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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邻居家厚着脸皮借了两份罐头，一天一个，苟延残喘，总算熬了过来。新的月份来临了，席天心满意足地看着终端账户里的余额，抱着价值四位数的终端在床上滚来滚去。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买了许多速食罐头，和受少年们喜爱的零食——他打算等小亚雌来时请他吃，又去自助售药机补全了药箱里的药。躺到下午，直到这栋坐北朝南的公寓楼撒进阳光，腕上终端不停震动提醒“结婚”，他才想起几天前下定决心要结婚的事。婚姻对他没有吸引力，他一个人能生活的不错，也享受孤独带来的自由。但婚姻带来的经济支持却牢牢把控每一个雄子的命脉。结婚，选谁都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金钱。他向智脑基因库申请基因匹配，匹配结果出来，智脑返回本区的匹配度在前二十人。基因匹配是虫星社会在缔结婚姻前的基本cao作，可以整合全社会的虫族成员信息，能够很大程度上降低未来幼崽遗传性疾病的发生几率。为了节省时间，匹配范围只选择本市。他先是略去经济能力差的亚雌，又剔除掉匹配度85%以下的人，名单上只剩下六个人。席天给这六位对象一一发送见面邀请。就算是找长期饭票，他也不愿草草挥霍掉第一次婚姻。“艾利斯，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了吗？”欧文刚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询问他面前正换下训练服的雌性。“没办法啊。”艾利斯道。他上周答应了队友，今天训练结束一起出去放松，不曾想与雄子的相亲时间撞在一起，“雄子的邀约，没法拒绝。”“你这是今年第三次了吧，我算上去年一共才三次。你可比我受欢迎多了。”欧文感慨道，“你来到第四军两年，相亲讯息可收了七八次了吧？”“是八次。”“据说参加过十次相亲还没嫁出去的雌虫，以后会注定一辈子单身，你可有点危险~”“无所谓啊。”艾利斯换好鞋子，对穿衣镜整理衣装，“就算嫁不出去，部队不是还会给我‘分配’个雄主。”“得了吧，”欧文抱着肩膀做打寒颤状，“强制匹配的雄虫没几个好德行。这两年部队里强配出去那几个，说是‘配了个好雄子’，谁不知道不过是做了人家的脚底下踩的玩物。在普通人家里走出来雌子，不管雌君雌侍，还算有人格有尊严。在‘好雄子’家里的那些个雌侍，恐怕地位跟雌奴一个样。”“第三军里嫁给梁家主的安德不是挺好的嘛。结婚没多久又回到队里，别太悲观。”“不是谁都有那样运气。梁家主是出名的儿控，所有孩子都要亲自带在身边抚养。你看现在周围那些小雄子，早就没有千年以前招人喜欢的贤淑，吃喝玩乐一个赛一个。”“不想要雄主，那就只有继续向上爬，爬到能做主自己的婚姻为止。”艾利斯声音冷淡，最后对镜拨了拨头发，拿上钥匙出门了。五十年前，虫星与星盟的新成员地球缔结为姊妹星，从此两星互通商贸往来，地球上丰富的娱乐生活深深影响了虫星。引进的最著名、接受程度最广就是能够提神醒脑的咖啡，相应的，咖啡厅在虫星花开遍地。雄子发送的相亲地址就是在一家有名的咖啡厅。艾利斯到达预约桌前，看到了他的相亲对象，那是一个穿着十分普通的雄性，他上身是干净的白衬衣，领口扣子全敞开，袖子随意挽到手肘上，露出两条白皙的小臂。此时，他正拨动托碟上的咖啡勺，看着转圈。席天按着名单顺序已经见过了五个，面前这人是第六个，高频度的见面使他精神疲惫。上午还穿的外套在见第三个人时就脱下丢在一边，专心注视勺子的运动轨迹。“你好，我是艾利斯，你是席天吧。”艾利斯坐下来才发觉，眼前的雄子有一张十分精致的面孔。他前额饱满，鼻子挺立，颧骨宽展而柔和，下颌线条清晰，下巴纤巧方正。一双眼仿若洞悉人心，上翘的眼尾略带迷离冲散这股锐利。席天早已习惯别人对他容颜的注视，但却少有这样不礼貌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直视回去，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两束目光仿佛擦出电火，席天感到胸腔里莫名震动。这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这种感觉使他收起散漫，坐直身体，认真打量对面的人。这个雌子看起来和之前见的没什么两样。大抵，就是面容更加俊朗，是当下喜欢的类型。可是……与此同时，对面的艾利斯忍不住避开视线。这次相亲和以往一样，他并未抱有认真态度。但是，当雄子看过来时，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天使的歌声。艾利斯现在不想结婚。是的，在他的计划中，至少要过七八年，爬到有婚姻自主机会时，再去考虑结婚的事情。而不是现在。不是现在。艾利斯紧张地把手握紧，松开，不着痕迹地在裤子上蹭了蹭。席天眼神暗了暗，把自己一侧的饮品菜单推了过去。艾利斯接过，随便指了上面一栏，同刚才就已在等候的侍者说话。第3章心声我的情感告诉我：我喜欢他。但，我喜欢他什么？席天抚摸右腕上的终端，对自己问道。从小到大，他喜欢过不少人，也喜欢过不少玩意。比如少年期时，打扮成熟、行动举止尽是独特风韵的实习教师。比如他前任伴侣，热爱跑马，总是活力十足的亚雌。但后来，他就不再喜欢了。喜欢源于一时冲动，人们冲动时，激情上脑，甘愿做出任何不理智的选择。激情褪去，又会变得乏味无趣。冲动买回来的玩意，买到手后把玩一阵，新鲜感过去就丢到一边。源于冲动的喜欢终究会归于平淡。这是席天用无数次经验总结出的教训。“你点的那款有点苦。”席天瞥了一眼艾利斯点的咖啡。艾利斯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可以的，提提神也好。”席天看到眼前的雌性调整一下姿势，形成一个优雅的姿态。雌子礼貌地微笑，眼角毫无笑纹，双手十指交叉，轻轻贴在桌上，拇指贴着虎口微微摩擦。他在紧张，并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