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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是他的母亲,仔细教养他也是本分,当不得您这样的夸奖!” “弟妹可别谦虚,你娘家在士林中这样有清名,烁哥儿的夫子又是他们专门给寻的,多大的便利! 比那些不但不给助力,反而处处扯后腿的人家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母亲不夸奖你,还能夸奖谁去?” 白氏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静静地立在罗氏身边,笑着说道。 暗地里却用余光看了看陆昉的反应。 见自己这话果然戳中了他的心事,他眸光暗了暗,一副既高兴又失落的样子,不禁觉得心中衬意。 陆昉确实正在懊恼之中。 原只当陆烁是个读书好的,没成想竟这般好。 京师多少清流、勋贵之家,今年应试的子弟不少,他却能摘得榜首,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再与陆炘的浪荡样儿一对比,两者高下立现。 陆昉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当年因为小陈氏庶出的身份,陆昉自觉她配不上自己,加之她虽比大陈氏温顺些,为人却被教导的一板一眼,十分的无趣,又最是守规矩,处处管束着自己。 因而,她长得美虽美,却不是自己爱的那种温柔小意的性子,也就一直对她很是冷淡。 连带着的,对陆烁自也没什么好脸色,动辄就是训斥、惩戒。 那时,周遭的人都说什么来着! 说这陆烁天生胆怯,全是随了他那个伶人出身的姨娘祖母,小家子气,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陆昉原是不信这话的!陆烁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儿子,身上流着敬国公府的血液,哪里会和那种下贱人一样。 只是日日观察他,见他整日蠢笨胆怯,不敢正眼看人,亦不敢大声说话,活像个小丫头! 陆昉怒了! 这样的棉花性子,哪里又会有什么出息,简直是辱没祖先,对他的态度也就日益恶劣。 就这样,陆炘被他捧成了个宝,陆烁则被遗忘,成了根草! 哪成想如今…… 陆昉坐不住了,索性站起身来,走到罗氏面前,扯了扯脸,露出个笑容来,说道:“母亲,既如今结果已出,我还是先回前院书房,往怀州给二弟寄一封信告知一下,就不在松鹤堂多加耽误了。” 罗氏自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闭了闭眼,索性当作没看到,说道:“正是呢,他如今是烁哥儿的父亲,这样的大喜事,总要跟他说一声才是!” 陆昉听了这话,心中似被钝刀戳了一下,那久违的父子情义倒似一下子都回来了! 他也不多言,转身就退下了。 屋里其他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沉浸在一种喜悦的气氛当中。 松鹤堂外。 麦穗站在廊下,听了屋里的笑声,扯了扯莲蓬的袖子,问道:“jiejie就帮我进去通传一下吧!咱们三个往日是什么样的情谊?日后姨娘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莲蓬扯开她的手,斜了她一眼,道:“你只不跟我说是什么事,让我如何帮你,此时可不能贸贸然就向里传话。如今主子们正高兴着呢!我可不能进去,免得触了霉头。” 只当麦穗是来回禀杨姨娘的病情的。 麦穗见她半点不通融的样子,心中有些气恼。 只此时可不是得罪她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附到她的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真个?若真是这样的大喜事,你怎也不早说,让我在此猜来猜去的,岂不是耽误了姨娘的事儿!” 莲蓬一脸的喜色,说完,又看了麦穗一眼,嗤笑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是想抢这头一份功呢!放心吧!咱们松鹤堂的人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见了赏银就走不动路。” 这话讽刺之意露骨,麦穗怎会听不出来?又恰恰中了她的小心思,一张小脸顿时就躁得通红,只也没敢反驳。 莲蓬虽这样说了一句,只也没敢耽误,领着她就进了松鹤堂小花厅。 罗氏正与两个儿媳说得欢快。 “我看这摆宴之事就算了,不过是县试罢了,没得让人家说咱们过于自满了!” 才说完这话,一抬眼就见莲蓬领着个眼生的丫鬟进来,仔细打量了一眼,见正是跟着去了杨氏屋里的小丫鬟。 “不是说杨氏病了么,你不在她房里伺候着,怎到松鹤堂来了?” 麦穗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下,抬起一张笑脸,喜道:“禀老夫人的话,姨娘大喜,田大夫刚刚诊断,说是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第067章 本分 “当真?”罗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不觉拔高了声音。 也无怪乎她会如此了! 这些年来,国公府子嗣单薄,两府拢共也就三个孩子,如今杨姨娘怀了孕,日后虽是个庶出的,但到底也算是一脉香火。 “千真万确,奴婢可没胆子欺瞒老夫人,刚刚田大夫诊了两次,都是滑脉,姨娘是怀孕无疑了!如今田大夫还在前院等着,老夫人若是不信,可差人去问问!” 麦穗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见罗氏这样惊喜的反应,心中窃喜不已。 姨娘挑在这个时候挑开这事儿,果然是没错的。 “能生好,能生好,能生才是福气!” 罗氏自也知道麦穗不敢欺瞒,笑眯眯地感叹了一句! 今日又是烁哥儿中案首的,又是杨姨娘怀孕的,可真是双喜盈门啊。 两位太太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僵。 她们两个都是未曾生育过的,岂不就是没福了? 此事与自己无干,袁氏倒还能维持住笑脸,斜眼打量了下身边的白氏,见她垂着头,白着张脸坐在那里,倒似个木头人。 袁氏见她这样,不禁想起自己过往的经历,暗暗摇了摇头。 如今她有了陆烁,倒还好些!白氏呢,这样年轻,却三年未出,又是继母,大房情况那样混乱,也不知她日后要如何才好! 心里对她倒是起了些怜悯之心。 罗氏已接着问道:“田大夫是怎么说的?你家姨娘怀相可好?” 麦穗伏在地上,转了转眼珠,换了哭音答道:“姨娘昨晚疼了半夜,实在受不住了,这才遣了奴婢一大早去请大夫,富春家的却推三阻四,只说要姨娘忍忍,许是耽误了些功夫,姨娘身上就有些不好,微微见了红。 田大夫又说姨娘身子弱,未曾好好保养,还需多多补一补,仔细保重胎气才是。” 罗氏本还很是关心的,听了这话,却是端起茶盏,不接话了。 白氏再不是,那也是嫡妻,你一个妾侍,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就想着给嫡妻上眼药了! 白氏绞紧了手里的帕子,这才真正愤恨了起来。 她早知杨氏怀孕之事,刚刚也不过是装装样儿罢了。 可富春家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