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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不眠,便服用安神汤,最终胎死腹中。” 赵极皱眉:“既是如此,那就让她闹吧,朕倒要看看,她还能闹翻了天不成。” “万岁,这倒是闹不翻天,只是罗贵人是初孕,胎像不稳,就怕......”江院判说道。 赵极沉默不语,这些日子他的身体渐好,除了双手还是发抖以外,偶尔也能让人搀扶着下地了。 几天后,蒋福亲自来传旨,让罗氏女打扮齐整了,准备见驾。 罗氏女端坐在镜前,悉心打扮,望着菱花镜里那张苍白憔悴的容颜,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皇帝宁可屈尊绛贵来这里见他,也不让她走出这个院子,看来除非是她死了,否则是别想出去了。 她又想起那封信来,那是秦家夫人带给她的。 秦家夫人在信里告诉了她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她看了那封信后,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知那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也就能够解释秦夫人为何待她这样好,可如果是假的......她这样一个被关起来的人,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秦夫人没有必要编出一个这样离奇的故事来骗她。 最后她选择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秦夫人清清楚楚地写出了梦魂香,除了梦魂香,还有官媒罗家的事情,甚至连教她跳舞的师傅姓甚名谁也毫无偏差。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们二人从未见过面,却又有着与生俱来的联系,她们是同一个人,也是两个不同的人。 罗氏女便是在那个时候横下心来,即使没有了借|种的事,她能顺利地诞下真正的龙子,坐上皇后凤座,最终还是二十出头便死于非命,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被人害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早就死了,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她为什么要死?就像秦夫人所说,她还年轻,她只有十五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就此凋谢。 这一次她要拼了,如果不成,大不了就像既定的命运那样一死了之,可如果成了,她便还有大把的岁月看这世间风景。 罗氏女微笑着,在妆匣里选了一盒最艳丽的胭脂,又对王宝道:“我要穿那身大红洒绡金的衣裳。” 那身衣裳她从来也没有穿过,是因为缝好了的时候,针工局来送衣裳的那天,王宝悄悄告诉她,这些年来,只有孝贞皇后在世时穿过大红衣裳跳舞。 大红是正室的颜色,自从董皇后死后,这宫里便没有正室,古娆也只是穿着大红衣裳跳舞而已,她是死后追封为后的,活着时并没有这个尊荣。 虽然现在没有皇后,宫里也没有太多忌讳,可是妃嫔们依然没人穿大红。 那时她刚刚进宫,看着这大红的衣裳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整她,能在这件事上整她的,肯定是后宫的嫔妃,于是她便一次也没有穿过这件衣裳。 可今天她不但要穿,还要穿得像古娆那么好看。 初孕的腰肢依然纤细,她特意让梳头嬷嬷给她梳了古娆喜欢的发型,这是古娆跳舞时爱梳的,不是汉人女子的发式,只有胡姬才会这样打扮。 她照照镜子,镜中的女子年轻瘦削,却又艳若桃李,古娆不会是这样子,传说中胡姬们冶艳得如同妖|精。 她摇摇头,对那嬷嬷道:“不好,你想想,孝贞皇后还喜欢做什么打扮?” 那位嬷嬷只能苦想,她没有服侍过孝贞皇后,孝贞皇后死后,身边的人全部陪葬了,她只能靠着不多的记忆来回忆。 见她还是想不起来,罗氏女指指自己的额头:“不要贴花黄了,你拿笔来,我自己画上。” 第九二九章 红如血 上了妆,嬷嬷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她从未见过董皇后,传说中那是一位色艺双绝的女子,但她是见过孝贞皇后古娆的,古娆身材高挑,肌肤雪白,即使站着不动,也是一副媚态。 可是在嬷嬷看来,以前的这两位美则美矣,却也比不上面前的罗氏女,先前让她来这院子里侍候时,她看到罗氏女时还觉得奇怪,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天赐神女?也不过就是个憔悴瘦弱的小丫头而已。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像疯子似的光着脚丫子在院子里乱跑的小姑娘,便是眼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 见她怔怔发呆,罗氏女问道:“怎么了?嬷嬷觉得我的妆扮还有哪里不妥吗?” 嬷嬷这才如梦方醒,忙道:“没有,没有,奴婢从未见过贵人这么美的人,一时看傻了。” 罗氏女莞尔,从小到大,她听到的都是对她容貌的赞美之辞,别说是嬷嬷这几句奉承,再露骨的她也能接受。 她再一次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知道这是赵极喜欢的。 从小到大,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赵极喜欢的样子来的,官媒罗家养了十几位老宫人,这些人是不同时期出宫的,了解皇帝不同时期的喜好。 这时,王宝跑了进来:“贵人,万岁已经出来了。” 同在乾清宫,赵极来她这里,也不过就是从一个院子再到另一个院子。 罗氏女重新照照镜子,冲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那笑容落到王宝眼中,不同通体透寒。 他只是个奴才,他的一生都是握在主子手里。若是遇到好主子便能跟着富贵,遇到个倒霉的,当然也跟着吃瓜漏。 自从进了这个小院子,他便知道跑不掉了,开始时他还庆幸不会连累干爹,可现在干爹也被卷进来了,他们父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全都跑不了。 他们的命运便是与罗氏女紧紧相连,一人生众人生,一人死,众人死。 是生是死,就看今天了。 这座小院子,皇帝是不会再来第二次的。 罗氏女一袭红衣,长长的裙摆洒在石阶上,如同初春时节枝头上最后的那朵红梅,红得如霞,红得似血,孤独而又艳丽。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头顶的那方天空,傍晚的天空染上了些许金红,让她想起她从郎士文手中逃出来的那日,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彩霞满天,那是她在院子里时从未见过的奇景。 原来外面的天空也是不一样的,就像一幅一望无际的画卷,而不是眼前这头顶上的小小一方。 她笑了,笑得无忧无虑,像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