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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释怀法师愿意拿出自己的佛珠给我们对照一下?”释怀沉默了,忽然,他疯了一般将案台上的物什都拂到地上。“那老不死的,死不足惜!”释怀通红着一双眼。“他简直不是人,为了钱财,居然干起了卖人的勾当,把恤孤院的女孩卖给人做小或是做丫鬟,他活该千刀万剐。”“都说佛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我那么勤勤恳恳地吃斋念佛,可对我最好的人还是要被卖掉,去做别人的姨娘!”此话一出,程珂芳就忍不住捂着脸哭出了声。殿内回荡着她凄哀的哭声,听得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就连一向最泼辣的陈桂芳,都失了言语。最终报了官,彻查了恤孤院卖人的勾当,三个住持的同党被送了官府,释怀法师和五姨娘也被送了官府。柳雁欢看着哭得昏天黑地的柳雁均,心里无论如何也快活不起来。这一次,柳家众人是真的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当柳雁欢捡好行囊出门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非然。“现在,你相信我的清白了?”柳雁欢轻声说:“抱歉,我不该怀疑你。”“无妨。”秦非然看了眼他背上的包裹,“看来我们要道别了。”看着专程来跟自己道别的人,柳雁欢心下五味杂陈。秦非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循规蹈矩的生活中,骤然生出的意外。让人措手不及。柳雁欢隐隐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比如秦非然随性的职业、豪迈的作风、成迷的身家,又比如随随便便就可以搞来枪械。柳雁欢并非生长于新朝,却也明白这一切绝非普通人可以办到的。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探究,不去好奇,不去揭秘,满足于做一回君子之交,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可理智如他,心底也不免生出一丝遗憾:为什么如斯优秀的男人不可以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呢。柳雁欢看着秦非然脸上慵懒的笑容,没有找到答案。“我走了。”柳雁欢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再见。”回到柳家的日子,很快让柳雁欢将这点缱绻的思绪抛到了脑后。柳明崇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整张脸青黑难辨。他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宿,第二天陈桂芳推门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已经昏厥过去的人。最后还是拼命掐着人中急救才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自此,柳明崇便一病不起。他有意将柳家的生意交给柳雁欢打理,可柳雁欢对此兴致缺缺。与他相反,柳雁麟在陈桂芳的熏陶下,对书局的经营流露出极大的兴趣。柳雁欢也不藏着掖着,他十分乐意当甩手掌柜,将书局的校对、编纂工作都交给了柳雁麟。这一日,他正在院内看着香谱,忽然瞧见柳雁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见到他就喊:“哥,槐墨……槐墨他……”柳雁麟跑得太过着急,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慢慢说,不着急,他怎么了?”“他的书稿交过来了。”“嗯,写得如何?”“他……”柳雁麟皱眉道,“他换风格了。”“嗯?”“先前槐墨的书里,都是一个男主人公,独来独往的,就像乱世里的孤胆英雄。可是在新书里,他给男主人公配了个伴侣,两人一起破案。”“这不挺好的嘛,至少不是孑然一身了。”“可是……可是这伴侣,是个男人啊。”“噗。”柳雁欢刚喝进口中的茶,没忍住喷了出来。柳雁麟瑟瑟发抖地拿着一叠手稿:“哥,这是发还是不发呀?”柳雁欢咬牙道:“发!当然要发!他自己都不在意名声,我们在意什么?这书一旦面世,定然一石激起千层浪。雁麟,你记住一句话,今日博得的眼球,明日就是真金白银,不怕他真下流,就怕他假正经啊。”同一时刻,秦公馆内,郭斌脸色微妙地报告:“书稿已经给柳家少爷送过去了……您这样真的好么?”秦非然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轻笑道:“现在外头不是到处在传,我喜欢男人么?郭斌,你的思想未免太食古不化了,要紧跟时代。”郭斌低下头,有些无言地看着满脸戏谑的秦非然。“莲官那边怎么样?”“来信了,邀三爷到‘朋来’戏班相见,说是多日未见,甚是想念。”第31章夺魂金丝熏柳雁欢刚从槐墨“两个男人携手破案”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彼时,陈桂芳还坐在屋里嚎:“老爷,老爷你的病何时才能有起色,你若是不快些好起来,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任人欺凌该如何是好……”声泪俱下的哭诉让整个大厅蒙上了一层阴翳。柳雁欢拿起听筒的那一刻,陈桂芳的哭声却奇迹般地停下了。“大少爷,您回来了?”芸笙娇俏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柳雁欢禁不住微微笑了:“嗯。”芸笙似是有些不满:“您忘了三日后是什么日子了?”“怎么,你有戏,要我去捧场?”“不是!”柳雁欢反复思量,愣是想不起来三日后的特殊之处。那边芸笙忍不住嗔道:“哎哟,您这脑袋啊,三日后是我的生辰。”柳雁欢心领神会,嘴上一叠声地哄着:“我这寺院里待久了,把正事儿给忘了,该罚!该罚!”云笙沉默了片刻,语气里有股子怅然若失:“可见您心里是没有我的。”柳雁欢失笑。若是搁在现代,芸笙的年纪就是个风华正茂的高中生,当弟弟可以,当恋人就差了一大截。“芸笙,你我差着岁数呢。”“我不管,我就喜欢您,顶喜欢您。”柳雁欢脸上笑得灿烂,倒让陈桂芳的悲情戏演不下去了,她轻咳一声:“谁的电话?”“芸笙。”陈桂芳停止了嚎哭,先前不觉得,如今蓦地发现柳雁欢变了许多。从前那个毛躁的混世魔王,一不留神居然被时光磨砺得沉稳了。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绅士派头,提起芸笙时,那种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荡然无存。陈桂芳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位长子了。三日后,柳雁欢来到久违的‘朋来’戏班,一进门就见芸笙站在戏班伙计的身后,一脸惶急。一个客人对着芸笙骂骂咧咧:“登台唱戏的,连个手都不给摸,真以为自己是达官贵人家的大少爷啊,就是个相公堂子,还装什么三贞九烈!”芸笙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伙计赔笑道:“这位爷,您要是爱听芸笙唱曲儿,就明日再来捧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