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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真不巧,她刚来看过你,可惜你那时还昏迷着。”“啊?”“当时她焦急万分,手足无措,几欲落泪。这么多年来,我头一次见她掉眼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阿澈当即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就像一个在街角等mama的孩子一样。他无处可逃,谁才能真正给他庇护呢?“项霖,你随母亲姓?”“啊?这不是约定俗成的吗?”约定俗成?阿澈暗暗皱眉,反复咀嚼这四个字背后的内涵。约定俗成,这意味着至少有一堆人尊奉这一习俗。阿澈缓缓地支起身子,四下张望。成片的白色营帐以他不熟悉的方式排列着,俨然又是一个新的部落。“你们的‘部落’,世代随母而姓?”阿澈接着开口询问。“是啊,”项霖宝石般的眼睛提溜地转,透着温软的可爱,“哥哥,你昏迷了足足两天,一定是饿坏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做饭?”阿澈原本不觉得饥饿,经项霖一说,登时自觉饿得前胸贴后背,空荡荡的胃肠轱辘作响,“饭是什么?”“水稻的种子,味道可香醇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明儿一早带你去看我们部落的稻田。”“这样,那冒昧地问一句,主母现在在哪里?”“哦,家母去观星了,明早回来。哥哥,你就先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做好饭吧。”“嗯。”……不一会儿,浓郁的清香徐徐飘来,渗入肺腑。阿澈一手按住蠕动的胃肠,一边忍不住起身朝伙房望去。只见项霖用黑色陶碗盛着一大碗洁白的米饭,兴致冲冲地小跑而来:“呐,哥哥,这就是米饭。”阿澈顺势接过碗,愣愣地注视着颗粒分明的米饭,然后试探性地伸手去抓。“嘿,别用手!用这个!”项霖果断地拉下阿澈的手。“这是啥?”阿澈迷惑不已地接下项霖递过来的玩意儿。“勺子。”阿澈把勺子举到眼前,转了几下,小心翼翼地舀出小半勺子米饭,颤抖着送到嘴里。米饭的口感松软醇香。阿澈开始细细嚼动,渐渐地,竟渗出一丝清甜。“味道不错。”阿澈由衷地赞叹。“哥哥,你头还晕吗?”“唔……有点……”“我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吃饱后就到我的祭司帐里落脚,早点休息。过两天就没事了。”“嗯,麻烦你了。”也许是早已饥肠辘辘,阿澈抓起陶碗,以风卷残云之势狼吞虎咽。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解决了整大碗米饭,还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第7章水利万物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由昏黄没入晦暗。若隐若现的星辰开始装点夜幕,铺就星河。清浅的元河上像是打翻了金色的颜料,流光溢彩,流火烁金。几位谈笑风生的年轻女人背负着大筐的桑叶,踏着轻快的步子,从元河对岸由远及近地归来。回到部落,她们一致把筐里的桑叶倾倒到层层叠叠的筛子里。“再过十来天,这一批就该吐丝了。”“是啊,jiejie,蚕宝宝们长大了。”“到时候我要拿丝线做新衣裳。”……阿澈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耐不住好奇,三步并作两步也凑到筛子跟前。丰盛的桑叶上,爬满了通体洁白的小虫子。它们伸缩着前行,大快朵颐,不亦乐乎。蚕宝宝?这虫子会吐丝?真是太有意思了。阿澈暗自思忖。这个部落的大小事务,于他而言都格外新奇。脑袋晕晕乎乎的,也许是烟尘中毒的后遗症,阿澈决定暂时不再东张西望。他径直走向不起眼的灰白的祭司帐。进入帐内,托盘上一柄纯黑的勺子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不是吃饭用的吗?怎么摆在这里?他轻轻拨动勺柄,勺子旋转起来,然后它渐渐停下,再自顾自地旋转回原来的方向。阿澈大吃一惊,再三拨动勺子,可勺子却锲而不舍地指向同一方向。“这是司南,它始终如一指向与北斗七星相反的方向,故而可用于辨认方位。”有人在背后说道。“项霖?”阿澈赶紧回头,不出所料地发现了一脸狡黠抱臂斜靠在帐上的项霖。不知为何,有项霖在的时候,阿澈才稍稍安心。“嗯,我忙完了,回来陪你睡觉,”说话间,项霖大踏步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和衣躺下,扯过一床丝绸被子,“很抱歉啊,只有一张被子,得共用了,你将就一下。”“……”阿澈本想抱怨两句,又想到客随主便的道理,因此不好发作。他学着项霖的样子,和衣躺下,扯过一点被子。他刚一合眼,便沉沉睡去。梦境生烟,水气氤氲。前方有影影倬倬、虚无缥缈的人影。黎昕。是你吗?你从元河水中缓缓升起,随风袅娜。黎昕。到我身边来好吗?将我自囹圄中解脱,示我以源头之澄澈。一阵温热自下身烧起,然后缓步爬升,令人口干舌燥。唔……阿澈轻轻睁眼。“哥哥。”项霖甜甜的声音从眼前响起。他舔着舌头,仿佛品尝了什么美味佳肴。“你干什么!”阿澈又惊又怒,用力推搡不知何时压到他身上的项霖。怎奈手上发软,项霖纹丝不动。“哥哥,我喜欢你。”“你长眼睛带脑子了吗?我是男的!”“我知道。”项霖眨巴着食草动物般温顺的大眼睛,专注地吻上来。阿澈顺从地松开牙关,让项霖的舌头伸进来,然后狠狠地咬下去。“啊!”项霖吃痛尖叫,“你真咬啊?”“听好了:首先,我喜欢女人。其次,即便我喜欢男的,喜欢的也不是你。”“哥哥,你喜欢哪个男的?”一个壮硕精炼的身影不合时宜地从脑海浮现。黎滨。“关你什么事?我换个地方睡。”阿澈愤愤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祭司帐。外头北风呼啸,似千军齐发,似万马奔腾,将刚出来的阿澈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缩了缩脖子,四下张望。部落一派静溢祥和。边缘处,却隐隐有火光明灭,释放出微弱的红色光芒。火光?也许是出于严寒,也许是出于对火焰近乎本能的亲切,阿澈不自觉地朝火堆走去。一位手臂纤细的女人正在往火堆里加柴草,明艳的火光衬得她的脸颊温润如玉。她的侧脸让阿澈如此熟悉。“母神?您在观星?”阿澈试探性地问。“叫我项氏吧。”女人转过脸来温柔似水地笑,精致的面容苍白憔悴。“母亲,这都是怎么回事?”阿澈有点凌乱。“孩子,我知道你现下很困惑,但是正当这节骨眼儿,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