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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握住手枪的手抢白细腻,像个女人,可他目光里的仇恨却和管平安如出一辙,在他带着恨意决绝地将枪口冲向厉历洪涛身后的外籍男子时,在周围人才反应过来张口大叫时,管平安无声地站在了他的枪口之下。 “让开!”刘茂大声说道。 管平安摇头,“你不能杀他。” 刘茂神色有些癫狂,疯了一样大喊:“管平安你忘了!这个人早该死了,他不该站在这里,不该活着,我不过让他去该去的地方罢了。” “不是这样的,刘茂,向阳的死和他无关。”管平安忽然觉得很累,语气里的颓然已是她此时最好的写照。 刘茂眼中涌起眼泪,不可置信地说:“你现在竟然替他说话,你忘了向阳死的模样了,身上几乎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说着,他将枪口又往厉洪涛方向指,“还有这个人,他包庇了这个凶手那么多年,骗了我那么多年,今天我要一并让他们付出代价。” 管平安见他面色疯狂,已知他心中执念太深,当年向阳去世,刘茂作为她的男友几度哭死过去,曾经的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如今阴阳相隔,这几年,他一直以为害死向阳的男人真的如同管平安所说已被她杀死,心痛之余便也知道逝者已矣,只好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封存,而今,他偶然在新闻中看见被厉洪涛带在身边的那个化成灰也不能忘记的男子,那长埋心中的仇恨便如一颗种子生根发芽。 “管平安,你没有做到的事情我来做,不管当初他为什么会活下来,今天我要他死,你再阻拦我,别怪我将你也恨上!” “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死在那场车祸中,可是刘茂,当年的事确实有隐情,回头我慢慢向你说,你不要做出傻事。” 刘茂却哈哈一笑,瞪着她说:“管平安,你已经骗了我一次,我不会信你了,你给我让开听见没有。” 刘茂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可管平安知道他是内心非极度执拗的男人,一旦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更改,她在说话中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便决定说出一件事情来。 “刘茂,你知道当初围在向阳身边的男人个个都很优秀,可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做她的男朋友?” 刘茂果然被吸引住,问她为什么。管平安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她说,追求她那么多人里,只有你会……” “会什么?” 管平安又上前几步,“会……” “到底什么,你快说啊。” “她说只有你会容许她心里装着别人。”管平安飞快说完,身体骤然欺近刘茂,一手握住枪,另一只手止住他的手臂,就在马上夺走枪的一刻,刘茂却突然发力死命护住枪,她没想到一副玉面书生的刘茂有这么大的手劲,于是两人便争夺起来,谁都不肯让半分。 “是,她已经死了那么久,你不该一直沉浸在过往,你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才对,活人过得好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悼念。” “管平安,如果我可以放弃执念,又何苦蹉跎这么些年,放手吧,如果你还是我和向阳的朋友,就别阻止我为她复仇。” 管平安摇头,大声呵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毁了。”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游离场中的警卫将二人团团围住。 “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惊慌中厉洪涛镇静地喊道。 站在他身边的厉城皱了皱眉,拨开众人走到两人跟前伸手要去帮助管平安,混乱中却听见一声巨响,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吵闹的会场开始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一直撕扯的两人也僵持住了,良久,有人尖叫一声,“杀人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场闹剧,无故却变成了凶杀场地,来人惊慌失措地往门外逃。 厉城最先回神,趋近将呆愣的刘茂制服在地上,仰头看管平安上下,“有没有受伤?” 管平安轻轻扯动嘴角,对他笑了笑。“放了空枪。没事。” 两人刚才争夺时离得很近,厉城便没有看清枪口指向,听她一说,见她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刘茂被按在地上,斜着眼瞪着管平安,管平安与他对视一眼,轻轻叫出向阳给他取的绰号:“阿呆,向阳一直希望你能完成梦想,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建筑师,你千万,别再让她失望了……” 刘茂通红的眼眶里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淌在地上。 管平安抬脚往外走。 “平安!”厉洪涛在背后呼喊她的名字,“你真的没事么?” 管平安置若罔闻,留给他一道倔强背影。厉洪涛看着她,不知怎么,脸上竟染上几分凄楚。 跟着嘈乱的人流走出酒店外,霓虹灯下车水马龙一片,她戴上连衣的帽子,庆幸自己穿了一件深衣。 她走了一会,拐进一家药店里买了绷带和药粉,付钱时一直藏在衣兜里的手伸了出来,竟是一片猩红。 收款的服务员张着嘴不敢接被血浸湿的钞票,她伸到半空的手抖了抖,把钱仍在收款台上。 在一个霓虹灯没有顾及的角落里,她掀开衣裳向腰间正冒着血的窟窿填上药,又将绷带死死缠好,确保自己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便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问她到哪里。管平安脑海里苏留白的脸一闪而过,这时她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没有看就知道是吴江,这已经是他打过来的第二十通电话,她接了起来,对他说:“很快就到。” 电话那头的吴江听见她的平稳沙哑的声音,心里悬着的石头缓缓下降了几个高度,“管小姐,再晚真就来不及了。” 那头的管平安嗯了一声,便挂了。 话说上午,电视台内,刘凡满头大汗的在化妆间渡来渡去,吴江看他就来气,“你别再转了行不行,还不够闹心吗。” 刘凡的脸拉的更长了,回头对他喝道:“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吴江叹了口气,“除了等还能怎么办,管小姐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一定是重要的事情耽搁了。” “还有什么事比比赛还重要,难道我们还没上场就要认输?我不甘心哪。” “你不甘心难道我就甘心了?” 两人烦躁地吵了半天无果,最后一同瘫在了椅子上。 吴江等了又等,始终不见管平安的影子,工作人员已经催了几次,他说明了情况,经过审议决定让他们最后一个上场,吴江又是千恩万谢。 然而下一个就是他们,还没看见管平安的影子,刘凡又开始在房间里度步。吴江烦躁地将吹好的头型抓乱,唯有白灵,站在窗前看着深沉的夜色走神。 你或许悲哀地全心爱过一个人,为他放弃了一切,换来那个人的怜惜,却永远得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