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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常常做这样的杂活儿,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捡起图鉴去拿了几个药袋子,一个个解开绳结辨认,然后再找相应的药格子放进去,驾轻就熟,等墨奚第二回 低头去看时,角落的那堆草药已经少了大半。 这么快?别是放错了吧…… 墨奚看了眼放在草药边上的图鉴,转向另一边,见小姑娘的胳膊上挂着好几个小麻袋,刚拆开一个,只往里随意瞧了眼便开始找药格,拉开放满后,又继续解下一个,熟练得仿佛早已将这些草药的名字烂熟于心。 他目光微沉,有些诧异。 距小姑娘进来才不过半个时辰,足有三百多页的图鉴,至多能翻一遍而已,可看她干活儿的熟练程度,不单记全了图鉴的内容,辨识能力还相当地好,只一眼便能认出是哪种草药…… 区区五岁的孩子,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墨奚从长梯上慢慢下来,将它收回墙角去,抱臂倚在药柜边上若有所思地看小姑娘干活,之后走到木架子那边晃了一圈,瞅着她把药袋子都处理差不多了,才出来唤了她一声。 “什……唔!” 侯苒一应声便被人塞了个东西进嘴里,像是颗药丸,混杂的甘苦和薄荷香瞬间充斥了她的唇齿间,她没有反抗,迎着墨神医的目光轻轻咀嚼了几下,愣是干咽下去了。 “……???”这回轮到墨奚懵神了,干巴巴道,“你……吃了?不怕有毒?” 侯苒自然是晓得无毒才吃的,但也不说,只反问:“墨哥哥喂我的是毒.药吗?” “……”墨奚本来想吓她,没想到小姑娘一点儿不害怕,还吞得那么爽快,害他水也白端了,只好到旁边搁下茶杯,回来问道,“好吧,毒.药那么难配制,我才舍不得喂给你,这是一枚普通药丸。” 侯苒:“嗯。” 墨奚:“那你告诉我,这药丸是由哪几种草药制成的?” “有薄荷、金银花、黄芩、胖大海、桔梗和甘草,主要有清咽利喉兼消炎之效,对咽痛和溃疡有一定疗效……” 墨奚问得随意,她便也顺口答了,不料等说完抬起头,竟发现墨神医正两眼冒光地盯着她看,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完了。 这根本不该是一个五岁小孩会知道的事情吧……她怎么就管不住嘴呢?等会儿墨神医问她如何晓得那么多,她要怎么圆谎?总不能又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吧?墨神医为人爽朗豁达不计较,但不代表他是好糊弄的,尤其习医之人都知,要单凭味觉分辨药种,即便这药丸的成分不多且易分辨,也并非她这么小年纪便能做到…… “墨哥哥,我……” 墨奚抬手止住她:“行了,什么都不用说。” 那眼里的亮光却半分未减,只蹲下来拉着小姑娘的手,万分恳切道:“苒苒啊,你看,我这儿有很多的医书典籍,也有这一屋子的药材随意使用,我……咳,钻研数年也算略有小成了,医毒皆通,唔……你愿意当我徒弟吗?” 第38章 待到第三日一早, 侯誉风便带着侯苒离开了山谷,依原路返回晋阳。 至于墨奚说要收她为徒的事,她暂且不知如何回应, 墨奚也善解人意地给她时间慢慢考虑, 若真对习医有兴趣,再给他答复便可, 因此两人也默契地没有将此事告知侯誉风。 实话说,这事儿侯苒是非常愿意的, 想自己上辈子对墨神医是何等的景仰, 连他数次潜入她家看望侯誉风, 她都只是远远偷看着,不敢打扰,何曾想这辈子竟有幸结识墨神医, 更得了他的赏识,要收她为徒? 只是仍有顾虑。 虽然墨奚说无意过问,也并不在乎她经历过何事,唯独看重的是她此时的才能, 但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已经看穿什么了,而且…… “冷不冷?”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侧,低声道。 她双手在袍子里面紧紧扣住两边衣襟, 整个人被侯誉风牢牢护在怀里,半点儿风吹不进来:“不冷。” ……而且,还有这个人呢? 墨奚与他关系这般好,若当真猜到了她身上的秘密, 想必是瞒不住他了,到那时,可能侯家两老也会知道,说不准要发生什么变故。 扪心自问,侯苒并未做过对侯家不利之事,也并非是贪图富贵或想着要永远赖在侯家坐吃等死,只是骨子里就是个不喜变化的人,可上辈子偏偏不如人愿,无亲无故,漂泊流浪多年,如今得老天爷眷顾,有了一个安定长久的家,让她免于孤苦飘零,侯苒是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离开茂密的树林,清晨的日光终于毫无阻碍地洒满在前路上,连掠过脸颊的山风也不那么寒意渗骨了,侯苒深吸了口气,稳下心神,决定将此事暂且搁置。 若墨奚确实有意要收她为徒,无论她考虑多久都不会作罢,但若是随口一说,过段时日便忘得干净了,那她也不必再纠结该如何选择,顶多……会有些遗憾罢了。 回去的路途似乎比来时要近些,国公府门前的守卫刚用过午饭回来换岗,就见不远处的街道世子爷和苒小姐骑着一匹马过来,忙朝里头的管家刘伯通报。 “去,让厨房重新做几个菜,端去……”也不晓得两位主子是要一同用饭还是分开的,刘伯挥挥手让他们先吩咐下去,迈步迎出了府门。 ****** 日子过得飞快,十个月的时光弹指间便流逝无踪,百姓们刚从元宵节的欢庆中回过神来,晋阳城便又有喜事要发生了—— “李婶,今儿闲着不开铺,咱们去南市那边逛逛?” “逛什么呢,南市都闭门休业啦。” “怎么会?” “是啊,这不谢家二公子要迎娶景王府的荣安郡主吗?新娘的轿子得从城南的街道过,两家人为免出什么差错,请旨勒令南市休业一日呢。” “这样啊……” 这门亲事早在去年便谈妥了,拖到今年郡主殿下及笄才正式cao办起来,谢家二公子终于抱得美人归,听闻郡主殿下亦是很喜欢他的,两人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着实令人艳羡,连宾客们也舍不得闹这意气风发的少年新郎,只盼小夫妻早些入洞房去造娃娃了。 宣帝也很是高兴,自家儿女都没到成家的年纪,倒是皇兄的闺女先嫁人了,难得办一回喜事,虽无法亲自到场,但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这对新人当贺礼。 与这份贺礼同时送出的,还有一道给侯家的圣旨—— “已故靖国公嫡长子侯誉风,年少有为,颇具将风,朕不愿埋没人才,特令其领七品校尉,率三千兵力前往漠北驻扎,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侯誉风接旨谢恩,早前已经与家人都交代过了,无甚意外,等打点好行装,便只待皇上所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