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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便道:“那成,我回去告诉大妮二妮,说她们哥哥被人打了……” “是我打了人,不是别人打了我!”黄子杰打断她的话。 湛莲定定看着他,黄子杰瞥开视线,啧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道:“大皇子嫌弃我meimei。” “什么?” 黄子杰这才老实吐实,原来他进了宫,才知道这宫里头的娘娘是最大的,便想着替两个meimei挣个娘娘,开口就叫湛宇修娶他meimei。湛宇修却说他meimei是被砍了头的罪人之子,不仅不能当他王妃,以后恐怕连嫁也嫁不出去。 黄子杰一听就上了拳头。 湛莲听完却乐了,这是替他meimei挣脸面,大皇子说的话的确少了风度,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仍板着脸不叫黄子杰看出来。 黄子杰瞧湛莲冷着脸,憋红了一张脸后问道:“皇阿姐,大妮儿二妮儿,她们以后真因父亲犯了王法,以后便嫁不出去了么?” 湛莲心想有她在,怎会让这事儿发生,只是趁机故意唬他,“可不是,你再不长些出息,为保宁侯府争光,你meimei可真要嫁不出去被人笑话了。” 黄子杰脸色大变。 湛煊把湛宇修叫到乾坤宫,见他白净的脸上一团红肿,淡淡问他发生何事。 湛宇修喏喏,一五一十答了,湛煊可不关心这些小事,只问:“谁下手狠些?” “儿臣身边的小喜子下手狠些。”湛宇修老实道。 湛煊问:“你做什么去了?” “圣人曰,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儿臣不愿打斗。” “人都先打你了,你还不动手?” 湛宇修抿嘴道:“儿臣身边有人保护。” 湛煊笑了,摆手叫他退下。他这个儿子,当个无所事事的儒雅亲王便算了,若当皇帝,祖宗拼尽血汗打下的江山都不知要丢掉多少。 只是黄子杰打了大皇子,虽是小孩子玩闹,仍然是要罚的,良贵妃作主,罚黄子杰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黄子杰哭着受罚,只是眼里却闪过前所未有的坚决。 转眼便是正月十五,皇帝携了宫眷,唤了众王公到前朝修建的园林里头过上元节,夜里湛莲作闾芙打扮,看完了舞龙灯,又随众人走在游廊上看各式花灯,因着迷于其中一个灯谜止步不前,竟落在了后头,明德帝回头见了,也不催促,只放慢了脚步。 忽而有人匆匆而来,不小心撞上了湛莲,忙低头谢罪,“奴婢金钗,不小心冲撞了闾姑娘,还请闾姑娘恕罪。” 湛莲还沉迷于灯谜,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谁知那人不走,低低又说一句,“闾姑娘,奴婢名叫金钗。” 湛莲顿了一顿,这才如梦初醒,转过头来。只见一中年龅牙的嬷嬷提着一灯笼,低头挑眼地看她。 “你……是哪里的?” “奴婢是养鸟处的,今儿调遣过来帮忙挂灯笼,闾姑娘,您平日里可喜欢□□鹦哥?” 原来那金簪示意的是一个人名。湛莲瞅着这龅牙嬷嬷,慢慢点头,忽而瞟了一眼前头,电光火石间做了个决定,她倒退一步,大喝一声,“你这贱婢!” 园中虽有丝竹之乐,但湛莲声音清亮,顿时引来众人侧目。 顺安耳力好,听到声音忙不迭赶来,“闾姑娘,这是怎么了?” 湛煊走在最前头,本没有听真切,后头忽而静了下来,他这才回望,便见他莲花儿横眉竖目瞪着一提灯笼的嬷嬷,便知有事儿。他大步跨去,柔声问道:“怎么了,奴才冲撞你了?” 湛莲仰头,皱眉告状,“陛下,这贱婢不仅不长眼撞了我,还对我出言不逊,请陛下为我作主!” “那末你意欲如何?” “这还是正月头上,太晦气不过,陛下,请陛下将这贱婢拖下去打个五十大板!” 第89章 这说出打五十大板,向来是要置人于死地的。众人不想这闾姑娘如此恃宠而骄,为这等小事就要棒杀于人。 龅牙嬷嬷跪地,大喊冤枉。心中更不知这闾芙到底发了什么疯。 湛煊自知湛莲从不会无故发怒打罚宫仆,其中定有内情。他与她交换了一个视线,缓缓地正待开口,喜乐公主怒喝:“闾芙!你莫要太猖狂了,你不过一介平民,还敢出口打罚宫婢?” “她想打就打,有何不敢?”湛煊皱眉,“喜乐,朕不想再听见你对闾姑娘出言无礼。” “皇兄!” 天家这莫不是真忘了谁才是他的meimei?众人面面相觑。 莫非这幕后之人是五姐?湛莲看了看气得脸红的喜乐公主,心中否决。她这五姐或五姐夫,都没这个能耐。 湛煊看也不看跪在他脚边连连求饶的嬷嬷,摆了摆手道:“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良贵妃看向那瑟瑟发抖的奴婢,又看看一脸倨傲的闾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陛下,臣妾以为,这嬷嬷恐怕挨不了五十大板,如今正月头上,打死一个贱婢不要紧,若是让闾姑娘染上血气,反倒不好了,不若打个二十板以示惩戒,您看如何?”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说话者却是因豫北王妃韦氏。因回封地路途遥远,她每年都留在皇城过年。 湛莲一见是她,脸色一白,倒退一步。 明德帝看来还是给这皇嫂三分情面的,他略一思量,轻笑道:“皇嫂言之有理,那便按皇嫂的话办。” 豫北王妃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她走到闾芙的面前,以长辈的口吻道:“闾姑娘,上回我儿生辰,我由着他打杀了一个犯事奴才,致使他才好些的身子又发了病,我是后悔莫及,听闻你身子骨才好,可是再不能像我儿那般了。” 湛莲讷讷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大皇兄那日唤她的笑脸。 六meimei,好孩子。大皇兄这般道。 豫北王妃执了她的手,“走罢,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奴才扫了兴致。” 湛莲吃痛回神,豫北王妃尖尖的指甲狠狠掐进了她的掌心中。她扭头,对上韦氏笑里藏刀的视线。 “闾姑娘,到朕这儿来,朕带你去看烟火。”皇帝自韦氏手中接过湛莲,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地往前走去。 湛莲抬头看向哥哥,眼藏惶恐。湛煊温柔与她对视,摩挲她的手背安抚。 再无心于元宵之乐,湛莲看完烟火就叫三哥哥回宫,回程的御銮上,湛莲将头埋在湛煊的胸前一言不发,湛煊一遍遍地轻抚她紧绷的身子,低低轻哄。 回了芙蕖宫,湛莲仍抱着湛煊不肯放手,“三哥哥,那支金钗示意的是那个嬷嬷的名字,她来找我,定然是大皇嫂在皇宫的心腹卧底,所以大皇嫂这会儿才告诉闾芙……三哥哥,是大皇嫂,大皇嫂知道了,她来找我索命!” “莲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