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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人尽皆知的事,若他是个有骨气的人,宁死不屈,导致威逼利诱不成功,那么……她羞涩地想到,只能牺牲一下色相了。当然,此为下下策,能不用,就不用。 旌画师摆脱缠人的鸨母,跨步而出,抬眸看向马车时,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上翘。 踏着矮凳,两步蹬上马车,漂亮得不像话的手,轻轻撩起帘摆俯身钻了进去。 软柿子?手持匕首的白鸳愣了一瞬,还是将匕首递了上去,想起方才的事不禁仍有些面热,尴尬地醒了醒嗓子道:“你便是第一画师——旌竹?” 旌竹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在下,山溪一般清灵的眼眸,半阖间似包含了无限情意,静静地向她望来,不见丝毫慌乱,“姑娘若是看上了在下的画,大可直说。” 这毫无自觉的人质,让白鸳这个劫持者的面上有那么些些的挂不住。不由地强硬了态度,更是威胁性地拿匕首在他的脖颈间笔划了几下,“我要你带我一同回唐家堡。” 旌竹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害怕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唐堡主前脚刚被刺客要去了半条性命,在下后脚便领了位生面孔回唐家堡,这……恐怕不妥。” “我可不是在与你打商量。我是在告诉你,我要与你一起回唐家堡,而该怎么办,是你的问题。”白鸳说着,极轻微地晃了晃匕首,“我这柄匕首虽说小,却也削铁如泥。若是等得太久,举乏了手,一个抖,割破了哪个人的喉咙,恐怕……也不太好。” 这番恐吓似乎起到了点效果,只见旌竹仰了仰脑袋,稍微往后靠了靠,“在下是说,姑娘需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身份才好。” 白鸳迎上他的视线,“你这是……答应了?” 旌竹无奈摊手,“我为鱼rou,姑娘为刀俎,焉有不答应的道理与余地?” 突然车帘被自外掀起,手捧着热乎乎烤地瓜的少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愣直了眼,纳罕不已。上一回敢拿匕首这么指着主子的家伙,如今怕已是坟头草盈盈了吧。 “主子,姑娘,你们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同样认出少年的白鸳,再看向旌竹时,怎么还能不明白?顿时大窘,连忙收了匕首。 现如今如她这般,不但道谢没有当面说,还转头就拿匕首往恩人脖子上搁的白眼狼,也是不多见了。 “哈哈哈……”这三声缓解尴尬气氛的笑比哭还难听,白鸳僵着笑脸讪讪道:“原来是……恩公呐。” 其实继续拿匕首威逼,不是不可以,只是白鸳自认,正常人该有良知,她还是剩点的,比如恩将仇报这种事,做多了可是要遭雷劈的。 光风霁月的恩公,宽仁大度的恩公,貌美心善的恩公,轻飘飘地将这事揭过篇去。很好地诠释了‘以德报怨’四个字,令白鸳一度饱受良心的谴责。 少年驾着马车哒哒前行,白鸳捧着热乎乎的烤地瓜,香味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子里,确实感觉到饿了。 待吃完了一整颗的烤地瓜,白鸳心虚地往身侧瞟。先是摆明态度,沉痛地表示:“白鸳实在是太失礼了。”接着又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恩公一定早便认出我来,怎么不早些表明身份?” 旌竹闻言眼角一弯,扫眼向她看去,语调悠然而愉悦,“因为这样,才有趣~”话罢,指间有意无意地擦过唇畔。 这个回答,着实令白鸳觉得噎得慌。 她……是不是看走眼了? ………… 第65章 含情眸 车窗外道旁房屋草木疾退,但所前行的方向,明显不是通往唐家堡。车厢里回响着哒哒轻响,白鸢放下帘子,偏头看去,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旌竹手指轻轻敲哒在窗框上,盼转着眸光,慢悠悠地在白鸢面上描画着圈。 好似被一根无形的羽毛挠着痒,白鸢被他这明明无意,却恍惚深情脉脉的眸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偏了偏眼,拂了拂脸,将视线稍稍与他相错过,好似这般便能将那视线拂走。 其实并不只是对她,他看谁似乎都那么深情脉脉。真是生了一双多情的眸啊。 旌竹被她的反应逗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与她玩起了高深,“去了,你便知道了。” 白鸢闭上了嘴,有些茫然,那个仿佛软弱可欺的软柿子去了哪里?难道一直是她的错觉么? 大概就是她的错觉吧。白鸢努力地将身侧的男子,与传闻中的第一画师联系在一起。 早便听说,第一画师是个风流鬼,关于他的风流多情,早已名声在外。据说他无论去了哪个城镇,唯一不会落下的地方,便是那乌烟瘴气的烟花巷。十日里至少有五夜流连花丛。 今日一见,啧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虽说生了一副迷惑人的好皮相,但其实骨子里竟然是个大yin棍。白鸳觉得有那么些惋惜。 想到方才在屋子里挟持他配合自己的举动,白鸢不禁有些后怕。方才是举动真是太危险了,险些便要清白不保。但转念一想,自己有武艺傍身,就他那小胳膊细腿,其实真奈何不了自己。 作为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对于这样一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最为正确的做法自然是有多远离多远。 尤记得从前每回外出,师兄们总要耳提面命地再三提醒,像他们这类游戏花丛的公子哥,最不缺的就是虏获无知少女的小花招。他们不屑做强人所难的事,却总有能耐玩弄小姑娘的一颗心,他们处处留情,偏又从不讲究真心。因此遇上这类家伙一定要勒紧裙带,不要被一点小小手段迷了心窍。 白鸳虽深以为然,但自己眼下要做的事,全需仰仗于他,且因着他作为恩公的这层身份,她只能来软的,不好来硬的。 于是白鸳决定,果然还是应当保持距离,最为恰当。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少年回身掀帘说到了。 旌竹略微颔首,跟着下了马车,独将白鸳一人留于马车上。 白鸳虽有些莫名,但还算安分地在车上候着,约摸过了二刻钟的时间,白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那主仆二人该不会是趁机撇下自己,跑路了吧? 这么一想,白鸳立时便坐不住了。起身正要掀帘,帘外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掀起了幕帘。 去而复返的旌竹怀里抱了个木匣子,白鸳扫去一眼,发现里面尽是些姑娘家的脂粉首饰。 旌竹取了一枝梅花簪,在白鸳发间比衬,那模样似十分满意。 然后马车再次启程,只是这一次,未多久便在一家派头十足的成衣铺外停了下来。 旌竹捧着木匣子下了马车,这一回倒是领了她一同入了成衣铺。 紫裳的女子正百无聊赖地摆弄店内的衣料,闻声回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