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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傻站在那里,看玉真郡主一个眼刀甩过来,怒气冲冲地走掉了。等玉真郡主身后拖得老长的仪仗队终于走完,叶黛暮已经腿软的站不住了。卢淑慎赶紧扶住她,担忧地说。“陛下,您还好吗?” “无事。淑慎,我们回去吧。”御花园果然是个禁区。叶黛暮绝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除非,除非皇太后和玉真郡主从皇宫彻底消失。不过,以目前她们的势力来说,暂时还看不到这一天到来的可能性。 长生殿里一片寂静,玉真郡主给叶黛暮带来的绝非只有阴影,还有数不尽的忧愁。如果叶黛暮死在这里,下一任帝王便是玉真郡主。若非是玉真郡主亲自将她弄死,实在是太难看了,恐怕在御花园,叶黛暮出现的时候,就被玉真郡主身后的亲卫队杀死了。 幸好皇太后的势力还不够一手遮天。若是玉真郡主真的杀了她,那么朝堂之上众臣必定会废除玉真郡主的王位继承权。但是今天遇见玉真郡主,对叶黛暮来说还是一件糟得不能更糟糕的坏事。这意味着皇太后又将想起是自己挡了她亲生女儿的继位之路。 “陛下,喝些水吧。您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了。”卢淑慎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加了蜜的温水,小心地递到叶黛暮的面前。叶黛暮苦着脸,将水一饮而尽。好苦啊,这蜜汁苦到她心头去了。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倒霉的穿越到了古代不说,还没有任何金手指,还是庶女,生母后来还死了。当了皇帝还是倒霉,是个傀儡皇帝,被众臣瞧不起,每天晚上都要被人刺杀几回……对了,以后还可能嫁不出去。嘤嘤嘤,说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说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说好的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呢? 恩,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词语混进去了。~~(╯﹏╰)b 叶黛暮正叹气呢。卢淑慎想了想,开口说。“陛下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叶黛暮这辈子活了十六年,什么常识都还没有学会,因为没人教啊。她盘算了一下,御花园里放了很多的灯,虽然没有点亮但是大概和灯有些关系吧。她张口就猜。“是花灯节?” “陛下知道呀。”卢淑慎笑了起来。“正是中元节。今夜,上京的护城河会漂着上万盏花灯,烛光会将那河水映照得宛如天河,非常的美。妾未入宫时,也曾去放过。” 放灯许愿,繁花流水。叶黛暮有些羡慕,她听着卢淑慎的描述,脑海里不由地幻想那个画面。她从未放过。“我从没有见过。”竟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卢淑慎惊讶极了,但是想了想这位陛下的成长录,确实是有这个可能的,她不由地怜惜。“陛下,您想看吗?” “想。”叶黛暮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立刻地,她就意识到了这里是皇宫,她已经是这巨大囚笼里的囚徒。她忍不住地叹气。“可是,看不到了。” 从前看不到,现在看不到了,将来可能也看不到。 卢淑慎不忍心,她竟说。“可以的。陛下。” 叶黛暮不敢置信地望向卢淑慎,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眼神有多期待,但是她听见了最好的回答。“我会让陛下看见的。如果陛下想看到的话。”这是第一次,她的愿望要被实现。那时叶黛暮还以为就算是一句空话,也已经令她十分满足了。 但是没想到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卢淑慎在这座皇宫呆了十多年,虽然因为她出身世家,从未受过什么苦,但是她也被囚禁在这一寸之地。这里的每一条路,她都走过,她都记得,皇宫的守卫何时开始巡逻,哪里有空隙,她全知道。 “我将陛下交付给将军,还请姜将军,保陛下周全。”叶黛暮躲在黑暗中,只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必不负所托。”周围开始晃动了,车轮碾过平稳的石板路,发出声响。叶黛暮曾听过,在她进宫那天坐的马车上,而这一次,却觉得这声音,好听得叫人想睡。 出宫啊…… ☆、第拾陆章 错将一番春意付流水 第十六章错将一番春意付流水 满街都是花灯,人群潮动,夜幕似乎都被点亮了。叶黛暮走在人群里,像个普通的姑娘,手里提着一盏未点燃的花灯,满脸通红,兴高采烈地顺着人流走。周围的人或是安静,或是低语。 叶黛暮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人间,被这繁华的烛光一照,心情也愉悦不少。姜瑛护在她身后,尽力不让她被碰撞。叶黛暮一看他板着的脸,忍不住就想笑,因为这威武的将军和周围的百姓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好像是把一粒宝石放进了沙子里那般显眼。 不过,看在对方是为了自己才不得不降低格调的,叶黛暮也就忍住没有真的笑出来。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河边。看着不远处被烛火照得通亮的古桥,叶黛暮不由地觉得自己好似只是去了一座古镇旅游,只需要走出这条街便是高楼大厦,而非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陛……不,公子,放灯吧。我们不能呆的太久。”姜瑛见她放空了许久,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催促道。其实让这位危在旦夕的陛下出宫已经是一场巨大的冒险了,若是被发现,她绝活不到回长生殿。但是他和卢淑慎都明白,这稚嫩的肩膀,再不松懈一次,必然会被那肩上的重担压垮。 叶黛暮点了点头,她明白这一次是自己任性了。虽然明白,可是她真的抑制不住。她笑着点燃了手中的花灯,这花灯很普通,是她在街上随意挑的,只是这灯上写的字是她问店家借了笔亲手写的。她向这花灯许了个愿望。也许愚蠢,但是人不就是愚蠢的动物嘛,被那微小的可能所吸引,然后飞蛾扑火。 河水吸饱了白日的暖意,现下虽是入夜了,却还是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叶黛暮用手搅了搅这水面,看着这一水的星河被她搅乱,有些孩子气地开心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在了水面,轻轻地推了一把。 花灯顺着水流,汇入了灯海之中。叶黛暮还是牢牢地望着它,痴迷地祈求着,直到那灯撞上了一叶小舟,一只手竟将那花灯捞了起来。是谁,如此不解风情,竟这样随性地打破人的希望。 可是令叶黛暮震惊的,并非是花灯被人捞起这件事,而是捞起花灯的那个人。该怎么形容她那可怜的凡人的眼所见到的呢? 夜幕漆黑,了无繁星。而这人间的洛河却星辰点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那天上的银河流入凡尘。天穹之广阔,宇宙之浩瀚,此刻的眼前却只剩下这半寸之狭。明月姣姣,难离其昭;明月晃晃,难忘其耀。 那一叶扁舟上坐着一位墨袍男子。髻发如云,眉目若黛,霞姿月韵,楚楚谡谡。如此名士之风,即便阅尽千古,也难有一书。 叶黛暮觉得自己仿若误闯了广寒宫。