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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秦公子现学现卖,我宗氏看来是占不到半点便宜了,公子且先说说,要哪几个人?” 秦渊当即自袖中抽出一张帛纸,上前递给宗阕:“这是名单,都在上面了。” 宗阕苦笑着接过:“看来不是现学现卖,而是蓄谋已久。” 秦渊那磨炼已久的脸皮终于禁不住微微发烫,赧然一笑,退回案后坐下。宗阕扫了眼名单,立即冷笑出声:“秦公子真是替小肃王打得好算盘!” 秦渊一笑:“殿下切莫动怒,其实这份名单还可再商榷。” “商榷?”宗阕将名单摔至案上,“锦都上官雅是父皇御封的‘妙手神工’,白夷族蓝氏是我西蜀有名的神医世家,御河郡守百里蒙乃我西蜀官员,还有……,”宗阕懒得一一道过,“秦公子不觉过分了么?” 秦渊面不改色,微笑道:“在下方才说过,西蜀供粮,肃王军出兵,这是最初的盟约。若要陈廷祖将军助蜀强兵,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难不成殿下认为,我肃王军四上将之一,比不得区区御河郡守百里蒙么?” 宗阕气道:“就换一个百里蒙,其他没得商量。” 秦渊立即起身作揖,高声道:“多谢殿下。” 宗阕见秦渊喜上眉梢,神情一愣,再一看那所谓的名单,顿时醒悟上当了,这名单上一共七个人,其余六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百里蒙重要。 百里蒙精通水利农稼,五年前淮安府洪灾,赵廷就曾派人向百里蒙求计,秦渊真正想要的只这一人而已,把上官雅、白夷蓝氏写在前面只为凑数,用来讨价还价的。 话已出口,宗阕只能认栽,气闷地灌了一杯酒,看都不看秦渊一眼。宗旷无所谓地呵呵一笑,打圆场道:“秦公子借百里蒙,难道是预料到天象将有异常?公子果然涉猎广博,老夫佩服。” “哪里,国师过誉了。”秦渊笑笑,不再多言。胶东的连年大旱似是结束了,但今年的雨季又来得过早了些,秦渊不懂预测天象,此举只是为防万一。眼下李迎潮看似形势一片大好,实际正是到了紧要关头,挺得过天灾,才能胜得了人祸,有时候老天不赏脸,再尽人事也是白搭。 秦渊一时走神,宗旷不以为意,继续道:“秦公子学识渊博,又替小肃王思虑周全,让我想起了令师韩相之风,唉……” 秦渊顺口接道:“秦渊怎敢与老师相……”话说一半便及时止住,把“相提并论”四字咽了回去,将宗旷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隐约明白了什么,宗旷面带微笑地向他点头,笑得似有深意。 秦渊下首坐得虽都是武将,却并非粗苯之人,闻言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将秦渊与韩平川相提并论,那就是将李迎潮与赵辰央相提并论了,李迎潮何时称帝,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个契机问题。 韩葳偷眼去看众人,见大家都低着头各怀心思,不知为何,竟莫名地有点同情李迎潮,怅然一叹。接下来的宴会,韩葳闷着头专心吃菜,明城虎以为她无聊,殊不知她从头到尾食不知味。 宗阕冷了一会儿脸,终究没忘自己的主人身份,不想落人一个怠慢客人的口实,重又打起精神来推杯换盏,秦渊也当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似的,不明就里的恐怕会以为二人是多年老友。 宴席散去已是深夜,众人留宿国师府学舍,韩葳悄然去找黎晓,见她果然一个人躲在房中,正望着房顶天花发呆。 “你今日怎地没去大殿之上的宴会?”韩葳怪道。 黎晓闻言吓了一跳,似是完全没听到韩葳进来,高兴了一会儿,又垂下头郁闷道:“不想见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谁啊?”韩葳径自拿起桌上的果子吃,顺口问道。 “还能有谁?”黎晓一脸愤恨,“就是那个余胜翼,真是气死我了。” “哦。”韩葳跟余胜翼连句话都没说上过,只道黎晓说他是讨厌鬼,那就当他是讨厌鬼好了,直到啃完了一个苹果,才耐不住好奇,问道:“他怎么惹到你了?” 黎晓根本无心回答韩葳问题,只自言自语道:“竟敢瞧不起我,给我等着!” 韩葳被黎晓神情吓了一跳,总觉得她杀了余胜翼的心都有了,心中慨叹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是错过了多少好戏。 第二日一早,韩葳跟着黎晓复习了一遍许久未练的剑法,黎晓再三留她在国师府作伴,韩葳却忽然发觉,还是明军大营更让她有归属感,也更自在一些,便辞别黎太白父女,随众人一道回了丰延城。 。。。 第115章 无名之作垂钓图 国师府宴会,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余胜翼等人反而与秦渊亲近了许多。秦渊想来不禁后怕,辛亏宗氏邀请了其他肃王军将领,见证了那次谈话的人莫不认为秦渊已经尽力,情有可原,若是秦渊自己一人上国师府谈判,却换来这么个结果,那真是百口莫辩,首战失利了。 李迎潮虽有些惋惜,但换来了百里蒙也算是个意外惊喜,与秦渊商议半天,决定先将百里蒙放在淮安府任都漕使,至于宗旷在席间的建议,秦渊只看似无意地把话原样转给了李迎潮,其实他内心深处是不赞成李迎潮这么快称帝的,传话也只是为防有其他人提及,先给李迎潮提个醒。 李迎潮一笑而过,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后又与陈廷祖推心置腹地长谈了一夜,具体谈的什么无人得知,反正最终陈廷祖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驻蜀一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可能。 韩葳回到明军大营的第二天,李迎潮便派人来召,说是为了答谢她相救之恩,让她自己去挑些赏赐。韩葳直觉没这么简单,想一走了之,却又不知能去哪里,只好硬着头皮进城,被带进了都尉府。 都尉府的议事堂被改成了临时书房,下人将韩葳送至门口便转身离去,韩葳犹豫片刻,干脆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李迎潮正在案后写着什么,闻声抬了下头,微微一笑:“小兄弟请坐。” 韩葳时刻谨记自己是个一见大人物就变哑巴的怂蛋,闻言只低头揪着衣角,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李迎潮抬头看了她一眼,只笑了笑,复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韩葳被晾了半天,忍不住悄悄左顾右盼起来,找了半天也不见什么赏赐之物,不由偷偷撇了下嘴角,心说你倒是做做样子也好啊。 又过了半天,李迎潮还是不搭理她,韩葳直接抬起了头,想看他到底在忙什么。这一看却气得直想跳起来,她本以为李迎潮是在写什么重要文书信件才不理睬她,抬头才发现他似乎是在作画。 韩葳心道这么有闲情逸致,特地把她找来旁观么?旋即明白过来,李迎潮是在逼她说话,韩葳一时倔脾气发作,当即咬紧牙关,铁了心不吭声,看谁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