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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夜,次日早上,庄芷桦便带了大夫冲进那妾室的屋子诊脉,诊过脉后,喝斥那妾室为何还没能怀上,以至于常一凡再进妾室的屋子,那妾室便吓得连呼饶命。 想到这里,罗锦言就看着庄芷桦呵呵直笑,把庄芷桦笑得发毛,伸手上来捏她的鼻子,罗锦言便躲,被庄芷桦按到炕上,两人闹成一团,看得丫鬟们全都掩着嘴偷笑。 笑闹过后,庄芷桦靠在迎枕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惜惜,我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自从太婆婆和婆婆来到京城,便整日在我耳边念叨,不是说谁谁家的媳妇成亲三个月就有了身孕,就是说谁谁家的女儿三年抱俩,唉,相公被念叨烦了,便整日往外跑,可我却躲不开。” 罗锦言愕然,她忽然明白父亲把她嫁给秦珏的另一层深意了,虽然秦家的亲戚多得直到现在她也认不全,但她上面没有太婆婆和婆婆,除了不用晨昏定省,也落个耳根清净。 她脑子一转,对庄芷桦道:“那我们选个日子,出去玩玩吧,你也好透透气。” 庄芷桦一脸为难:“婆婆怕是不会答应。” “我们去红螺寺,她一准儿会答应,我听说红螺寺求子很灵验,我母亲刚进门时也是去过红螺寺。”罗锦言说道。 “真的?罗太太去过?”庄芷桦眼睛亮了起来,张氏去年五月嫁给罗绍,今年三月便一举得男,京城里不知多少女子羡慕。庄家对鬼神之说素来不信,自从庄渊被锦衣卫带走后,以前围在庄芷桦身边的那些闺秀全都消失了,庄芷桦不想给娘家添堵,婆婆催她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自然也没人对她说起红螺寺的事。 罗锦言点点头:“真的去过,我让人去问问她,如果她有空,请她带着我们去,免得到时我们不知道规矩。” 庄芷桦立刻兴奋起来,转念一想,张氏还要带孩子,红螺寺在城外,当天回不来,张氏怕是不方便。 罗锦言哈哈一笑:“你不用cao心,我母亲会有办法的。” 张氏也是个爱玩的。 从常家出来,秦珏和罗锦言便绕路去了杨树胡同。 罗锦言把去红螺寺的事告诉了张氏,张氏一口答应下来,道:“我正想去红螺寺还愿,正好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去。” 说到这里,她揶揄地打量着罗锦言,问道:“让姑爷沾身了?” 罗锦言羞得红了脸,哪有当娘的这样问的? “您说什么呢,我就是陪着常大奶奶一起去,顺便出去走走。” 张氏伸出葱白的手指,点着她的鼻子,笑着道:“你可还没有及笄呢,你们悠着点儿。” 分明还是不相信。 罗锦言索性不理她,跑到一旁玩天赐去了。 常家听说张氏去还愿,带着庄芷桦和罗锦言一起去红螺寺,常老安人和常太太都很高兴,常太太也想跟着一起去,被常一凡拦下来了,说张氏还有孩子要带,去的人太多,免不了cao劳,让庄芷桦多带几个丫鬟婆子就行了。 常太太想到自己和张氏素昧平生,自己又比张氏年长许多,真要跟着一起去也是不太方便,终于打消了念头,给杨树胡同送了几匹布料,几匣点心,连同桂圆枸杞等物,以做感谢。 秦珏得知罗锦言要去红螺寺,还要在寺里住一晚,他就整夜抱着罗锦言,弄得两人汗淋淋的。 这是成亲后第一次分开,罗锦言也就由着他了。 于是到了那天,庄芷桦就像出笼的小鸟,跟着张氏母女一起去了红螺寺。 而罗锦言,则带上了绮霞。 第三四二章 山寺远 红螺寺位于京城东北方向的怀柔,距京城约有百余里,女眷们的车马行驶缓慢,到达红螺寺时已近傍晚。 昨天若谷就来打点过了,红螺寺的住持方丈亲自相迎,见来的都是年轻女眷,便指了位七旬开外的老僧相陪。 一行人梳洗过后,用了素膳,已是一更时分,便约定明天一早先在山下拜拜,求个平安,然后就去山上的观音庙。 临来的时候,秦珏让管三平跟着一起过来,用了晚膳,管三平已经让人汲了泉水,罗锦言烹了茶,请张氏和庄芷桦过来吃茶聊天。 张氏和庄芷桦平时都要主持中馈,难得有这样的闲暇,索性让丫鬟把窗子敞开,竹涛阵阵,山风徐徐,说不出的闲情逸致。 乳娘抱着天赐坐在一旁,天赐吃得饱饱的也不睡觉,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庄芷桦看着喜欢,摘了自己腕上的一串南珠给了天赐,张氏推辞,庄芷桦不依,张氏只好让乳娘替天赐把珠串收下,要把自己的一只羊脂玉镯子送给庄芷桦,庄芷桦不肯收,羞赧地道:“太太真要赏东西,回去后就给我几件天赐穿过的旧衣裳吧。” 张氏哈哈地笑,回去后果然让人送去了几件天赐的小衣裳。 次日一早,众人便去山下的寺庙里拜了,清晨的红螺寺,青砖素瓦,翠竹掩映,钟灵隽秀中更显宝相庄严。 观音庙在山上,沿途有三百三十三座观音像,更有一千多级石阶,张氏把带来还愿的红绸一一系上,和庄芷桦一起,看到观音像就拜,把个准备坐肩舆上山的罗锦言郁闷得不成,总不能张氏走着上山,她却让人抬上去吧。 她抗议,抗议无效,张氏笑着说道:“你若是不想上山,就到别处玩吧,我还想给你和天赐再添几个弟弟,是一定要诚心诚意地走上去的。” 庄芷桦更不用说了,她就是专程来求子的。 于是,张氏和庄芷桦一路走一路拜,罗锦言慢吞吞跟在后面,白九娘笑着对她道:“大奶奶,让我背着您吧。” 罗锦言摇头,她不是没有力气,她只是懒得走路。 她转过头去,看到绮霞低着头默默走着,没有其他丫鬟的兴奋。 罗锦言冲着绮霞招招手,绮霞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锦言是在叫她。 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罗锦言叹了口气,绮霞和沈砚见面至今也有七八天了,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大奶奶,您有何吩咐?”绮霞嗫嚅道。 罗锦言淡淡地看她一眼,继续向山上攀爬,绮霞不明所已,只好快步跟上。 日上三竿,热气渐渐涌上来,众人都已香汗淋漓。 罗锦言指了指正在前面的观音像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