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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凝视着小意温柔的宝贝弯了唇角。 掌柜的去而复返,苦着一张脸老实答道:“这位大爷,我那顽童是昨儿与来投宿的一位客官的娃儿玩了许久,学了这首杀千刀的歌。” “那客人从何处来?” “小的也不知道,听口音,像是常州那边的。” 此时门前熙攘,小娃儿报客的声音还未落,一群差役就闯了进来,四下张望后径直朝湛煊二人走来。 戊一与暗卫原是围着主子坐在四周,见状便要起身,被湛煊以手势制止。 领头的差役打量湛煊片刻,与同伴低语两句,然而推开掌柜的上前伸手指向湛煊与他身后的赵柱子,“你、还有你,出来跟我们走!朝廷有令,要你们去修水道!” 第96章 湛煊瞟向客栈外停的几台轿子,慢条斯理地道:“我是奴籍, 不必服役。” “少废话, 本官爷要你去, 你就必须得去, 起来,起来!”一个差役上前推搡湛煊起身。 “你干什么!”湛莲全不能忍受竟然有人轻侮她的三哥哥, 蓦然清喝。 湛煊给了湛莲一个安抚的眼神,压下心头火气, 反推衙役一把,站了起来。 “朝廷办事, 谁敢叫嚣,一律问罪!”领头差役亮出佩刀恐吓众人。 湛莲收到三哥哥示意, 见他竟然意欲佯装被抓,却不愿同意他的做法。他是堂堂一国之君, 何苦要亲自去以身赴险?万一他被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碰着磕着了,那该如何是好? “阿……”她焦急地想唤他, 却仍有理性地停了口。“煊”字仍帝王名讳, 大梁上下皆须避讳,哪里还有家奴敢自名阿煊? “我去去就回,小姐,您莫担心。”湛煊道。 湛莲跺了一下脚。 湛煊与赵柱子被带了出去,湛莲忍不住追出去,却见蛇精脸妇人得意地自轿中出来,假意惊呼道:“哎哟,这不是方才抢我金钗的丫头么?怎么,你的奴才被抓走了?” 湛莲顿时明白是谁捣的鬼,她反而冷静下来,淡淡看向下巴高扬的蛇精脸妇人,与坐在轿中冷笑的肥婆妇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使唤官府差役?” “哟哟,你这丫头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知道我是谁,又知不知道这位朱夫人是谁?” “哦,你们是谁?” 蛇精脸哼笑不说话,她的丫鬟机灵接话,“说出来你可别吓着,我们夫人正是会玄县县官老爷的爱妾!而这位朱夫人,更是不得了,她是当今圣上御封的水利局总的大夫人!” 水利局,童谣,会玄县,徭役,常州口音……湛莲微皱了眉头,不知三哥哥是否觉着这里头有蹊跷,可到底也不必自己亲自去啊! 湛莲抿嘴转身便往回走。 “等等!你不管你那家奴的死活了么?”蛇精脸小妾立刻叫住她,她费心思寻那家奴的事儿,莫非还真是为了那奴才不成?“你若是肯求求咱们朱夫人,你若求得好了,兴许朱夫人法外施恩能通融通融。” 湛莲闻言停顿一下,转头冷笑,“不过是个家奴,抓走便抓走了,我还管他是死是活?” “你……!”原是看他们是外乡的小门小户,那家奴应是个管事的下人,他若被抓了这小丫头定方寸大乱才是,没想到她竟这般冷酷心狠,真是个恶毒的小蹄子! 蛇精脸小妾见湛莲干脆地走了,气得直扯手中丝帕,又跑到肥猪夫人面前去生事,“朱夫人,您瞧瞧,这小贱人丝毫也不将您放在眼里,您不如把她也抓起来去做事儿去。” 肥猪夫人瞪她一眼,“修水道抓妇人做甚?你就是个傻货!抓一两个奴才不要紧,抓了个有家门的小姐,那是师出无名,万一她家将事儿闹大,岂不连累了我家老爷!” 蛇精脸小妾被训得缩了缩脖子,隔了一会她喏喏道:“那咱们该怎么办,她不上当……” 肥猪夫人道:“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不怪你一辈子只能做妾,要是做了当家夫人,你家老爷升官都没指望了。” “老爷升官,那是他们大老爷们的事儿……”蛇精脸小妾颇为委屈。 “哼,娶妻当娶贤,这话儿果真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你只看我家老爷,就知家中若有贤妇,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肥猪夫人不无得意。 蛇精脸小妾忙奉承两句。 肥猪夫人道:“你只管听本夫人的,这小蹄子这会儿硬气得很,那是她没看透世面,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与两个丫鬟还能成得了事不成?待她看明白了,不就乖乖地把那金钗双手奉上?” 蛇精脸小妾只能听命,只想着待那小蹄子来求她们的那一日定要她好看。 湛莲由小二带着进了天字二号房,戊一随后跟了进来。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保护圣上!” “陛下方才示意属下留在殿下身边护殿下周全。” “我在客栈里能有什么事儿,你别听他的!”他还不让她放心,她就不让他去了。 “殿下放心,属下虽留守殿下身侧,但已有十名龙甲卫尾随陛下而去,况且有眼无珠的是官府之人,陛下定然无恙。” 湛莲自知戊一说得有道理,但一颗心止不住地七上八下,“你警醒些,时刻与他们取得联系……等等,他们说要抓陛下去修水道,那恐怕要往常州去了,不行,快去准备马车,他们去哪儿,咱们便跟到哪儿,万一出了差池,也好来得及相助。” 戊一虽赞同这主意,只是有些犹豫,“押送劳役向来日夜兼程,夜里恐怕露宿野外,属下怕殿下您金枝玉叶受不住。“湛莲此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我不要紧,赶紧去准备。“戊一得了首肯,立刻转身离开。 只是这夜湛煊并未被发配,而是在华州大牢中关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双手便被铐上铁镣,与一干犯人一同押送出城。湛莲一夜和衣浅眠,虽得到了来自湛煊的亲笔小笺安抚,但总不能安心,听到他们出城的消息,连忙起身乘上马车紧追而去。 湛煊一生下来就是皇子,而后登基成了九五至尊,哪里受过这等囚犯遭遇?但他都忍下了,因他直觉这事儿后头有古怪,他必须去探个究竟。 一行人出了城,一路往常州方向而去,只是走的不是大道,而是羊肠小道。一路崎岖艰难,犯人们又全带镣铐,行动更是不便,常有跌倒摔伤不说,有一犯人失足掉下山涧,竟就那么摔死了。衙役们却不管,还不停挥鞭催促囚犯前行。 湛煊皱了眉头。这些人虽是囚犯,却并非穷凶极恶的死囚,华州官府如何能如此草菅人命? 混杂在其中的暗卫惊恐,只怕天家有所闪失。 走在湛煊前头的是个看上去未及弱冠的圆脸少年,他自上路就一直不停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