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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谈话,秦珏隔着帘子监听,再有哪句话触到他的逆鳞,他便又是一顶改了祖宗规矩的大帽子压下来。 尤其是四老爷秦炻,他平时看到秦珏就恨不能绕开走,有一次还踩进种着月季的花丛里,毁了一件新做的袍子。今天他好端端的,就被叫到楚茨园里来了,秦珏定亲聘金想给多少就多少吧,关他什么事,又不是让他掏银子,大哥有钱,愿意多掏一万两,那也是人家的事,这一万两不给罗家,也到不了他秦炻手里。这下子可麻烦了,秦珏以为他和二哥二嫂是一伙的。 所以秦炻立刻说道:“依我看,就按大哥说的定了吧,大哥啊,下月初就要下小定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只管说话。” 四太太宁氏也笑盈盈地站起来,道:“大哥若是不嫌弃我年轻不懂事,小定那天我也跟着二嫂去吧,一来是长长见识,向二嫂学学持家之道;二来也是和新侄媳亲近亲近。” 秦烨微笑颌首,道:“那就有劳四弟和四弟妹了。” 秦炻和四太太连忙摆手:“都是一家人,大哥您太客气了。” 吴氏暗地里气得直咬牙,小四房这两个活宝,平时在家里动不动就吵得天翻地覆,这个时候夫唱妇随起来了。 “四弟妹千万别说跟着我去学什么,你也知道,我身子刚好,二月初六那天,怕是去不成了”,说到这里,吴氏起身对秦烨道,“还请大哥多耽待,好在家里女眷众多,其中不乏德高望重之人,全福人又是请的江三太太,论起做全福人,她是最有经验的,这次的小定礼一定也能办得体体面面。” 秦家的女眷除了她和宁氏,其他人还在太原,宁氏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江三太太虽有经验,可也是全福人,又怎能给秦家做主,到时宁氏压不住场面,只会让罗家笑话。 吴氏摆明是要拿乔。 秦烨眉头微动,但还是和言悦色道:“这样的场合怎么没有二弟妹?二弟妹如果身子不适,到时我再从旁支几房请位女眷和四弟妹陪着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吴氏见秦烨服软,心里暗自耻笑,活该你们小长房没有女眷,这个时候知道为难了吧?刚才秦珏针对我时,你这个当爹的为何没有出声斥责? 罗家也是有官身的,宁氏虽是出身湖北宁家,可四老爷秦炻没有官身,若是让宁氏这么一个无品无级的过去,外人只会说秦家看不起罗家,才会如此慢怠。 吴氏算准了这个时候,秦烨只能请她出面了。 她索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对身边的丫鬟道:“我又觉得气闷,你扶我到窗子前面坐会儿。” 秦牧看着她那副模样,只觉得眼疼。 他强忍怒意对丫鬟道:“夫人身子不适,还不快把夫人扶回谷风园躺着。” 丫鬟们唯唯诺诺,扶着吴氏走了出去。 四太太宁氏见了,捅捅身边的四老爷,四老爷如梦方醒,站起身来,对秦烨和秦牧道:“二嫂也病了许久了,我这就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大夫。” 说完,带着宁氏就匆忙走了。 屋内只留下秦牧和秦烨无声对坐,良久,秦牧才道:“大哥,我已经递了辞呈,想来过几日就能批下来了,到时我就要闭门不出,在家养病了,玉章的亲事,我......” 秦牧是称病请辞,辞去皇子师傅一职,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借口,他也要装病。 秦烨叹口气,道:“无妨,无妨,到时我请江院使亲自来一趟,把这有病的事做实。” 秦牧面有愧色,道:“吴氏那边,我会劝劝她,小定的时候,还是让她过去更体面一些。” 秦烨没有说话。(。) 第二一三章 谷风园 吴氏回到谷风园,远远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端着炖盅往后罩去。 秦牧的两名妾室翠娘和兰娘住在后罩房。 吴氏顿时怒火中烧,使个眼色,身边的二等丫鬟冬月就快步上前,高声叫住了那个小丫头:“给谁炖的补品?” 其实这话就是多余的,冬月当然知道,这小丫头是兰娘身边的小蝉。 小蝉停下脚步,她早就看到二夫人了,所以才急匆匆去后罩房,可毕竟是端了炖品,想走快也不行,还是被二夫人逮个正着。 她只好压低声音哀求:“冬月jiejie,兰姨娘寒气入体,这会子已经不能下床了,昨儿个二老爷赏了些药材......” 小蝉的话没说完,冬月已经走上前去,掀起炖盅的盖子闻了闻,冷笑道:“虎骨炖当归啊,兰姨娘也不怕补坏了身子,交给我吧,请大夫看看,大夫说能用,再给兰姨娘端过去。” 说着,劈手就要夺小蝉手里的托盘,小蝉躲闪着不肯给她,冬月不依,一把揪过小蝉的衣领,挥手就是一个嘴巴。 小蝉没有避开,手上一松,炖盅晃了几下,掉到地上,摔得米分碎,汤水溅了一地。 冬月嘲笑了看她一眼,转身搀着吴氏回了正房。 小蝉蹲在地上,望着破碎的炖盅和已经捡不起来的汤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跑了过来:“小蝉,姨娘让你快点回去。” “姨娘知道了?”小蝉吓了一跳,她还想撒谎说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汤药给洒了。 小丫头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说道:“傻子,你也不想想,姨娘为何偏要这个时候打发你去端汤药,你到灶上时,没发现这药早就炖好了,一直在小火上热着吗?” 小蝉大吃一惊,原来兰姨娘算着二夫人该回来了,这才让她来端汤药,故意要让二夫人撞上的。 那丫头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额头,道:“若不是看你被冬月打了怪可怜的,我才懒得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在姨娘面前露出来。” 小蝉呆了一会,这才慌乱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跟着那丫头回了后罩。 果然,当天晚上,二老爷就留宿在兰姨娘屋里,还让人他的私库里拿了一斛珍珠来,说是让兰姨娘磨成米分压惊用的。 秦牧是真的气坏了,大年初一那天,吴氏无缘无故让两个侍妾在石子路上罚跪,翠娘正带着月事,怕是落下了病根;兰娘则是伤了腿脚,从那天起就不能下床了,吴氏还嫌她没有晨昏,派了霞嬷嬷过来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