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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为什么自己就是放不下荆寻?明明就是个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直男人渣,却总是做出一副“我没有你不行”的委屈模样,把他牢牢绑在身边;一边说着“我们只能做朋友”一边又跟他乱抛媚眼,胡阅颜真怕自己哪天没控制住就把他一刀捅了。本来长相就够招蜂引蝶的,荆寻还就生生站在灯光最好的地方不动也不打电话,等着胡阅颜来找他。给胡阅颜气的,按键按得都要把手机屏幕按碎了,刚听见荆寻“喂”了一声就吼他:“你不会往里面走几步吗?!”“我怕你看不见我啊。”荆寻还特别有理,一边跟他抱怨一边又和颜悦色地对来到身边的男孩们说道,“……抱歉我是来找人的,他已经来了。”胡阅颜一身杀气地走到他面前:“荆寻!”荆寻早就见惯了他的虚张声势,笑眯眯地全然不受影响,却把其他人吓得不轻,还以为遭遇了捉jian现场。回到卡座里,见胡阅颜回来,座位上的男人便拿起外套起身:“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胡阅颜也不挽留,微微点头。倒是荆寻颇为抱歉:“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男人哈哈大笑,“没有没有,我们今天也没约,碰巧了就聊两句。”“下次有机会一起。”荆寻伸出手去,笑容可掬。俩人一边握手一边就居然就假模假式地客套起来了,看得胡阅颜鸡皮疙瘩掉一地,不耐烦地打断:“要走赶紧走,跟这儿聊个什么劲。”“行行行,我走我走。”男人似乎很怵胡阅颜,摆摆手走了。“又怎么惹着你了……”荆寻脱掉外套坐下,自己给自己倒酒喝。“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还‘一起’,一起干吗?开`房啊?你那套见谁都要撩一撩做储备资源的习惯能不能改改!”“客气一下而已,怎么就撩了。”荆寻看着胡阅颜不悦的侧脸。虽年已经步入中年,面容却依然精致,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令这份精致愈加充满魅力,吸引着那些毛头小子们蠢蠢欲动。“那是你男朋友?”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三十出头。“是又怎么了。”“他戴着婚戒啊。”胡阅颜闻言转过头来看他,冷哼一声:“你的道德水平线都高到这种程度了?”“我不是怕你受伤害吗?”“除了你没人能伤害我。”荆寻便闭了嘴。胡阅颜也不知道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还是缓解气氛,没好气地低声解释道:“他是形婚,好几年了。老婆虽然不是拉拉,但也各玩各的。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话说生了孩子随便离。”“还要生小孩?离婚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联想到自身,荆寻感叹道。“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想生,到头来当个不负责任的爹,对谁都不好——先拖着呗,本来俩人就商量了五年左右就分开。”“你又骂我,”荆寻自动自觉地把“不负责任的爹”套在自己头上,“你们多长时间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胡阅颜又怼他:“我跟你说这干吗?是要你替我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又不是男朋友,是床友。”没等荆寻对床友发表看法,马上又说:“这几年也就这一个,跟你比不了,天天不重样。”荆寻把酒杯往桌上一磕:“说话凭良心,我也就年轻的时候浪过一阵,现在老实得要死。”“你老实?”胡阅颜可不信他这个邪,“你的老实也就是从每天换变成每月换。照顾女儿正经当了几天爹,憋不住了吧?”“我是被我女儿愁的!用尽办法也讨不到个好来,不知道是只有我这样还是天下所有爹妈都这样。”“还天下的爹妈呢,你就别跟别人比了,人舒月凉就没这样——谁让你生了孩子还要离婚。”“我知道,所以这不是在学嘛,这么大的女儿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周围又没人能让我取取经。”“你不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去你父母身边的吗?”这话一出,俩人同时都沉默了,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沉重。胡阅颜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后悔得想抽自己耳光。这是荆寻最不能触碰、永远无法愈合的一道伤口。怎么就说出来了?胡阅颜想要道歉,却又想这可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被原谅的事而迟疑,反倒连道歉的机会都错失了。良久,从荆寻的方向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虽然细小,却似乎将坚冰破开了一道缝隙。“最后一次,下次真的跟你翻脸了啊。”荆寻闷闷地说。坚冰噼里啪啦地碎裂,消失无踪,空气再度流转起来。胡阅颜轻轻地松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月凉都不敢拿这件事挤兑我,也就是你吧,”荆寻把酒杯放在嘴边,后半句若有似无,“就仗着我在乎你。”哪怕胡阅颜知道这个在乎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在乎,此刻也觉得不能更窝心了。他都已经排在舒月凉之前了,还要怎么样?“对不起,阿寻。”听到他的道歉,荆寻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原谅你了。”荆寻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歪着头看他,仿佛因为隐藏了巨大的难过而无比疲劳。那眼神又好像在说:因为是你我才原谅的,别人谁都不行。胡阅颜克制着想要去亲吻他的冲动,放下酒杯拿起外套来:“走吧。”“干吗,走哪儿啊?”居高临下地看着荆寻那张帅脸上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胡阅颜难得地笑一笑:“你还真要在这儿喝啊?”本来就是捉弄荆寻才把他叫到Gay吧来的,不然胡阅颜自己都八百年不来一回。本身就不爱玩,也有了固定床伴,年纪一大把还来这里岂不是等着被年轻人笑话。荆寻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晃了晃长腿碰一下他的膝盖:“你就折腾我没够儿。”胡阅颜看他那个无赖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一直放不下他。四十岁的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成熟端庄和稳重可靠之外,总是还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天真和脆弱抹不掉。旁人看惯了他的百分之九十九,而你却被那只给你看的百分之一而打动。然后忘不掉。“请客啊。”荆寻站起来挽着大衣,一脸的小人得志,胡阅颜当然也不跟他认真计较,笑骂一句“抠门德性”。这就算和好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容易妥协。“是不是得叫代驾啊,我刚才都喝一杯了。”“叫什么代驾,走路几分钟到了。”“酒怎么样,不够好不喝啊。”一边聊天一边从卡座里移动到门口,荆寻在嘴里叼了根烟,浑身上下摸打火机。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