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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我回家再晒,晒干了再收。” 老头边说边从腰下拿出烟袋锅子,递给沈砚:“啜两口,就闻不见臭味了。” 沈砚的眉头拧成川字,嫌弃地看看老头枯黄的手指头,和那泛黄的烟嘴,摇摇头:“你自己啜吧。” 老头倒也不推让,拿到嘴上狠狠地啜了两口,然后享受地喷了口气,又对沈砚道:“好闻吧。” 沈砚干咳一声,用衣袖挥了挥,才把那口烟给挥开:“这是什么破玩艺?” “破玩艺?这是老汉我自家种的,上好的旱烟叶,我婆娘都给卖了,就给我留下一点儿,我平时都舍不得啜。”老头又啜了一口,眯起眼睛晃着脑袋,那样子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沈砚冷哼:“连个破烟叶也不让你抽,那样的婆家还不休了?” “休?你这娃说话没脑子,自己的婆娘是说休就休的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硬梆梆的馍馍,“这馍,我婆家做的,看着不好看,可是顶饿,吃上两个,一天都不会饿肚子。” 他又指指脚上那双打着补丁的旧布鞋:“这鞋,是我婆家一针一针纳出来的,她的眼睛都花了,就是给我纳鞋底纳花的。” “你说,这么好的婆娘能休吗?她是脾气不好,年轻时动不动就跑,害得我三天两头到山嘎啦里把她拽回来,可是她无论怎么跑,都是在我能找到的地方,为啥哩?还不就是怕我找不到她?唉,你这娃还小,不懂哩。”老头又啜了一口,啪啦啪啦地咂咂嘴,重又把烟杆儿递给沈砚,“啜两口,有什么烦心事儿就都没了。” 沈砚没动,没有再把烟袋锅子推开,可也没有接过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老头,老头被他看得直发毛,这娃子该不会中邪了吧。 “啥啊,你看啥啊?”老头问道。 沈砚这才缓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接过烟袋锅子,猛的啜了一口,措不及防,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得很猛,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第五九九章 蠢相公 老头连忙起身,在他的后背上使劲拍了几下,沈砚这才喘息着不再咳嗽,老头就又从腰上解下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喝两口润润嗓子,我婆娘自己酿的,比城里卖的还要好喝。” 沈砚被那口烟呛得喉咙发干,想都没想,对着葫芦就是一口,火烧火燎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口腔,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你丫的这是什么玩艺?” 老头又不高兴了,劈手把葫芦抢过来,用袖子掩着,像是生怕他再抢回去一样:“这可是好东西,我婆娘酿的,整个村子里就数我婆娘酿的酒最有味儿。” 沈砚张张嘴,让清晨微凉的空气进到嘴里,这才觉得好受一点儿:“又是你婆娘?你那是什么婆娘?” “好婆娘,亲婆娘,陪我睡觉给我生儿育女的亲婆娘。”老头梗起婆子。 沈砚不屑:“我给你出钱,娶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你把你婆娘给休了。” “去!你这娃儿说的什么话,那黄花闺女能看得上我?能给我酿这么好的酒?能给我烙这么好的馍?还让我休了我婆娘,我休了她,邻村的王老汉立马就把她领过去,我才没有那么傻。” 沈砚哭笑不得:“就你那婆娘还有人抢着要啊,我不信。” 老头梗着脖子,懒得理他,若不是大粪还没有晒干,他才懒得和这娃儿磨嘴皮子,这个娃儿脑瓜不灵光,动不动就让休妻,可惜了一副好相貌,是个蠢的。 见老头不理他,沈砚笑了笑,仰头看天,这陕西的天儿可真蓝。 “对了,你说你婆娘每次跑出去,都会跑到你能找到的地方?有没有找不到的时候,你真的每次都能找到?”沈砚问道。 “那是,不管她是藏到哪里,准保是我能找到的,唉,那个时候还以为我机灵,她太笨,这才一找就能找到,到了如今就明白了,她不是笨,她是故意躲在那里让我去找,找回家哄一哄,她就死心塌地和我睡觉,给我生娃。” 老头脸上笑开了花,皱纹团起来,像个风干的大桃核。 沈砚扬扬眉,赵明华那个死丫头可不就是总是能让他找到吗?从她一进山西时他就知道,她到陕西他更知道。 哼,这老头懂什么,没见识。 “那是你没出息,我才不稀罕她陪我睡觉,给我生儿子,想陪我睡觉的女子多的是,我要是想生儿子,不知多少女人心甘情愿地给我生。” 老头又吧哒一口旱烟,脑袋摇得像拨郎鼓:“说你这娃脑瓜不灵光,还真没说错。那上赶着陪你睡觉的都是婊|子,那上赶着给你生娃的不但是婊|子,还是贱|货,那能和自家婆娘比吗?连自家婆娘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好女子能上赶着陪你睡觉?能上赶着给你生娃?” 沈砚愣住,搜肠刮肚想要想出个主动陪他睡觉又想给他生娃的好女子......好像真没有。 小雅还在的时候,他求过小雅好几次,有一次还发脾气砸了东西,小雅也不肯...... 唉,昨天他被摸得差点少层皮,小雅和赵明华那死丫头可都没有摸过他,一次也没有,他真是太亏了,太亏了。 沈砚继续仰头望天,这天真他妈蓝啊。 老头越发觉得眼前的后生脑瓜有毛病。 如果没毛病,好端端地谁会去绥德走到横山来? 如果没毛病,好端端地谁会总把休妻挂在嘴边? 如果没毛病,能被一口烟一口酒呛成这模样? 这后生大半夜的赶夜路,从榆林赶到横山来,一看就是没有婆娘的,有婆娘的能不抱着婆娘睡觉,深更半夜跑出来? 脑袋瓜不灵光,蠢成这样,难怪娶不上婆娘。 老头怜悯地看看沈砚,见他还在仰头望天,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管地上的大粪有没有晒干,捡起来放回粪筐,唱着山歌儿走远了。 直到脖子开始疼了,沈砚这才低下头来,老头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沈砚也站起身来,走到马前,却没有翻身上马。 还去绥德捉jian吗? 有什么可捉的,反正她也跑不远,总是能在他能找到的地方。 回榆林吧,丝丝她们还在等着他。 想到这个,他的头皮发麻,似乎又有一双双涂着蔻丹的鸡爪子冲他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