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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那明晃晃的刀光,在月色下寒光凛凛。 虽然那一次大爷对付的是二老爷,可是长房里所有的人,每每想起那夜的情景,都会不寒而栗。 他们全都相信,大爷随时都会让人血溅当场。 “还不退下!”秦珏的声音中已经带了怒气,让人无法反抗的怒气。 三围和四围再次看向秦烨,秦烨面无表情,既没说让他们留下来,也没说让他们下去。 两人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大老爷总是这样,难怪以前老太爷不待见他,现在大爷也不搭理他,就连豫哥儿那么活泼的孩子,对嫡亲的祖父也不亲近。 三围和四围僵在那里,两人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秦烨终于摆了摆手,两人如获大赦,向秦烨和秦珏行了礼,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秦烨和秦珏父子二人。 秦珏从怀里掏出他在芝麻胡同画的那张符,虽然用的是普通宣纸和笔墨,但那不同寻常的笔画和图案,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是一道符。 他把这张纸扔在秦烨面前,毫无温度地说道:“你学贯古今,精通易经八卦,这个应是认识吧。” 秦烨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了,他道:“想来你已经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了。” 秦珏的嘴角微微上挑,牵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既然会画符,索性画道索命符贴在我身上,那岂不是痛快?你拿这个放在三月身上想干什么?你想断子绝孙?” 秦烨眼中掠过一抹迷茫,但是脸上却还是一成不变的平静,从小到大,秦珏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这副神色。 “你说这是在三月身上的?”秦烨问道。 秦珏懒得理他,怒声道:“这是震慑小鬼用的,对吧?哼,你一直不让我出仕,那是怕我的身世被人知晓后连累秦家,这还有情可原,因此我虽然不齿你对待我娘的薄幸,可也没有把你怎样。” “现在,你想来是猜到我已经知道我娘的身世了,又见赵熙反了,惟恐我趁机举事,便用我娘的身世来威胁我。” “舅舅和我娘都还活着,你不是傻子,自是知道这道镇小鬼的烂符对他们没有用,你千方百计,不惜搭上两条人命,把这道烂符放在三月身上,就是想要用我的妻儿来威胁我吧。” “我告诉你,你对我的生恩,我可以剔骨割rou还给你,但是你要伙同外人伤害我的妻子儿女,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从脚上的小牛皮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撸起衣袖...... 秦烨大惊失色,他以为秦珏接下来就是要用这匕首 从手臂下连rou带骨头硬生生割下一块血淋淋地扔到他脸上. 这个孽障,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而且,秦珏也说了要剔骨割rou还给他。 秦烨是个读书人,因为他是长子,按照政公传下的规矩,小时候他被父亲硬逼着练过几天拳脚,但是他对习武全无天份,秦老太爷也就没有再让他习武。 他看着秦珏手里那明晃晃的匕首,几乎晕厥。 “别......别......”秦烨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珏看他一眼,把那柄匕首重重插到几案上。 他用了暗力,匕首 齐根没入坚硬的紫檀木的几案。 秦烨松了口气,可看到那只见刀柄的几案,又打了个哆嗦。 这要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把紫檀木穿透。 秦珏没理他,自顾自在几案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他说道:“那道符是你画的,可是杀死两个人的事却不像是你做的,说吧,那个人是谁?” 秦烨这时才想起来,秦珏刚才就说过有两条人命。 他错愕地问道:“你说的那死了的两个人,是谁?怎么死的?” 秦珏淡然一笑,从刚才的山大王又变回了清贵的世家公子。 他道:“想来你也不会知道,死的是掬翠轩里的一个丫头和她的娘。那人利用这对母女,在秦家老祖宗住过的掬翠轩里,把那张符放在秦家嫡孙的身上。” “怎么样,秦大老爷,这下子你明白了吧?” 掬翠轩,不但是秦老太爷和程老夫人住过的地方,也是当年政公住的地方。 这个翠字,缘于政公夫人的闺名。 秦烨呆若木鸡。 秦珏没有理他,径自走到屋外,明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大爷,有何吩咐?”明月问道。 “多派些人手,来楚茨园守着大老爷,一会儿你去给各房说一声,就说大老爷在潭柘寺清净惯了,这几日闭门读书,不再见客。” 三围和四围一直都在院子里站着,闻言连忙过来,陪着笑说道:“大爷,您看这大过年的,来来往往的都是客人,要不您等到出了正月......” 没等他们说完,秦珏便挥挥手,道:“来人,把楚茨园里服侍的人全都给我关起来!” 秦珏只带了几个小厮过来,但是他的小厮都是会武功的,不过片刻,就把楚茨园里的二十多人全都关进厢房和后罩间里。 鹿鸣园里的两个丫鬟拿了对牌去大库房里领东西,刚从鹿鸣园出来,走上刺槐夹道,就看到远远的来了十几二十个穿黑色劲装的汉子,杀气腾腾地往楚茨园去了。 两人吓了一跳,顾不上去领东西,慌不择路地往鹿鸣园里跑去。 第七二五章 又还家 荷花池张家。 张谨扔下三位姑爷,和秦珏走了的事情,对于留在荷花池的几家人而言,早就见怪不怪,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大女婿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岳父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以至于只要岳父在场,他就特别没有自信心。 二女婿闽涛也觉通体舒畅,他是状元及第,又是世家子弟,岳父早年对他倒也和蔼,可是自从他调到大理寺,岳父便看他不顺眼了,说他和三女婿罗绍一样,只适合待在翰林院或国子监,偏要不知轻重,跑到大理寺去淌浑水,以至于闽状元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三省自身,智否?勇否?高明否?得之曰否。 于是再面对老岳父,闽状元都想找个洞钻进去,长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