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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信息。这户人家和蒋家相邻不远,女主人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名叫乔小荣,丈夫在外打工,她在家看着两个孩子。 本地人可能会向着李秀玉,她是外地嫁过来的倒不存在这样的心思。佟夕给她留了一笔钱,让她帮忙留意蒋家的情形,有消息及时给她打电话。每年春节过来的时候,她还会再给一笔钱。所以乔小荣对这件事特别尽心尽力。但凡李秀玉这边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及时给佟夕通电话。 从乔小荣口中,佟夕得知李秀玉是隔了半年才回的家,说是去了外地的大儿子家带孙子。佟夕当然不信。农村结婚早,蒋文俊大哥孩子早就比较大了,根本不需要李秀玉再去带孩子,明显是个借口。 连着三个春节,佟夕都来芦山乡,蒋文俊一次都没回来过。李秀玉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过年时,她大儿子也回来过两次。佟夕也知道蒋文俊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只能守株待兔。 乔小荣前天打了个电话来,村子里下雪,李秀玉摔了一跤,躺床上不能动弹。时近春节万家团圆的日子,李秀玉又出了事,佟夕觉得今年蒋文俊回来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原本她打算八点钟出发,去医院来回路上这么一耽误,她出发时已经快十一点。市里比较堵,开了个半个小时才上高速,不过,佟夕还是没敢开太快。开到第一个服务区,刚好十二点钟,佟夕简单的吃了个盒饭。正要上路,沈希权的电话来了。还真是准时准点的来盘查。 电话一接通,沈希权就气急败坏的问:“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佟夕笑着说:“权哥,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我带的东西也很齐备,各种防身器材都有。再说,我住在乔小荣家里,她看在钱的份上对我好着呢。” 沈希权气得倒吸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你……行啊!你!” “等我到了,给你报平安。”佟夕挂了电话,继续开车上路。 陆宽的车技好,从T市到安城县一路,开的又快又稳。佟夕平时开车机会少,不敢开的太快,到县城时已经下午四点多钟。佟夕看看时间还早,继续往前开,打算今晚住到镇子上。明天一早,再去芦山乡,夜晚开山路有点太危险。 到了镇上,天已经暗了下来,佟夕绕着十字街头,正要找个旅店,手机响了。一看是乔小荣,急忙靠边停车接通电话。 乔小荣用别扭的普通话说:“佟妹儿,刚才蒋家门口来了个车。看样子是要把李秀玉接走,正往车里搬东西呢。” 佟夕忙问:“来的什么人你知道吗?” “天黑看不清长啥样,两个男的,个头都挺高的。” 佟夕忙说:“麻烦你去看一眼车牌号和车子。” 过了会儿,乔小荣给她打来电话,不好意思的说:“咱这儿也不是大城市,到了晚上黑灯瞎火,我看不清车牌,总不好拿着手电筒过去照,反正是个小面包车,啥牌子我不知道。他们正准备走呢,把李秀玉抬到了车上,我听见有个人叫李秀玉妈。” 佟夕听见最后一句便觉得血液沸腾,“谢谢你乔姐。我这就过去,你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佟夕挂了电话便立刻上路,从镇上去芦山乡,只有这一条路,如果接李秀玉的人从山上下来,刚好和她迎面碰上。也有可能他们今天晚上不走,那就更好,她刚好赶过去,看看乔小荣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蒋文俊,还是他哥。蒋文俊的个子很高,也会开车,所以这个男人,有一半的可能就是他。 佟夕越想越急,趁着还有残余的一点点光线,朝着山芦山乡的方向开去。山路修的挺平整,就是弯道很多。转弯时要特别小心,速度不能快,否则一不留神就会开到旁边的沟里。 天色越来越黑,佟夕全神贯注的握着方向盘,不敢开快。开到半途,突然间下起了雨,佟夕暗叫倒霉,只能愈发放慢了速度,车子打着远光灯,可见度还是很低。幸好一路上没人,唯有她这一辆车,在荒郊野外行驰。 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又响了,佟夕以为是乔小荣,忙靠右停了车,拿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略一迟疑接通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聂修,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挂了电话。停了几秒钟,手机再次响起,还是他。佟夕想要关机,却又担心乔小荣再打来电话,只好接通电话,不等他开口先道:“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请你别再sao扰我。”说完,就按断了通话。 用到sao扰这个词也算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她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并不痛快,反而很难过。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结果到了彼此互相伤害的份上。 她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松开刹车,正要继续前行,突然对面一道光打过来。下雨的声音盖住了车声,直到看见光,才发现有车过来。 道路的左边是山壁,右边是黑黢黢的山坡。迎面而来的车子,从上面弯道下来时,拐的弧度有些大,等看见佟夕的车子,急忙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佟夕的眼睛被光刺到睁不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车头被猛地一震,那一刻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车被撞出了山路,一头冲下山坡。 佟夕感觉骨头缝都像被震开一般,有一刻间大脑一片空白。万幸的是,车子被改装过很结实,冲下去并没有翻滚,砰地一声很快就停下来,紧接着是咔咔一片巨响,还有水声。 佟夕没想到这个坡下竟有水,黑暗中不知水域面积多大,水有多深,她又惊又怕,还好没有失去镇定,飞快的解开安全带,但是车门却打不开了。 万幸的是,车里备齐很多东西,就在车门下面,她放了一把破窗的安全锤。这几天气候寒冷,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车子沉的不够快,在水涌进来的时候,佟夕敲碎了玻璃,爬出了车子,刺骨的冰水瞬即侵入了衣服和鞋袜,那种侵入骨髓般的寒冷,佟夕这辈子都忘不掉。惊恐之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除了头发,全身湿透。 她站在泥泞的水边,又冷又怕,浑身发抖,所有的东西都在车里,她手里只有一把破窗的锤子,还好,这把多功能安全锤下端有个应急手电筒。她哆哆嗦嗦打开手电,看见一片水塘,面积不是很大,但也不浅,车子只露出小半个车顶。 她心里一阵绝望,完了。此时唯一的出路,就是爬上山路碰运气看有没有人路过求救。 灯光照到山坡上,她更加绝望,这个山坡虽然不高,但坡度很陡,长着矮小纤细的灌木枯枝,根本承受不住重量。佟夕试了好多次,结果都是把枯枝掰断,人掉下来。 雨还在下,周围一片漆黑。山路上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见不到一个人,只有风中摇曳的树影和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