喃着,“银发红眸,恶魔之翼,再加上‘星辰’……难道,是他?!”魔都。三皇子殿。“三哥!三哥!!你听说了吗?!”少女响亮而兴奋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已传来,惊醒了内殿中闭目冥想的青年。他颇为不快地睁开双眼,淡漠得近乎透明的蓝色眼眸,依旧那样疏离而冷酷,但这双眼睛的平静,很快被冲进门的少女的那番话彻底击碎。“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厄西哥哥没死!!!他出现在了摩晶城!!!”圣奥兹帝国。圣殿。通讯水晶球渐渐暗淡下去,坐在水晶球前的人却久久没有起身。他将脸转向望向窗外,那是一张出奇年轻的脸庞,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可从少年的眉宇间,却能感到一种无言的沧桑。在这张格外清秀俊美的脸上,若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仁的白色盲眼,视线的落处没有焦距。——他是一位盲者。而此时,那双沉静而空洞的眸子却真切地映照着窗外的景色:连绵不断的雪山之上,笼罩着经久不散的乌云。二百年前,在他还看得到的时候,黑血高原上的乌云比这要厚重多了——就和那位魔族亲王在战场上给人族带来的阴霾一样厚重。他曾是所有人族挥之不去的噩梦,虽然“星辰”是那么璀璨美丽,但星光闪现之处,必是血rou横飞,死神横行。已经过去了二百年呢。可以想象,现在外面的主教们将会多么的恐慌,那名魔族亲王的复仇心之重,几乎和他的“星辰”一样出名,但对自己来说,他更在意的是——少年轻轻揪紧了胸前的衣襟,在那层薄薄的衣料下,是一枚蓝宝石色的水滴晶石。他攥紧了那枚晶石,脸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失魂落魄地嗫嚅道。“主神大人,我还是失败了。”“他……又回来了。”霍斯达堡魔法学院。院长室。“外面都闹翻了天,你倒是淡定。”坐在桌前翻看书籍的褐发男子抬起头,望向倚在门口的属下兼好友,无奈地笑了笑。“他陨落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想像那些老家伙一样缅怀过去也缅怀不了啊。”“怎么,你是说我很老吗?”“嗯?你还真认识啊?”“小时候见过几次吧。”倚在门口的人眯了眯眼睛,似是在回想,“唔……是个极其嚣张跋扈的家伙,我不喜欢。”褐发男子笑了笑,重新低头看书。窗户没有关,轻柔的风撩动着淡蓝色的窗帘,远远传来上课的钟声,以及若隐若现的学生们欢乐的笑声。“……你说,这里会一直平静下去吗?”门口的人突然问。“恐怕很难吧。”“奥拓司还在。他能杀得了他一次,就能再杀第二次。”“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桌前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修习生命神术,人族的衰老速度还是快于魔族的,奥拓司他已经老了,而魔族……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门口的人垂下头,良久。“我不会让他们毁掉这里的。”听到一声轻笑,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坐在桌前的人正微笑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温柔而坚定,自信而决绝。“我也是。”***黑洛弥苏醒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犹自沉浸在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星光璀璨,飞舞如萤,那人沐浴在星光中,星辉映亮了他的脸,恍惚间让黑洛弥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自己很久前也曾见过这一幕。呼之欲出的记忆就像如鲠在喉的话语,让他一瞬甚至有些焦躁,甚至连耶基的生命之匣出现时,都未能分走他全部的注意力。却是在那个时候,银发青年突然低头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目光犹如利箭般让少年心头一震,潮水般的困意瞬间席卷而来,黑洛弥只来得及在心底暗道一句“糟糕”,就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便全然不知了。但黑洛弥到底经验丰富,在恢复意识后,他先是静躺了许久,细细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一幕幕,理出头绪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山洞。红岩的洞顶,地面干燥而冰冷,周围静悄悄的,只能依稀听到洞外草木随风摇摆的簌簌声。夕阳晚照从洞口投射进来,迤逦出一地橘色昏黄,以及一个拖长的黑影。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站在洞口的那个人转过身,走了进来。“呦,醒了?”黑洛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名魔族——是的,现在他已经确认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俊美青年正是魔族无误。但魔族和人族的关系一向不好,因此对方的举动黑洛弥实在搞不懂——如果他是和耶基有仇所以才来找耶基的麻烦,那之前逃跑时为什么还捎上自己?难道他是专门来帮自己的?这个念头刚一冒出,立刻就又被黑洛弥掐灭了。十五年来的遭遇,让他已经明白自己究竟被这个世界厌弃到何种地步,他不止一次产生过“全世界都在诅咒你赶紧去死”的错觉,会有人来帮自己?呵,不可能的。就算有……也不过是怀抱着更为可怕恶意的伪善者罢了。“怎么了?”厄西见对方目光凝滞,不由得用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喂,你没事吧?”黑洛弥一惊,他向来不习惯别人近身,几乎本能地就要出手,好在及时反应过来,中途硬生生停住了。不过在厄西看来,这就像是一惊一乍,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心理素质不行啊,起点太低,之后怎么扳倒那个伪主角冒牌货?黑洛弥不动声色地垂下手,温顺地回答道:“我……我没事。”厄西努努嘴:“肩膀还疼吗?”黑洛弥一愣,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左肩,发现之前被耶基的骨刺刺伤的伤口,竟已经被布条包扎过了,还敷了奇异的草药,抑制住了尸毒的扩散。不止如此,他才发现自己脏兮兮的褴褛囚衫被换成了干净宽松的单衣,裸露出的手臂肌肤干净白皙,不再像之前一样布满灰尘和黑泥。……不会是这个魔族做的吧?都分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感到震惊了——恐怕有记忆以来所有的震惊次数加起来都没今天多——黑洛弥愣愣地盯了厄西良久,才艰难地开口。“大哥哥,是、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吗?”厄西越发担忧起对方的智商了。除了心理素质,连脑子都不好使吗??我的天,那以后自己带着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