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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长明烧纸焚香,嘴里念念有词。装作自己只是一尊雕像,纵使成不了雕像,成一块木头也成,便是连木头也成不了,成个......见证□□的人...... 眼瞧着西墙上头,一个素衣的书生模样,袍子卷在腰边,腰上还别着一副卷轴,手脚利落的攀爬而下。待落了地,很是潇洒风流地拂去衣袖间的浮沉,转眼便换做一个玉面公子,青葱夏目遮遮掩掩下,直教人叹芝兰玉成公子骨。 盘锦咽了咽口水,她是出声呢,还是不出声呢? 熟料对方先出了声:“今日阳光明媚,风水甚好,偶过王府墙边,忽闻墙内佳人祭语,言辞悲切,内心感触。故而爬墙一见,哎呀,竟是故人。” 盘锦只想说:故你奶奶个腿儿。 最恨这种明摆着爬墙行勾引之事还要立什么什么牌坊的某种人。 长明亦是意外,她今日当真只是来祭拜故人的,这苏生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借祭拜一事,行私会之实。 苏生从腰间抽出卷轴,递给长明,道:“瞧小姐的模样,似乎近来心绪不好,小生这里有一物,或可解小姐优思。” 长明对他送来之物,如避蛇蝎。 见她不接,苏生面色一暗:“上回我亦是遭了算计,小姐别不信。” 长明冷眼瞧着他:“哪回?苏榜眼说话奇奇怪怪地,我怎么听不懂?盘锦,你听得懂吗?” 盘锦歪头想了想:“上回?难道是......小城台那一回?” 苏生双目如含光润玉:“小姐这婢女,当真是聪慧伶俐。” 长明:“......” 苏生倒也不多作叨扰,只将那卷轴往案上一落,语气淡淡道:“小姐先别拒绝,这是故人之物,如今小生不过是奉还原主。” 见长明面色迟疑,他浅薄一笑,道:“家父奉此物多年,视若珍宝,小姐若愿意接纳此物,上回那把碎琴缘债,便一笔勾销如何?” 蜜糖陷阱。 长明却跳的无奈:“快些离开,王爷应当快回来了。” 苏生眼角眉梢轻幽一暗,合手道:“小姐珍重,小生告辞。” 言罢又是潇洒风流一扬袍子,翻身欲爬墙。 盘锦转头不忍看如此有辱斯文之象,又听那苏生道:“对了,前诺仍旧,若小姐有需,某必合身以践。” 而后像个武状元一般,翻过了西墙。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 ☆、奔逃 月上西天,霜白的月色胧若绞纱,沿着暗墙浮荡了整个院子。 一院的红纱喜帐,润着月色分外淙淙,院口站了两个素髻薄衫的小丫头,正捂着嘴偷闲越神。 便听浮墙外忽的传来一声唤:“王爷—” 两个丫头立时打起精神,果见月贴疏影斑驳处,转出身着流纹玉色锦袍的季云疏。 老树横枝,斜挂轻红小纱灯,灯色浅浅浮动,流衬的他玉面刀裁,寒星入目。 小丫头们行了礼,偷眼顺着那寒星映射的方向,正隐隐瞧见偏堂内,小窗若开,长明乌发披垂,侧窗而坐,以手支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季云疏几步行的近了,方才看见长明坐在等下,似正散了心思偷闲越神,透过纱帘看见那案台之上摊着一幅画卷,画上何物瞧不分明,倒是灯下赏画人孤凉的面色,分外明晰。 支起的左腕上,那枚玉环也甚是打眼。 打眼的明晰的季云疏恍了神,一步步近至佳人身侧亦未曾知,直到长明不凉不淡的出了声,方才惊的他回神:“近来眼睛越来越好,听觉之余倒越发不好了,想必明日屋里进了贼,我亦不能像从前那般敏锐发觉。王爷可要好好看看,这屋里最近可有少什么缺什么贵重的物品。” 季云疏眉间挤出一抹愁疑:“你这是在说什么?” 长明支着颌的手挪将下来,放去案上,眼色流波,打铜镜中那人皱成一团的脸上划过,又落到那玉环上,清淡一笑:“没得什么,夜深了,想休息了。” 季云疏却并不接话,只问道:“听说你白日里摆了祭台子?” 长明似无意地嗯了声,道:“还遇见了苏榜眼,他送了我一幅画。” 亦未曾多提如何遇见的苏榜眼,季云疏心照不宣似的挪了眼去看那摊在案上的画卷,春山美人烟波淡淡,只画幅泛黄,似很有年岁。 耳边果听长明又道:“瞧着很上年岁,听说......是那巫族巫女的画像。” 季云疏眉梢一抬,宛沾了夜灯月色,定定地挪去她披垂的发上,道:“是你母亲。” 长明孤坐良久,鼻腔里淡出一声哼笑:“对,是我母亲。” 言毕忍不住抬了手去那画上轻拂来去,袖袍垂过,尽是戚哀隐忍。 季云疏瞧的心头愈发不是滋味,虽他亦是母妃早逝,但他好歹也曾承欢膝下。 这般想过,便想说些什么来讨她欢心。但想起近些天忙活的那档子浊事,一时又踌躇该不该告诉她。 故去十几年且从未谋面的双亲,一朝寻得徒累两具白骨,任谁听了只怕心里都会更加不好受吧。 长明透过铜镜,瞧着季云疏忧思不决的模样。心头不快,竟以为他乃是为了那荒唐圣旨无从开口。 “京华寺外那河里......” “王爷——急报!” 季云疏话尾一顿,叹息,伸手轻抚了抚长明垂在身周的发丝,道:“你好生休息。” 而后步履匆匆远去。 长明眼瞧着那玉带翻花的锦袍衣袂扫过院中晚棠落叶,不留尘迹潇潇而去。 夜的深了,雏鸟鸣静。 院中无人值夜,一只灰白的鸽子湮着夜色身披月白轻巧落在洞开的轩窗上,方停稳当,咕咕叫了两声。 不过两声,床上之人已然睁眼苏醒。 长明起了身,行至窗边,默默将信条自鸽子腿上拆解下来,心头却暗道,这回这只鸽子,真是比上回的聪明多了,还知道绕着人走。 待看清信上所言,长明手边亦无笔墨,便随手扯了丝帕,沾了胭脂,匆匆书就“八月初八,可趁乱逃之。” 距离八月初八,不过日余。这几日里,明明与季云疏同住一方天地,见面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兴许缠住的他的,乃是什么了不得的孽障。 总归比她孽,比她障。 便是见了面,二人亦不如从前那般知无不言。说来也奇,不过短短几日,季云疏竟恍真遭了什么魔障,一夕消瘦面可抚骨,眼周青黑,只那双眼里,寒厉果决分毫不减。 长明每每见他如此,总忍不住想开口问他,但触着腕间那冰凉入心的玉环,总回回梗口郁心。 很快,便是八月初八。 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