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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了北地玉碎那七万将士的英魂。”怀歆见古骜如此筹谋万策,不禁有些动容道:“我知道了……我去准备。”古骜面露微笑:“今日你也累了,我让人给你安排个房间,歇息一宿,明日我来找你再细谈,如何?”怀歆点了点头。古骜转身开了门叫来仆役,给怀歆打扫一间屋子,将怀歆送到了住处,又吩咐了几人服侍,古骜道:“今夜晚了,在这儿委屈一下。明早多睡会儿,醒了在着人来找我就是,我都在府中的。”“嗯……”怀歆点了点头。“前人流血甚多,我知道你难过,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做出事业,才对得起他们。”说罢,古骜准备离去,怀歆却抬头唤道:“骜兄……”古骜停住了脚步。“今日,是我失态了”,怀歆颦眉叹了口气,道。古骜看着怀歆,心知是他迭失父母,又忽闻云卬故去,以为自己不念旧谊,心生悲凉,方至如此,便道:“你放心,北上之时,就是我等报国仇之日,睡吧。”“嗯,”怀歆点了点头,“那我明日再找你。”第111章看着古骜离去的背影,怀歆一时间恍然自失。夜晚的清光从窗棱漏了进来,等他回神的时候,古骜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其实他今日问古骜,问的分明是‘情’,古骜回答他,却回答的是‘义’,又语及抗戎之事,他心头一震,已然凛容,可适才古骜离开,他方发觉此事被古骜巧妙地转换了话题。云公子的苦恋,还有那份藏在自己心里却无法言之于口的情愫,也许再也无法重见天日了。可古骜是故意的么……他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了呢?怀歆不知道,他想,许是他做了汉王;人,总是会变的。可怀歆又不愿相信,那所谓的‘人’,也包括古骜。他竭力忆及古骜在山云书院中,每每来竹林中寻他读书的模样,两人常常嬉笑怒骂,仿佛四海之事,千古英雄,都不过在言语之瞬息间,可事到如今,那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潇洒……却渐渐模糊了。古骜清晰的轮廓在脑海中明显起来……那是自己从戎地逃出时,古骜兵败却倾力来迎接时,那关切的模样……还有许多次自己心神憔悴,古骜在他身旁陪伴,支撑着他的倚靠;原本平等相敬的友情也许在那时便已蜕变……怀歆叹了一口气,自己自从来了汉中,为何心中徒有了这么许多伤春悲秋,从前,自己从不会如此的。只有古骜在身旁的陪伴让他感到温暖,犹如杳无人迹的惊涛骇浪中,只有一柄浮木可以拥抱,望向那远方的灯塔。那柄浮木无疑是古骜,而支撑着他向前游去的希望之光,则是古骜抗戎的承诺。命悬一线,患得患失。怀歆自嘲地笑了笑,他问古骜云卬的事,其实何尝问的不是自己;古骜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却给了再次的承诺,和绝不相背的希望。怀歆阖衣,爬上床榻睡去了,在那遥远的梦中,有一个触不可及的心愿,在迷蒙的洪流里,被席卷得不知去向。第二日,古骜清晨即起,梳洗换了衣衫,问道:“怀公子起了么?”“门还毕着,怕是尚未。”有人禀道,“倒是典将军一早来了,说要拜见汉王。”“请他进来。”那人传话下去了,果然不过一会儿,典不识的大嗓门儿就在门口响起:“大哥!”说着典不识又对左右道:“你们看,这是谁?”古骜一抬眼,只见典不识身如铁塔般地一步就进了房,他左手抱着一个少年,右手抱着一个少女,两人年纪已不是幼小孩童,却都虎头虎脑地坐在典不识遒劲的双臂上。古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不是典小男和典小女么?什么时候接过来的?”典不识哈哈一笑:“昨晚刚到的!”说着他一弯腰,便将两个孩子放在了地上,却见两人穿着一样的衣裳,长着相似的脸蛋,只有发髻分辨出男女,两人如画上的散财童子一般一左一右地给古骜做了个揖,模样十分可爱,嘴里还唤道:“汉王!典家兄妹参见。”古骜哈哈一笑,忍俊不禁道:“谁教你们的?”典小女把手指朝典不识一指:“他教的!”典不识一把捏住典小女的手指,皱眉道:“说了多少次,不准拿手指人。”典小女吐了吐舌头,忽然拽起典小男就跑了出去,叫道:“我们去院子里玩啦!”古骜忙叫了人道:“那边有个荷塘,看着他们,仔细些,别失足落了水。”“是。”那人领命去了,古骜这才带着典不识入了堂内:“坐,”古骜笑道:“俩孩子接过来也好,倒没了后顾之忧。”典不识笑道:“嘿,我还不是看着陈江他们,把老父老母都接来了,我也蹭个东风么……之前那姓廖的跟咱们关系不好,通关铭文什么都拿不到,又不像田家,有钱有盘缠,路上金银能通神,倒是一直耽搁下来了。直到大哥做了汉王,跟那江衢王平了头,他们这才把陈伯他们礼送出境……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古骜道:“……陈伯也来了?陈江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该去见见他老人家。”典不识道:“陈伯他们,也是昨晚才到的。大哥现在是汉王,陈伯说怕扰了你,日后再说。”古骜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今晚摆宴,让大伙儿都来,吃个团圆饭。”典不识笑道:“好!那大哥得多准备些酒。”古骜笑道:“这个自然。”顿了一顿,古骜又道:“你一直在营中练兵,怀公子前些日子教你的那些对付戎人的战法,练得如何了?”典不识道:“还在练呢,唉,咱们的马匹,的确不行!”古骜道:“这件事你要请教仇公子。他这些日子客居汉中,一直闷在废丘的北军营中,战马的事多询他一二,渔阳郡以前与戎通商的多。”“那不如今日把他叫来一起喝酒罢!”典不识尽释前嫌地道:“我之前在渔阳的时候,看他脑子怕是有病,这次伏击那姓雍的小子,他倒大节不亏,我敬他是条汉子!”古骜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把北军的诸将兄弟们都喊过来,一道喝酒,你们一起打过仗,互相认得,不如你去请。”典不识道:“这个好说!我这就去!”“行,我让人多准备些酒,今夜保你们喝个够。”说着,古骜又召来人等,道:“今日既然夜宴,不如办个盛大的,去将叶郡丞与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