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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功夫听不见声响,小白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走,只听小青呻吟道:“小白……”“我靠你到底睡不睡?老子要被你烦死了!!”小白的耐心告罄。小青在床上滚了两下,道:“我想吐……”小白暴怒,服了你了!!!忙出去叫:“许仙许仙许仙许仙!!!!”许仙在自己房间里正在磨药,听见小白叫喊,便走到小青的屋里,探了个头问:“又怎么了?”这次是什么?积食了吃不下就拿开胃药,吃撑到不行了就喂泻药。小青道:“不舒服,我想吐。”许仙过来给他看脉,半晌道:“他是今天站外头太久,中暑了,吐出来怕要好些,然后再吃药,饿几顿。”小白眼珠子一转:“法海,法海!!”法海也在门口探一个头:“什么?”“扶他去吐。”别在房里吐,味道难闻。“咦?为何要我?”“你吃闲饭的么,”小白柳眉倒竖:“赶紧去。”废话,难道要他亲自去?他才不要,刚吃了饭呢,再说这家伙要是不小心吐在他身上了怎么办?法海愤愤不平地扶着小青下了床,小青腿一酸:“我脚疼。”小白将眼一瞥:“哦,那就抱着吧。”法海无可奈何,小心翼翼地将小青抱去吐,把人一放下就跑了,小青对着一个水盆吐了哇哇吐了半天,觉得刚才吃的东西都白吃了,委屈得不行。这时候有人递了茶给他漱口,在他背后轻轻地抚摩了几下,小青觉得舒服了些,转回头去:“小白……”但却不是小白,是法海。小青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下来:“是你啊。”法海似笑非笑,左袖一展,眼前的狼藉瞬间就不见了,小青眨了眨眼睛。法海得意洋洋状,问:“如何?”小青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哦?”“你能让它消失,我也能让它出现。”说完背过身去,继续蹲着吐。法海:“……”杨衍书起床比小白晚,暮色已至;他见大家一片忙乱,奇怪地问是怎么回事,良辰回答:“小青中暑了。”杨衍书嘀咕了一句“靠到底谁是主角啊”,伸出手去接了良辰拧好的帕子擦完脸,良辰问:“公子今天吃什么呢?”沉吟了半晌,杨衍书想到李焱在宫里还不知道吃什么呢,便琢磨着,干脆把他从宫里偷运出来再吃好了。见他笑得得意,就知道他有馊主意,良辰撇嘴。“我出去会再回来,今晚上的菜色清淡点就好。”“知道了。”梳好头发,穿戴好衣衫,杨衍书这回也不罗嗦也不叫人准备要出门了,心念一动直接站到了李焱寝宫的门口,隐藏住气息身形,穿墙而入。进去只见服侍李焱的人端了一碗粥,李焱也不下床,只喝了几口便摇摇手道:“不要了。”然后拿丝绢抹了嘴,又倒下去休息了会,又是喝药。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把一碗药喝去大半,杨衍书只觉得好笑,李焱喝完了药,突然觉得奇怪:“什么香味?”“什么香味?”众人都面面相觑,哪里来的香味?偏是他们六爷鼻子灵么?怎么他们没人闻得到。李焱刚要再问,突然想起来,便吩咐:“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众人不解地退了下去。待门外没了动静之后,李焱才压低了声音,轻声唤道:“杨衍书?”他这么一叫,立刻看见杨衍书坐在桌上,翘着两条腿:“你怎么知道我在?”“闻到味道了啊。”那香味奇怪得很,一直萦绕在杨衍书身上不散去。杨衍书跳下来,坐到他床边,又喂他吃了一颗之前的药,李焱坐起来问:“这么早就来做什么?”“你粥也没喝几口,我还没吃呢,打算让你陪我吃饭。”李焱抱着他的肩:“我可出不去呢……”别说现在没好,就算好了,也要在宫里静静呆一段时间不敢抛头露面的。杨衍书道:“你这是干嘛?”干嘛跟小猪一样鼻子拱在他身上,有趣。“你身上真好闻,是什么香?”李焱好奇。杨衍书道:“谁熏香啊?烟熏火燎的,倒没意思。”李焱紧紧地抱着他,止不住地笑,杨衍书奇怪,反过身来问他:“笑什么?”李焱:“我觉得我好像捡了个宝贝。”真的是个宝贝,美丽极矣,浑身异香。天底下哪里还有比杨衍书更好的人呢?美人虽多,谁能美的过他?再者,也不能像他一般有趣又有爱。杨衍书捏他鼻子:“我是你能捡到的么?你是我买来的。”又问:“说起来,那一文钱哪去了?我要给你找条草绳穿起来,系在脖子上。”从此这人便是他一个人所有了,谁碰谁倒霉。敢用左手抢杨衍书东西的,杨衍书砍他右手;敢用右手抢杨衍书东西的,两只手一起砍了;要是两只手一起来抢,那就把手手脚脚齐齐砍掉。李焱皱眉:“那样不好看吧?”岂止是不好看呢?简直跟草狗差不多。杨衍书捧着他脸亲了一下:“好看啊,好看得不得了,你若还留着,就赶紧找出来。”嘻嘻一笑:“那可算是定情信物了。”李焱红了脸。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一回事,以杨衍书的姿色,对着镜子都看倦了;竟还会觉得李焱好看,眉梢眼角,鼻梁嘴唇都是好的,更不用说四肢修长,身形高瘦,在他眼中都是好的。虽不是最好,也足够了。杨衍书身边有太多美人,不消说他的诸位兄弟姐妹,哪一位走出来不是极品的美色?再者他身边的妖怪们,譬如小白,小青,或者雪凰派来跟着他的良辰,都是美丽的。而怡红别苑,更是个圈着美人的地方。杨衍书想,莫非是我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看到咸菜馒头便惊为天人了?罪过啊罪过。这咸菜馒头仍无自觉,问他:“你想什么呢?”“想你呗。”李焱的脸更红,呐喏半天没出话来:人在跟前,还有什么可想的呢?他却不知道,杨衍书是真的在想,到底为何会喜欢他。大约是爱他不贪。爱人这件事,跟世间别的事都是一样,需得苦心经营:人总是心心念念,得陇望蜀;爱得深了,便要求别人也这样爱自己,其实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呢?哪怕你爱得再深再痛,也只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罢了,怎么怪得别人不爱你?倒是像李焱这样的好,杨衍书想,一文钱买来这么好的玩意,真是太值了。此刻情意绵绵,但是却有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声音煞风景。“你……”杨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