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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韦长欢翻遍了皋铎宰的随行辎重,却始终没有找到他那日自西阳寺盗去的血髓草。她思索再三,来到了皋铎宰的囚车旁。 “血髓草在哪?”韦长欢开门见山道。 皋铎宰闻言一愣,接着嘴角浮起一丝阴笑:“郡主要它做什么?” “我答应了悬明大师,要将血髓草寻回。”韦长欢道,自然不会说是自己要找血髓草。 “那……”皋铎宰故意拉长了声音:“郡主恐怕要失望,我不曾拿到过什么血髓草。” 韦长欢冷冷地望着她,眼中泛起有杀意,手中赤霄刺向皋铎宰咽喉。 “欸——郡主何必如此动怒,在下不过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皋铎宰艰难地转动手腕,将眼前的赤霄剑推开了一点:“血髓草我已给了及隽诜,我这儿,再没有了。” “及隽诜,如今在何处?” “这……我就不清楚了,”皋铎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想必,就在这附近吧!” 韦长欢扫了他一眼,“吭”一声将赤霄收入剑鞘中,转头挑了匹还算健硕的马,骑上便要走。 “你要去哪?”倪丰秀站在韦长欢马前。 “回朔州,及隽诜十有八九在朔州。”韦长欢握紧缰绳,示意倪丰秀让开。 “宁少钦被抓后,已在牢中自尽,及隽诜,绝不会在朔州。”倪丰秀丝毫没有要让让开的意思。 韦长欢抿唇,想到倪丰化剧毒未解,眉头就又紧了一分,她下了马:“我再去找皋铎宰,非逼他说出及隽诜的下落不可!” “等等,”倪丰秀喊住她道:“不必去问他了,及隽诜在去高延王都的路上。” 韦长欢不置可否:“你如何得知?” “猜的。”倪丰秀随口道:“上马吧,我随你一同去找及隽诜。” “不用了,”韦长欢道:“你还是随我爹一块押送皋铎兆与皋铎宰上京吧,万一路上有变。” “有变想必韦将军自能应付,”倪丰秀看着她道:“而且,再往北走,就是高延的地盘了,我怕,你到时不但没能拿到血髓草,还要人去救你。” 韦长欢此时倒是没逞能,默默地上了马,倪丰秀说的不错,高延她并不熟悉,十七罗刹自那日之,后再未传来消息,她也没把握定能得到血髓草,这个时候,倪丰化的性命最为重要。 夜色渐浓,走了一天路的大豫士兵,终于回了朔州城。 一个大豫普通小兵模样的人,不动声色地往倪丰化营帐靠近。 “郡主与昭王殿下已去取那血髓草,想必不日就会回来。” “辛苦她……京城来回一趟。”倪丰化淡淡道,语气之中却有不难察觉的欢愉。 越衡闻言抬头望他,神色复杂,随即又低下了头,心道:“罢了,还是莫要告诉殿下郡主是北上去取那血髓草。” 那小兵留心听着,心里却泛起了疑问:“什么血髓草?韦长欢与昭王明明是北上了,怎么听雍王的意思像是先进京了?” “韦将军!” “韦将军!” 韦谨风大步流星地走进倪丰化的营帐,抱拳一礼道:“臣,参见雍王殿下。” “韦将军不必多礼。”倪丰化道:“将军此时前来,可是有事相商?” 韦谨风一愣,道:“禀殿下,没什么事,是小女走前让臣多加看护殿下,若毒发的厉害,便运功替殿下压制,还让臣嘱咐殿下,切不可自己强行运功来硬撑。” 倪丰化嘴角绽开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那这几日,麻烦将军了。” “殿下客气了,”韦谨风道:“我已吩咐下去,全军火速进京,殿下身中剧毒,还是先回京中,悬明大师或许有办法,总归比在这等着强,欢儿与昭王取到那血髓草,便会马上往京城赶。” 一旁的越衡听的心跳加速,却不知该如何出言阻止。 倪丰化窦的眸光一紧,却状似无意道:“不知长欢与二弟如今到哪了。” “唉,”韦谨风长叹一口气,道:“两株血髓草皆在及隽诜手里,而那及隽诜已往高延王都逃去了……他俩如今,大约已经进了高延境内。” 倪丰化听完面色一震,提上剑就要走。 “殿下!”越衡就要跟上去,韦谨风将倪丰化一把拉住:“殿下要做什么。” 倪丰化不语,奋力挣脱韦谨风,韦谨风这时已明白过来,暗骂自己多嘴,可他哪知道倪丰化不知情呢,而且韦长欢也没不让说啊,罢罢罢,还是点了xue道吧。 韦谨风一手拉住倪丰化,一手电光火石地般点了倪丰化几处大xue,连带着哑xue也一并点了,在倪丰化倒下前,招呼越衡一起,将人抬到了榻上。 倪丰化急得干瞪眼,越衡很不厚道地竟觉得有趣,跟了倪丰化十多年,头一回见他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 将他在榻上安顿好,韦谨风安慰道:“殿下放心,欢儿功夫不错,且现如今高延的大王小王和喽啰都在咱们手里,又有昭王殿下一起,不会有事的。”其实他也是心里打鼓,但他也知道,拦不住的,倪丰化中封喉之毒,虽不能全怪韦长欢,可用毒之计是她提的,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倪丰化急得腮帮子紧紧的,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玉门三巫,可是在高延!眼下高延王及其嫡亲血脉皆落入敌手,玉门三巫作为高延王族的守族人,岂会袖手旁观? 倪丰秀与韦长欢策马狂奔了一天,已入了高延境内的荒漠之地,攘攘黄沙,萧索寂静,风一吹,身后的蹄印也没了影。 “我们下来歇会吧。”倪丰秀见韦长欢有些疲惫,出声道。 韦长欢点点头,将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下了马。这夜间的大漠,确实冷了些。 地上黄沙辽辽,天上群星闪烁,浩大无垠,平白叫人生出一丝寂寥之感。 “在想什么?”倪丰秀见她仰头望着天空出神。 “没什么,”韦长欢道:“只是觉得此处夜空不同于大豫、南诏,便多看了会。” “你可认得星宿?” “不认得,不过眼熟一个北斗七星。”韦长欢看着夜空中那个大勺子道。 “那也不错,”倪丰秀道:“识得北斗七星,便也知道北极星,孤身在外,也不怕迷了方向。” 韦长欢转过头看向他,见他虽神色平和,目光中却有一抹郁色,淡如薄雾,影影绰绰,很远,又很近。 “是吗?”韦长欢看着他喃喃道:“北斗七星,这么厉害?” 倪丰秀听了她这孩子气的话,忍不住轻轻一笑,方才那抹郁色也已消失不见:“是啊,一年四季,天上星宿的移动,皆围绕着北斗星,每天十二个时辰,北斗星的方向,都在变动,所有的星宿,也跟着它运转。”他指着天上那星:“你看,如今是春天,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