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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曲儿,兴致勃勃,摇摇晃晃地回了家。 他们两家离得不远,平时也常有往来,今日兴致很好,高帆便没有回家,让人给家里报信,他去黎修竹家里,二人秉烛夜谈。 最近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如此,彼此的家眷都已经习以为常。 黎修竹家是个一进的小院,高帆家则是和另外三家人挤在同一个四合院里,因此自是到黎修竹家里比较方便。 夜幕已经降临,街上宵禁,可是有十几条黑影,却如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墙头上跃入黎修竹家的小院里。 高帆和黎修竹都带了几分醉意,两人正在吟诗,当这些黑衣人闯进书房时,他们甚至还以为自己是眼花。 屋外有女眷的惊呼声传来,他们这才清醒过来,黎修竹颤声问道:“哪里来的歹......歹人,本官是......是朝廷命官。” 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笑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森然道:“锦衣卫办案,两位大人,随本官到诏狱喝杯茶吧。” 第七五零章 沐皇恩 凤阳先生张谨自从过年休沐后,便在家里养病。倒也不是大病,那日他和外孙女婿秦珏吃酒,多喝了几杯,回来后便总是头晕,这十多天便没有再去潭柘寺,偏他这病又受不得惊扰,遂每日闭门不出,在荷花池的家里静养。 早上,他跟着徐老夫人在园子里打了一会儿太极拳,忽有灵感,正想回书房写点东西,就见小厮澄心急匆匆进来:“老太爷,您真乃神人也,潭柘寺昨晚真的出事了。” 张谨不悦,翻着白眼:“这就什么话,潭柘寺出事与我何关?我也是才从你口中得知的。” 澄心抓抓头皮,换个说法:“老太爷,潭柘寺那边传来消息,出大事了,太吓人了,昨儿夜里不知怎么的,有四十多人出去就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张谨长叹一声,真让小章子说对了,锦衣卫很快就要抓人,而且一抓就是四五十人。 虽说这些都不是他的人,可是修书大事是由他主持的,若是他此时好端端的,那就难辞其咎。 “头晕,又头晕了,快去请太医!”张谨说着,也不用人扶,一溜烟儿似的回书房了。 澄心瞠目,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跑这么快,您老人家也装得像一点啊。 自从把修书的地方挪到潭柘寺后,潭柘寺后山就变成了禁地,有御林军把守。 因此,四十多名江南学子失踪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但是潭柘寺里却已是人心惶惶。 傍晚时分,锦衣卫指挥佥事邹尚来到潭柘寺,客客气气地请了任都总裁的柳村。 柳村是江南史学大家,同德九年的进士,却是一天官也没有做过,中了进士便回到江南,加入金陵书院,在江南有了些名声,三年后,金陵书院的山长又将他推荐到余杭书院,余杭书院的山长对史学颇有心得,柳村到达余杭书院后便如鱼得水。在江南,余杭书院远比金陵书院更负盛名,柳村在余杭书院很受重视,之后广收学生,又编撰了两本史学书籍,声名鹊起,成为当世大儒。 加之柳村一直不肯出仕,就更令清流们佩服,在江南,他的名声不逊凤阳先生张谨。 此次,来京城编修的江南学子之中,有很多都是冲着他的名声。 因此,邹尚带走柳村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邹尚甚至没有穿飞鱼服。 可是这件事还是很快便传遍整个潭柘寺。 柳村是被锦衣卫抓走的。 秦烨虽然自从过年就没有回来,但是秦家还有十几个人在潭柘寺里参与编书,得到消息后很是震惊,族里私底下都说秦烨被秦珏杀了,锦衣卫不是应该来调查此事吗?怎会抓走了柳先生? 他们只知道潭柘寺内发生的事,并不知道就在邹尚带走柳村的同时,锦衣卫在潭柘寺后山的一条小径上,还抓了几个人,这些人是想从这条小径悄悄溜走。 柳村年过半百,保养得恰到好处,长年累月一袭布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可是邹尚却对他没有半分松懈,如果真是与世不争的仙风道骨,他就像曾做过太子少傅的万泓那样,无论是朝廷出面,还是当地官绅去请,全都不为所动,住在草庐之中,唯二的两个学生,一个是自己收养的孤儿,另一个是这个孤儿的舅子。他在扬州隐居多年,所知者寥寥无己,若不是锦衣卫对所有致仕官员都有调查,压根儿不会知道万泓真的结庐山野。 可同样是没有做官的柳村,却与万泓完全不同,他的大名几乎日日被江南学子们挂在嘴上。 邹尚满脸堆笑,陪着柳村走进诏狱。 他们先来到一间铁牢外面,只见里面用铁链子吊着两个人,这两人面色白皙,细皮嫩rou,一看就是读书人出身。 邹尚热情得向柳村介绍:“这两位您或许不认识,他们对您可崇拜得紧。一个叫高帆,另一个叫黎修竹,都是两榜进士出身,现为都察院御史。” 柳村颔首,微笑道:“像邹佥事这般,把陈情直言的御史严刑折磨,怕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吧。” 邹尚笑容可掬,似是根本没有听出柳村话中的嘲讽,他道:“柳先生没有看清吧,本官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这两位御史大人上刑,您没见到,他们脚下还有桌子呢,并不辛苦。” 柳村也觉诧异,这两人虽然是吊着,可是千真万确如邹尚所说,脚下还有一张桌子,他们实际上是站在桌子上,双手被铁链挂起来而已。 见他沉吟不语,邹尚笑得更欠揍了:“柳先生读的是圣贤书,自幼悬梁刺股,不像柳某这样的勋贵出身,从小最爱骑马打猎,我们打猎时带着鹰,这鹰都是野物儿,长在山林里,最是难驯。您肯定是没见过驯鹰吧,驯鹰也叫熬鹰,就是像这样熬着它,想睡不能睡,想坐不能坐,想躺不能躺,更别想展翅高飞了,只有熬不住死了的鹰,可没有过熬着没用的鹰,鹰是如此,人当然也如此。” 柳村心头一凛,锦衣卫果然是杀人不见血,高黎二人现在就是被他们捉来的鹰,不打不骂,就这样苦苦熬着。 “邹佥事,你带柳某来此,也是要熬着柳某吗?” 邹尚嘿嘿地干笑:“柳先生此言差矣,您不是御史,邹某不用向天下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